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手里拿着泰煞玄令的话,我想或许是可以的吧?”贺萱不大确定,有些犹疑的道,“泰煞玄令虽然只能直接控制外围和一部分区域,但若是只是快速通过的话,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上古妙法,真是玄妙之极!”杜兰真由衷的赞叹道,“虚空之法,也实在是超乎人的想象!”
“这就震撼到了?”贺萱毕竟还是被这个师妹的土包子式震撼给取悦到了,“要是让你知道,上古妙法不仅能让你穿越虚空,还能让你参悟大道呢?”
杜兰真知道贺萱二十多年一直待在泰煞宫里,一定知道太多谅事宗的秘辛,结合她这话“参悟大道”,灵光一现,一边眉毛挑得高高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是说……”
“寻道符?”
“寻道符!”
两人同时说道,说罢,对视了一眼,一个恍然大悟,一个笑容微妙。
“不错,就是寻道符。”贺萱唇角不由带了一丝矜持的笑容,淡淡的,不注意也看不出来,“那些修士趋之若鹜的寻道符,其实也不过就是在神宫里放久了的普通符纸罢了!在咱们谅事宗,简直就跟废纸一样,只需要出一笔符纸钱就是了,可以称得上是无本买卖了。”
杜兰真漠然的望着她。倒不是她不震撼,事实上,她震撼极了,但她现在真的已经震惊够了,仔联想到穹顶神宫的赫赫威名,似乎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了,被赤霄宗真君称为戡梧界仙道重明之机的能是什么寻常遗迹吗?她平静的说道,“看来这位泰煞老祖真的是一位堪称神通盖世的大神通者。”
贺萱对她平平淡淡的反应有点不满,“我说这里适合我们谅事宗弟子修行,就是因为泰煞老祖算是咱们这条路上的祖宗,咱们谅事宗的名字就是从这里来的。这里暗含大道,你没发现吗?”
她不说,杜兰真还真的没有发现。
其实一般人一进泰煞宫就会发现了,这里不同于外界,颇有一种死气沉沉之感,似贺萱这种待久了的,就会变得有些不像活人。
不过,随着杜兰真体内幽罗的正常运转,这种异样几乎完全被她忽略了,不是贺萱提及,她甚至都意识不到。
“不是师姐提及,我还真的没想到。”杜兰真当然要给贺萱这个面子,应和道,“怪不得师姐修为如此深厚。”
“拿命换来的,又有什么稀罕?”贺萱轻轻叹了口气,她们这些常年待在泰煞宫里的人寿元会极大的缩短。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除了四个师兄弟日常在地牢那里看守着,咱们一共有五个人可以搭手布置场地,其实也算是很宽裕了。”
“地牢?”杜兰真含笑问道。
“哦,对了,方师妹还不知道咱们大祭是拿什么做祭品的吧?”贺萱恍然,一时间望着杜兰真的目光里都带着点别样的同情,“是活人。”这个师妹还不知道大祭的内容,只怕是要经过一番极大的内心挣扎了。
出乎贺萱意料的,“方雅澜”愣了一下,眨巴眨巴那双细长的桃花眼,带了点疑惑,但还是非常得体的笑着,“师姐这么看着我,总不至于是要拿师妹我活祭吧?”
贺萱反而一愣,“怎么,方师妹早就知道了?”否则,总该流露出些不敢置信和不忍吧?这不丢人,这是人之常情!每个人听到这种事情,总该有那么些许的不适和不忍的,否则……那得是多可怕的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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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有些推断。”杜兰真虽然还带着笑容,心里却十分沉重。
“那也好。”贺萱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点点头。
两人不再说话,默默的走了一段,绕到了祭台那里。
其实说祭台,又有点不恰当,因为这座台子的最初用途看上去不是用来献祭,更不是用来献祭大把大把的活人的。这更像是一个……演武台?
“这是你几个师兄。”贺萱指着三个看上去比她更形销骨立、更脸色青白的修士,为她简略的介绍了一下,就开始分派任务了。
杜兰真其实是想多和这些人说几句话,方便进一步套套消息的,但这些人都和贺萱一副模样,甚至有胜于她,木然、冷漠,简直一点人气都没有,明明在这个冷冷清清的地方关了二十多年,却对着新来的师妹一丁点好奇心都不存在,只是和她打了个简单的招呼,就又自顾自的陷入沉默。
在这种情况下,杜兰真还能说什么?她也只能入乡随俗,默不作声的等着熟悉情况的贺萱布置任务。
“将天星水倒满水沟……”杜兰真手里握着一瓶液体,轻轻摇晃了一下,不由露出古怪之色。这祭台四周确实有很多纵横交错的沟壑,她还一度很好奇这些沟壑是干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拿来放水的?
她打开瓶子,施展法诀,一路将天星水倒入不同的沟壑中,一边漫不经心的想着自己该怎么办。
其实她早就猜到谅事宗玩的会是什么把戏了。以人为祭品,这都是旁门左道的老路数了,当她发现所有靠近女郎峰的人都消失了,又发现了海国庞大的人口贸易网络之后,这个怀疑就已经深深的埋在她心里了。
这么多年来,她陆续拜托沈淮烟、封轶,请动乐正初,为她调查这张遍布戡梧界的人口贸易网络,虽然不敢去触碰那些人口贸易背后的大佬,至少是搞清楚了一件事。
被卖进海国的人,远比被卖出海国的人多,而这个多出来的数字,是远远不合常理的。
本来她是想等女郎峰的端倪显现出来后,让应致远真君出手弄黄这次大祭,救走这些无辜的人,但人算不如天算,她居然被困在虚空里了!这里不仅不能轻易出去,甚至连传讯符都发不出去!毕竟,都不在一个世界里,传讯符哪有那么神奇?
杜兰真微微蹙眉,默不作声的跟着贺萱四人忙前忙后,在终于把最后一捧状似干柴的粗大枯枝放好之后,朝着贺萱笑道,“贺师姐,我想去地牢看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