纪妃因从床上缓缓起身,走到屋子中央,仔仔细细将屋子打量了一番,简单大方,倒像是大家小姐的闺阁,只是少了些字画类的,走到书桌前,纪妃因定睛一看,工整的簪花小楷墨迹未干,完完整整地抄写着佛经,可见齐绯音是学了字的。剧情里的故事告诉她,原主齐绯音这个时候应该是陪着太后带发修行,既然是修行,那么日子便是过的要清苦些,再加上佛寺地处山林深处,又偏僻了些,因此原主的生活过的其实有些过于清贫,纪妃因看着齐绯音骨瘦如柴的身子,便可窥见一般。
圣光寺僧人不多,其中也以尼姑为主,再加上太后数年前来此处修行,皇上心中始终担心母后安危,也派了不少随行的皇宫侍卫前来守护,因此严格说来,圣光寺正儿八经的僧人还没有侍卫的数量多。
至于太后这修行么,名义上说的是太后为了东唐的国运和皇室的兴隆,因此自请愿带发修行,为国献力,实则圣光寺的钟声自鸡鸣之时就已经响起,而太后却要到用过午膳以后才会参拜各佛各神,其中的缘由自然可想而知。不过想到这一点,纪妃因倒是要感谢太后,如今离皇上正式下诏召她回宫还有数月,不用早起拜佛总是好的,又多了些时日可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顺便筹划筹划,如何才能免于让皇帝送齐绯音去和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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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妃因此时还是一身寝衣,上好的绸缎制成,连她一个孤女都是如此待遇,可见太后到圣光寺这几年对外宣说是度日清贫,其中究竟如何也一律可知。
从旁边的木制柜子里挑了一件素淡的衣裳,纪妃因发现齐绯音大概是偏爱素净,柜子里的衣裳大多合体修身,各个季节的至多两至三套,不多,走到铜镜前,纪妃因默默感叹了一声,齐绯音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皮肤白皙,眉如远黛,目若晨星,一双丹凤眼温润深秀,红唇不点而朱,琼鼻秀挺,整张脸五一丝一毫可以挑剔之处,嘴角上扬之时尤其美的惊人,连带着眉眼也动人起来。
难怪皇帝会选中她作为公主去和亲,一张标准的美人脸,气质温柔含蓄,眼神明媚动人,就说她是东唐名正言顺的公主也是有人信的,纪妃因不由感叹到红颜薄命,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总是要活得艰难些。
纪妃因换上的素蓝衣裳,给自己梳了各简单大方的发髻,显得更端庄秀雅,就朝圣光寺的祠堂走去了,此时太后应当刚到祠堂礼佛,作为陪同太后修行的人,纪妃因不能比太后早到,否则就是在显示太后的惫懒,也不能太晚到,不然太后也会不高兴,尤其是太后身边跟着的阎嬷嬷,剧情里说她为人严苛,要求甚高,眼睛里容不得一丝沙子。
出发之前纪妃因再次对着铜镜检查了一番自己的仪容,发饰简单,衣裳素净,很符合齐绯音的平日打扮,这次她穿到的身体原主齐绯音是陪了太后足足七年的人,若是有丝毫不备,能坐到太后这个位子上的人一定精明如狐狸,一眼就可能将她识破,到时候她说不定就被当成灵异鬼魂被处以火刑。
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下齐绯音平日的举止行为,纪妃因步履端正地走出屋子,齐绯音幼时过着孤苦的乞讨生活,性格较为孤僻,后来跟着太后许多年算是学会了些察言观色的本领,大概是知道太后喜欢端庄的大家闺秀般的女子,因此行事一直严格比照着名门贵女的要求来做,因此模仿齐绯音平日的行事和说话风格对于纪妃因来说算不上很难。
勾起一个温婉的笑容,纪妃因步履优雅地往祠堂走去,一路上不少的侍卫轮流巡查,见了她都纷纷止步行礼,纪妃因点点头示意,姿态端庄地经过侍卫身边。
在佛寺还保留着皇宫行礼的规矩,可见太后的修行也只浮于表面。
“郡主来了。”阎嬷嬷不带感情的目光从纪妃因的身上扫过,如同一阵冷风吹过。
纪妃因扬起一个温婉纯良的笑容。
“阎嬷嬷好。”
阎嬷嬷点点头:“太后已经在里面参拜了,郡主快进去吧,以后记得早些来。”
