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沉默得像个哑巴、无欲无求跟个和尚一样的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还真是把席洲惊得不轻。
他对上严卓望过来的双眼,细看之下,竟藏着一丝执拗。
僵持片刻,席洲突然大笑出声。
“哈哈哈,老五这是长大了,想女人了?”
严卓想了想,说:“她我的。”
虽然席洲认定舒姝也是害死他弟弟的元凶之一,但他对同一教的一个小女子倒是并不执着。
同一教不过一介女修建立的门派而已。他不急,慢慢来。
“罢了罢了,不过一个不重要的女人。你带走就是。”
点点头,严卓拉着一脸懵逼的明玉转身出了殿中。直到走出大殿,明玉都没回过神儿来,她就这么得救啦?
她低头看着拉着自己的手,顺着手臂又看向那个沉默不语的男人。心情复杂。
抓了自己回来,又不把自己交出去。这个人真是……
算了,不管怎么样,她安全着呢,严卓救她的举动真是深得她心。
这个人,肯定是喜欢自己,哈哈哈。不过还是不能原谅他对自己的侮辱,那长达十天的摧残。
等明玉坐在屋里舒舒服服的吃着佳肴、喝着佳酿都好一会儿了,这才想起来一件事。
既然她暂时没什么事儿,她是不是,该给明月她们发个平安信。可是,她被封了修为,怎么发啊。
明玉悄咪咪的偷瞄一眼坐在一旁玩着她手指的严卓。他,应该会同意吧。屁股挪过去,脑袋凑到他跟前。
“我想给我姐妹发个平安信。”
严卓望过去,小姑娘瞪大了灵动的双眼期待的看着他,很难说一声拒绝。不过报声平安,反正她也跑不掉。
他点点头,朝她伸出手:“传…音石。”
行吧,看来是不准备暂时解开她的修为了。掏出传音石递给他,严卓帮她注入了灵力。
明玉拿起传音石吧啦吧啦说了半天,大致意思是,抓走我那人还挺喜欢自己的,还把她从席洲手里抢过来啦,她暂时很安全,大家不用担心。
说完,明玉自顾自的收起了传音石。心情不错,给了严卓一个笑脸。
严卓还抓着她的左手,低头细细琢磨着。
“老五这是长大了,想女人了?”席洲的话突然萦绕耳旁。
他年少出来闯荡,单打独斗一个人,后来被席洲救了带回这黎飒教后就一直在教中待着。
他常常是一个人修炼,一个人独处,连有什么要事商量,都是一个人站在大殿隐蔽处不让人看到,更是鲜少外出,少有同女人接触。
但他知道想女人是什么意思,教中好几位长老都成亲许久,教主更是有好几位妻妾。唯独他,因为年纪小又性格独,至今孤身一人。
“这人还挺喜欢我的,你们不用担心。”还有明玉信誓旦旦的话语。
两句话在他脑中交织循环,一圈又一圈,突然扫清了这么多天他脑中的迷雾。
哦,原来这是喜欢吗?
他看过去,刚好明玉对他笑。他心脏都漏了一拍,耳尖爬上红晕。
她真可爱,严卓心里想着,鲜活、生机盎然;可真招人喜欢。
而另一头,听完了明玉乐呵呵的报信,三人的担忧总算是放下了些。
终于,可以放心应付眼前这些人了。
飞羽山处于北域雪山之中,常年积雪,银装素裹。又有梅花盛开其间,点点红梅装缀这一片银白,将这清冷的飞羽山都染上了些许暖色。
飞羽门矗立其间,恢弘的建筑远远看去让人心生敬意。那白玉雕龙的屋檐,青石瓦砾的墙;木香萦绕的宫殿,青砖铺就的小径。无一不具风味,无一不有风姿。这是飞羽门千年的积淀,庄重而不失大气,带着时光沉积的韵味。与雪山同景,宛若画卷。
可惜,舒姝三人却无暇欣赏这美景,平日看来美不胜收的片片雪花,此刻带着凛冽的寒意飘落在发间,让舒姝不由得一凉。
抬头望去,飞羽门众位长老站在他们对面,而她们则被飞羽门的门徒们围在中间。这些人,显然来者不善。
舒姝环视四周,面色黑沉如墨。沉声问道:“飞羽门这是何意?”
孟梨都快恨死舒姝了,此时同她相见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她冷哼一声:“是何意?妖女,你害我飞羽门至此竟有脸问是何意。”
舒姝倒是听笑了:“孟长老说话可要有根据,我舒姝何时害你飞羽门了?”
“若不是你,掌门师兄怎会杀了席原,又怎会惹来黎飒教。我飞羽门因此枉死了几多弟子,掌门师兄避而不回。不是你又是谁害的。”
“哈哈哈”舒姝顿时大笑出声。
“避而不回?你们心里,薛崖竟是这样的人?”
