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桌子下的白公鸡

楚的家人都以为楚中邪了，毕竟哪里见过炉盖子旋转的快要飞起来这种事情形，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楚抱到前面邻居姚奶奶家去给改摩(一种北方民间的巫医术)。其实家人们都不知道，在他们抱着楚往门外出去的时候，门口的那蓝幽幽眼睛的米老鼠家伙，早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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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被姚奶奶拔了几根小姨的头发(这头发一般听老人说，黄毛丫头的更好，最好是大一点，才能压住年龄更小的楚的魂)，在身上念叨着：“改改，扯扯……好了，”大家都就说好了！

姚奶奶又说：“楚楚回来了？”大家就应和说：“回来了！楚楚回来了！”

楚当时小，也不知道大人们在干啥，她就突鲁着一双又大又黑亮亮的眼睛观察着，也不说话。

在外奶奶家受到惊吓的楚，回到自个家后，楚的爸爸经常在外做点小买卖，去内蒙倒卖个苹果蔬菜啊，啥的。就经常不在家，楚经常陪着妈妈两个人睡觉。

这一夜晚上，楚睡着了都，却被叽叽咕咕的声音吵醒了，楚起身抬头往地下一看，那靠墙放的，吃饭桌子能交叉合起来立放的四个脚中间正好有横杠围拢一个四方方的小天地，楚还曾经躲猫猫藏在这桌子下。当然她不知道她躲得太曝光了，根本不能藏身，不过小，家人都看着可爱。

这时楚露出半个身子的头，往地上一点爬，再揉揉眼睛看见那四方方桌角中间，确实有个迷路的大白公鸡，公鸡来回前后左右的转圈儿，就是出不来这方桌角，叽叽咕咕的叫的很着急。楚观察一会见那公鸡不像外奶奶家的那个蓝眼睛米老鼠能看见自己，这公鸡根本看不见自己，自己却能看见它，楚喊道：“妈，你快看，有鸡，”

楚妈妈在看电视，一听楚喊，就赶紧转过头来一看，地上啥也没有，便说：“在哪里？”

楚说：“在桌子下面，一直在叫呢！”

楚妈妈看了四五遍，又揉眼睛看，还是啥也没有就骂道：“快睡觉，哪里来的鸡呢！鸡都睡觉了，小孩子不要乱说。屁股没盖严做梦了！”

楚看着鸡一会儿，不说话了，明明有鸡啊!为啥自己看见的东西，大家都没看见呢？可是年幼的楚看见妈妈这样惊恐的表情便不敢再说什么了！以后再看见什么都没有再说过，直到长大后，谈起来才知道那天炉盖子大家都看见转动了，却没有看见那长得像米老鼠的蓝眼睛。不过此时虽然才两三岁，楚大概明白了点什么。就是自己看见的别人看不见，倒也不害怕。这时候妈妈又生了个妹妹给楚，七天不睁眼睛，楚妈妈哭了七天，以后差点瞎了！谁知第七天她居然慢慢眯开了个缝儿，以后楚就叫她眯眼睛猴头，楚妈也不担心妹妹瞎了。

这样楚一点点长大，一段时间大家都在看聊斋，家里电视机坏了，就去奶奶家看，看完回来，楚妈抱着楚说：“这娃，不知道咋回事，晚上从外面回来就是不下地，娃爹你看看咋回事!”经过上次的事，楚看见什么都不会说了，她发现聊斋里的东西都是鬼，妖怪。而自己看见的东西有可能都是妖怪，楚此时不敢下地，地上黑乎乎的看着就不好，也没啥东西，就是不敢下地。楚爸爸把灯开了，她就敢下地了！

楚一直哭，一哭父母就打架，一个赖一个把娃哄不乖。爷爷奶奶就打着手电筒过来了，就开始抓猪窝狗窝的柴草给放火撩，也不知楚看见火就开心，还是看见火就安心。反正一放火撩，她就突鲁着大眼睛笑，还能安生个一两天。

再不行家人叫了医生来，她就笑，医生一走她又哭，哭的昏天暗地。

楚刚生下三天的时候，哭的厉害，妈妈就拍了两巴掌说：“叫你哭，一天儿哭!”

结果楚哭的更凶，过了几天，老太奶奶过来说：“楚楚妈，你把娃的脐带盘子给解开看看是不是有啥？娃一天哭，也要找原因!”

楚妈就解开脐带缠布一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居然有个大胖大胖的虱子在脐带上跑，楚妈捉了虱子，就哭着说：“妈再也不打你了，再也不打你了，我娃受这么大罪，好可怜啊！居然妈妈还狠心打你!这个大胖虱子把我娃咬的天天哭啊！”这件事楚妈妈都哭了好几天。从哪后，楚妈再没打过楚一指头。当然长大后楚调皮又开始打了！七天后那脐带布拆了，楚浑身上下也藏不住虱子还是跳蚤了，还是哭。

直哭了三年，猪窝狗窝的柴草换了一茬又一茬，撩没了，又加上。楚慢慢懂事就不哭了！她就开始挑食，吃的跟公主似得，按理说同时候的家庭吃的还没有楚家好呢！

北方爱吃面，楚家靠黄河，是小有名气的塞北江南。米面一天换着吃，面条要两头对齐了吃，还要吃最长的，对不齐就不吃!韭菜和茄子掺着炒，炒好了全家人先把韭菜捡出来给楚碗里存着。茄子单独炒时候就要把没籽籽的，没皮的茄子挑给楚吃，不然她恶上好些天都不会有事。就像生下之前就练过辟谷似得!后来楚长大后辟谷还真是十几天不吃饭，几乎也不怎么喝水都没事，越辟谷越精神，此是后话。当时的楚就是一切有籽带皮的她都不吃，不吃葱蒜，辣椒籽，西红柿籽皮都不吃。一顿西红柿面条吃完地上全是她甩出来的柿子籽，皮，辣椒籽，葱。楚爸爸居然还很高兴，说小昭(楚楚妈小名)你看我们娃额头上自出生就长着一颗痣，你猜这是什么痣?

楚妈说：“不知道!”

楚爸爸说：“你看我们楚楚，吃饭那个挑剔，说话那个神气，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