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本想和她打个招呼,可是到了她所在的台阶下,脚下的步子却不由自主的带着我走向了别处。因此说到底我还是将自己的行迹和她错开了!
不知为何我对这里的一切都有一种莫名的排斥。
才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声:
“哎呦!哎呦!”
那妇人大约实在是走不动了,索性坐在台阶上认真喘着气儿来了。
我忽而回想到方才被这府中的刘大人对我献好的一幕。
“有家室却不对她们好,反而到别处献殷勤,这刘大人怕也不是什么好人!”
如此一想,便对这个陌生而诡异的地方更多了几分不耐烦。
“夫人,到屋里歇息去吧!”
这时后面又传来一个女声,我回头看,不知何时那妇人身旁多了一名女婢,那女婢好意而关心的说道。
“走!你走!”
妇人看见这女婢,说话的语气透着恐怖和慌张,甚至整个身子都瑟瑟的发起抖来了,那一对大而清澈的眼珠四处滴溜溜乱转,似乎在看有没有人在暗中监视她。
“夫人,夜深了,你在此处很不安全的!”
那女婢皱着眉,仍旧好意只是有些委屈的说道!
我站在两颗一人高的桂花树后面,身子被树挡住了。有了这一重掩护再加上夜色就变得很不容易被人发现了。
“谁让你来的?你快走!快走!”
那体型娇小的妇人忽然勃然大怒起来,原本的恐怖神色也自她的脸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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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面对这妇人突然而多变的情绪,别说站在她面前位份比她低微的女婢了就连我也被她这突然变得凌厉而尖锐的声音吓到了。
“夫人,我…,对不起!”
那女婢委委屈屈的说道,一面说一面垂着泪就走了!
这一幕看似平淡无奇,却又充满蹊跷。真是奇怪!我不由得产生了暗中观察这妇人的念头。
那妇人见跟着自己的女婢走了,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像泄了气似的变得颓然起来,她坐在台阶上,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额头不住的摇头,喘气,看样子她已经累的不行了。
“哎呦!孩子别踢娘!”
妇人将手自额头上放下,放在高高隆起的腹部温柔的抚摸着,那肚子里的胎儿似乎感受到了来自母亲掌心里传递出来的爱动的也就更欢了。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
我循着声音看去,夜色中依稀可辩是一位身形高挑削瘦的男子。
那男子自远而近,待到了那妇人所在的阶梯下时我才看清原来是这府中的刘大人。
“真怪!明明是夫妇俩,怎么搞的好像是偷晴一样呢!”
我费解的在心里疑问道。
“大人,你来了!”
那妇人见男子来了,原本温柔的表情立马变成一种习惯性的怯弱,声音有点畏畏缩缩。
那男子也不说话,就是板着个脸孔“似嗯非哼”的应了一声。
“大…大人,奴…奴家今日…今日…孩儿…孩儿在肚里闹的慌!”
那妇人断断续续的说道,言语间充满了一种不确定的恐惧和退缩,说话时眼睛也是左右乱看,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夫君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站在桂树后面,透过一处稀疏的枝丫看着他俩,我以为那看似十分有教养的刘大人一定会说什么关心她的话,可谁知我却听见一句半是暧昧半是冰冷的话:
“孩儿闹?一会儿我好好收拾他便是!”
我皱眉,觉得费解,可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我也不好做出什么评价!
想想偷听和偷看别人夫妻间的谈话也没什么意思便转身抬步便走。
刚要走,忽然听见后面一声仓惶的尖叫,我下意识的转过头去,这声音是自身后传来的。
这尖叫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但瞬间又沉寂下去了,在夜色中显得特别诡异而凄厉。
“张开呀!你张开呀!”
透过桂花树的枝丫我看见那看似清癯和风度翩翩的刘大人正对着那孕妇做什么,只是两个人纠缠在一起,黑乎乎的一团也看不清在做什么!
“大人,不要,大夫说肚里孩儿快足月了,不要…不要行…”
那妇人边哭泣边恳求的说道。
“不要什么?你说不要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男子揪着那妇人的头发说道。
“我…不…没…没什么…”
紧接着便听见两人争辩的声音沉寂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不甘愿的哭泣。
我盯着那团黑影看了半日,才恍然大悟,脸立马羞的臊红,胃里翻涌的厉害,差点吐了出来!
“这都什么事儿呀!”
我万分懊恼,待走的许远之后我那种胃里翻腾的呕吐感并未减轻,只得扶着假山的一角吐了半日。
虽说没吐出什么来,可是这般之后胃里还是舒服了不少。
回到房中草草睡了一觉。
第二日醒来,随意用过早饭,便在外面溜达了一圈。
一路上碰见不少刘家的仆人,这些仆人一个个面无表情,平淡的表情中甚至带点哀戚的味道,整个回廊的色调明明是朱红色的喜庆可不知为何有种悲哀的味道。
我莫名觉得有些悚然,才惊觉一般的发现自己认识的人一个也没看见,慌乱之中,撞倒了一个穿着黑衣的老婆婆。
“对不起,对不起!”
我对着那被我撞倒在地的老人说道。
那老人一身黑布衣服,面色是一种异于常人的惨白,眼睛里的眼黑是很淡的琥珀色,眼白是一种怪异的淡粉色,整个人都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印象。
“对不起!”
待看清那老人的真容之后我忍不住发出一阵视觉的颤栗。但看着那老人的眼睛我还是继续说了这么一句,只是语气因为吃惊和带点恐怖的颤栗显得有些干巴巴的,听着倒像是言不由衷。
“不碍事!”
那老人面无表情的自己爬了起来,然后伸出一双白的几乎能看清骨节的苍老的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像害怕惊吓阎王的沉睡一般,每个人的动作都是极轻极轻的,因为谁都怕把阎王惊醒,阎王醒了,那么下一个死的会是谁呢!”
老人逐渐远处,丢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