孟梨心头一梗,顿了顿:“若非如此,掌门师兄为何迟迟不回。”薛崖的实力在三界都是顶尖的,哪里会有人拦得了她。
说来说去,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凡事都有万一。
“哈哈薛崖啊薛崖,这就是心心念念护着的飞羽门啊。”
听得这话,明月、明言都忍不住为薛掌门感到不值,薛掌门这么多年为了飞羽门可谓是鞠躬尽瘁,不过出了这一件事就被门中人全盘否定。人心竟自私至此。
薛掌门可是在赶回门中的路上被截杀而至今未醒。那一头白发,失掉的半身生机,他们为薛掌门不值。
一时之间,飞羽门诸位长老都沉默不语,薛崖这么多年对飞羽门的维护是不可磨灭的,只是
无论如何,这次都是薛崖惹了祸事却并不负责,让他们遭了无妄之灾。众人皆撇过脸去,不欲多说。
孟梨也觉羞愧,可她并不想在舒姝面前认输,又继续说:“无论如何,掌门师兄为你杀了席原,我门中弟子因此枉死,妖女,你这个罪魁祸首又有何脸面在此笑言。”
舒姝从储物戒指里抽出根凳子一屁股坐上去。双手搭在椅把上,翘起二郎腿来,甚是嚣张。
她一一扫过众位眼神回避的长老,嗤笑一声:“笑话,我舒姝天姿国色、魅力过人,你家掌门师兄自己愿意帮我报仇杀了那席原,怎的还怪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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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斜睨着上下打量孟梨,挑眉问道:“怎么,孟长老姿色平平怕是没经历过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吧。”
孟梨差点被舒姝的不要脸气炸了,还不等她说话,舒姝又继续说。
“再说,又不是我让薛崖杀的席原。怎么,找不到薛崖来找我麻烦?你们飞羽门号称堂堂人修界第一派就这么点能耐?没了薛崖,连个黎飒教都干不过?把自己的无能往女人身上推?好本事啊。”
几连问如重锤般声声砸在他们心间,众位长老不得不正面自己自私的心意。
舒姝挑挑眉,丢出最后一击。
“飞羽门?呵,没了薛崖,你们算什么?”
此时莫说孟梨,就是另外的长老们都已经忍不住怒气。当然,都是恼羞成怒的。前面才刚刚死了弟子的三长老肖猛第一个就跳了出来。
“妖女休得胡言,今日我便要杀了你为我惨死的弟子祭奠。”
说罢,肖猛提起一把大刀朝舒姝挥砍过来。
明摆着不想让她再说下去,还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给她扣锅,垃圾。
舒姝坐在椅子上,还悠闲的抖了抖腿。
“明言。”她朝肖猛一努嘴。“会会他。”
明言也勾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来,兴致冲冲地望着冲过来的肖猛:“得令。”
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今天他就为薛掌门教训教训他们。
这边明言同那肖猛对上了手,那边孟梨也难忍愤怒意图拔剑上前,被一旁的孟吾猛地拉住。
“大哥,你放手,我今日定要杀了那妖女。”孟梨已经气得面红耳赤的,一把就要甩开孟吾的手。
孟吾更是用力攥住了她,一声怒喝:“你去送死吗?”
孟梨当头棒喝,顿了顿,看向大哥。孟吾也是忍耐到了极限的样子,可他不能动手。他打不过舒姝。
“飞羽门?呵,没了薛崖,你们算什么?”
舒姝的这句话时时刻刻凌迟着他的心,他不愿意承认他不如薛崖,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没了薛崖,他们在同黎飒教的对抗中处处受制。
没了薛崖,他们甚至不敢在舒姝面前公然叫板。
没了薛崖,他孟吾竟然才有出头之日。
薛崖,为何要存在。
再抬起头时,孟吾眼中已是深沉如墨。
“众弟子听令。”他对着包围了舒姝的一众弟子大声唤道。
“布阵。”
一旁的长老们纷纷惊诧的看着他,孟吾是疯了吗?前有黎飒教不够,竟还要来招惹同一教吗?
若舒姝今日在飞羽门有任何闪失,同一教怕是会举全教之力向飞羽门反攻。
同一教,可不是善茬。
“孟师兄”许轻不过才开了个口,就被孟吾强硬的制止。
“今日我飞羽门被人在家门口侮辱,难道要忍下这口气让天下人耻笑吗?”
许轻也知道,这样定是有失飞羽门威望。“孟师兄,可”
孟吾转过头,黑沉的双眸定定的看着他。
“叫我掌门。”
许轻微张的嘴来不及说出话来就定在了那里,他看得到,孟吾的眼中酝酿起了风暴。
另外的长老也没能有机会劝说,因为此时,门中弟子已经开始布阵。
明月靠在教主身边,面色严肃,眉头皱起恨不得将飞羽门这波人全都弄死,特别是那个自称掌门的孟吾。
舒姝倒是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莫慌。眼神穿过一众人墙望向了孟吾。
呵,掌门。薛崖还没死呢就敢自称掌门,真是小人得志,今日我舒姝必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掌门。
飞羽门众人突然睁大了眼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舒姝,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