“是。”纪妃因乖巧地点头称是,随即莲步轻移地进了祠堂。
祠堂内,一个老妪的身影出现在纪妃因眼中,她跪坐在一个蒲团上,双手合十,双眼紧闭,显得十分虔诚。
纪妃因站在原地,老妪口中念念有词,许久,老妪似乎才意识到纪妃因的存在。
“来了。”
纪妃因声音温柔:“是。”
太后眼睛睁开,眼神透澈:“来了便一同参拜吧,哀家方才已经念过经文了,你便不必再念了。”
纪妃因面色惶恐:“这怎么使得?!都是绯音来晚了,请太后恕罪。”
太后面色不变,眼中却滑过一丝满意的神情。
“那你便念一遍吧,权当为我东唐的子民祈福了。”太后淡淡开口。
“是。”纪妃因点头称是,随即跪在一团蒲团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口中振振有词,念的正是方才太后念过的大悲咒。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婆卢吉帝、室佛啰楞驮婆,南无、那啰谨墀,醯利摩诃、皤哆沙咩,萨婆阿他、豆输朋,阿逝孕,萨婆萨哆、那摩婆萨哆,那摩婆伽,摩罚特豆怛侄他唵,阿婆卢醯卢迦帝迦罗帝夷醯唎摩诃菩提萨埵,萨婆萨婆摩啰摩啰,摩醯摩醯、唎驮孕俱卢俱卢、羯蒙度卢度卢、罚阇耶帝摩诃罚阇耶帝陀啰陀啰地唎尼室佛啰耶遮啰遮啰摩么罚摩啰穆帝隶伊醯伊醯室那室那阿啰参、佛啰舍利罚沙罚参佛啰舍耶呼嚧呼嚧摩啰呼嚧呼嚧醯利娑啰娑啰,悉唎悉唎苏嚧苏嚧菩提夜、菩提夜菩驮夜、菩驮夜弥帝唎夜那啰谨墀地利瑟尼那婆夜摩那娑婆诃悉陀夜娑婆诃摩诃悉陀夜娑婆诃悉陀喻艺室皤啰耶娑婆诃那啰谨墀娑婆诃摩啰那啰娑婆诃悉啰僧、阿穆佉耶,娑婆诃娑婆摩诃、阿悉陀夜娑婆诃者吉啰、阿悉陀夜娑婆诃波陀摩、羯悉陀夜娑婆诃那啰谨墀、皤伽啰耶娑婆诃摩婆利、胜羯啰夜娑婆诃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嚧吉帝烁皤啰夜娑婆诃唵,悉殿都漫多啰跋陀耶,娑婆诃
纪妃因吐字清晰并且咬字标准,太后很快就注意到纪妃因所念诵的正是自己方才念诵过的大悲咒,眼底滑过一抹满意的神色,纪妃因念完经文,对着佛祖参拜了三次。
“很好,绯音你的佛缘日益增长啊。”太后淡淡出声。
纪妃因笑得婉约秀美:“都是太后娘娘提醒得好,若说佛缘,太后娘娘一日不落的诚心礼佛,才是与佛祖佛缘最为深厚的呢。”
太后闻言笑意微现:“你这孩子是惯会讨我欢喜的。”
“哪有。”纪妃因娇嗔,小女儿的姿态展露无疑。
太后笑道:“你如今多大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绯音今年刚满十七。”纪妃因如实说道。
太后面色带着思考:“寻常人家的女儿,也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只是如今我东唐正与西凉蛮荒之地连日开战,这样劳民伤财的时候,倒是不适合办喜事。”
纪妃因眼底光芒闪烁,看来此时东唐国和西凉尚处于开战时期,和亲的说法如今还没有被提出来。
纪妃因不依:“太后,绯音自小跟着您长大,就想这样长长久久地陪着您,不想嫁人。”
太后微讶,随即笑得眼底皱纹横生:“哪有这样,寻常人家的女子,到了二八年华早已婚配,你怎可说出这种话?”在荒僻的圣光寺,有个这样年纪的小辈陪着,太后常常觉得自己年轻不少,尤其是当这个小辈不仅长得赏心悦目,行为举止还得体大方,太后就更没得挑了。
“太后,绯音就想一直陪着您老人家嘛。”纪妃因抱着太后的手臂撒娇般地晃着,如果太后能被自己说动,那么岂不是将和亲之事扼杀于萌芽之中?那这个世界的任务积分,轻轻松松就拿到了。
“好了好了,哀家也不逼你,不过一直陪在哀家身边也不是个事儿,你终究还是要嫁人的。”太后无可奈何般地摇摇头,看着平日温婉的孩子撒娇起来更是让人心生怜爱。
“谢太后娘娘。”纪妃因喜笑颜开。虽然太后此话并没有保证什么,可至少她看出来太后对齐绯音并不是完全冷漠,好歹相处了这么多年,太后对齐绯音应该还是有些许感情的,只是这淡薄的感情,在滔天的权势面前,又能值几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