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太好生奇怪!”
我自言自语道。
漆红的走廊上已无人影,可那老太太的话却仍旧在我的耳畔回荡,倒不是刻意去想她说的话,而是她说这话的语气以及神态都很容易进入人的大脑,好像在某种潜意识下促使你不得不去想,去思考,去回味。
“唉,那不是粉红婆婆吗?怎么又出来了?”
“真奇怪呀,她不是不出门好久了怎么今天倒出门了!”
不远处的走廊上两个略微胆大的小厮真在议论。
“原来那婆婆叫粉红婆婆!“粉红”!真是个怪异的称呼呢!”
我心道。
“唉!其实那人也挺可怜的,本来眼看着要当外婆了,谁知咋们流县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嗳!嘘~你不要命了?在这里谈论这些事,怕是不想活了么!”
一位看起来性格有些不羁的仆人正在说话,另一位在听的则立马紧张的打断了他的说话。
我向他们二人投去询问而诧异的眼神,他二人也有些戒备和相互提醒一般的看了我一眼。
我从那两个仆人身边走过,那两名仆人神色又怕又新奇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相互低头没有再说话。
我独自走了很长一段路,原本是初夏的天气,可是因为气氛诡异的缘故那处在阴凉之中的走廊竟有一种寒冷的感觉,路的尽头是一片不甚茂密的森林,几只寒鸦在树林里啼叫,时不时的几只鸟儿受惊似的从那林子里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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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没有一处不是阴森森的,没有一处不是透着古怪的。
看着那内里毫无人迹的树林,我壮了壮胆子踩着那厚而深的腐叶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整个树林里并没有多阴森,相反,树木间落下的日光还十分可人,只是因为无人的缘故所以除了鸟叫便只剩下我步子落在腐叶上面的“咔嚓”声,这一步步的“咔嚓”声倒真的像什么人在磨刀“嚯嚯”的声音,使得整个树林既充满阳光的明媚又充满一种邪恶的诡异。
“湖泊!”
我正一步一个小心的在树林中行走,忽然听见一个苍老而陈旧的声音自我身后冒出来,吓出一身冷汗差点尖声叫出来了。
回过头,是一张苍白到使人觉得恐怖的脸,一个女人。满脸皱纹,脸上是一双使人深刻的粉红色的眼睛。
“粉红婆婆?”
我脱口说道,语气中带了几分疑惑几分惊讶。
这老太太也没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的眯起了眸子,然后伸出尖尖的手指,将目光越过我的肩膀朝我的身后看去,喃喃说了一句:
“湖泊!”
“湖泊?”
我呆木若鸡的看着老太太那双诡异的双眼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我终于等来了!等来了一位智者,他一定会懂!哈哈哈,女儿,娘亲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那老太太言辞激烈而奇怪的说了一大通,说完之后又对着天空发出一阵怪异的大笑,笑着笑着那老太太就哭了,然后忽然风一样从我面前跑去,消失在了森林的尽头。
只留下一句“粉红儿,娘来了!”
我满脸惊愕,一时不知眼前发生了什么了。
“粉红婆婆,粉红婆婆”
我在那满头银发的老人家身后大声喊道,可是老人却始终没有回头。
我一个人在林子里乱转,可是还是没有找到“粉红婆婆”。
但后来由于精疲力尽我便没有再坚持了。
直到第二天我看见有一小队人带着木筏,竹子,绳索等什物往那树林里去了,我才知道原来那树林深处是真的存在一个“湖泊”。
而昨天“粉红婆婆”正是跳进了那湖泊里溺水身亡的。
粉红婆婆的尸体被打捞上来了,并没有惊动太多的人。
当时由于目睹了“粉红婆婆”临终前的一切怪异行为,所以即使面对死尸我是心存恐惧的但还是去亲自查看了尸体。
可是检查了一切可疑的地方,发现她只是纯粹的溺水身亡,因此不由得有些失望。
这时刘府的管家走了过来安排了“粉红婆婆”的后事。
“大管家,要不要通知老爷过来?”
、这时旁边一个老点的男仆走过来好心的说道,他说这话全然是凭着良心和道德在说,只是凭着他这段时间在刘府或者说流县生存的经验,他的好心和正确的道德观念未必就会得到认可,因此语气也就显得很有些畏畏缩缩。
果然老男仆的猜测是没有错的,身居“大管家”的这个人听了他的话立马就变脸了,他那脸上的一脸横肉因此也就很配合的变得狰狞了,
“你作什么死?这样事用的着你来吩咐么?大人的事你多嘴什么?”
“是是”
那老男仆立马噤若寒蝉的点头道是,并且卑微说道:
“您当我刚才的话说的全是放屁!”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最后尸体被仆人们用一块半旧的席子裹上了。
“你们两个将这晦气东西抬到后山去!”
那“大管家”一只手背在后腰上,一只手随手指了两个站在角落里不吭声的小厮不耐烦的命令道。
那两名小厮立马从人堆里出列,然后老实巴交的一人抬一头将那尸体抬走了。
“等一下,你们两个回来!”
那管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因此远远的又将两人唤了回来。于是抬尸体的那两人就很麻利的将尸体放下,然后一溜烟小跑恭恭敬敬的站在那管家面前垂手听候吩咐。
“人是怎么死的你们有数,回头我听见这院子里乱传什么谣言,你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哼!”
那大管家语气跋扈而带有威胁意味的说道,然后又对那两位小厮挥了挥手示意他俩赶紧去处理刚才的事。
“咳!没想到粉红婆婆倒自己溺水死了!”
“谁知道哇!说到底还是大人的丈母娘呢,没想到死的这么无声无息!”
将尸体抬走的两人小声的为“粉红婆婆”惋惜着。
我目送他们二人将尸体抬的老远,那张白布盖在死者的身上,在阳光下白的有些耀眼,我怔怔的出了会儿神,忽然想到:
“这刘大人怎么这样无情?到底还是他的岳母呢,怎么到死了,连最后一面也不来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