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明灼照例睡到快中午才醒,趿着拖鞋迷迷瞪瞪地去倪名决房间找他。
路过客卫,里面传来水声。
倪名决在洗澡,傅明灼兀自进了他的房间,她最近沉迷蚂蚁森林,跟倪名决合种了一棵树,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偷能量,再登录倪名决的支付宝账号偷一遍,今天既然他就在这,那她也省得切号了,直接拿他手机就是了。
可惜倪名决的支付宝好友特别少,对合种数的贡献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好友列表一共就三只小绿手,傅明灼用了不到十秒钟就偷完了,十分惆怅。
倪名决的人缘可真差。
正要锁屏,微信弹出一条新消息来。
傅明灼非常顺手地点进去了,倪名决的手机向来随便她玩。
是陆沅的消息,陆沅问:匿名,最近一概有没有总是问你借钱?
傅明灼感到很奇怪。
袁一概的零花钱两万块钱一个月,怎么会沦落到老是问朋友借钱呢?
傅明灼去翻了一下倪名决和袁一概的聊天记录。
两人最后的聊天内容也围绕着借钱的话题。
袁一概:匿名,手头宽裕不?借我一万五,下个月还你
倪名决:我三天前刚借了你一万,又花完了?
倪名决:你在吸/毒吗?
袁一概:瑶瑶看上个包
倪名决:……你不是才送一条项链吗?
袁一概发了个恳求的表情:最后一次,再追不到我就放弃了
倪名决:我也不多了,今天给傅明灼买了不少衣服
袁一概也不强求:行吧,那我再想想办法
倪名决:脑子清醒点
袁一概:知道了知道了
倪名决没钱了?傅明灼被转移了注意力,她快速用自己的微信给倪名决转了一笔钱,再用倪名决的手机收了,最后把转账记录给删了。
她点删除的同时,房门开了,倪名决穿着居家服进来。
傅明灼做贼心虚地把手机给扔远了。
倪名决奇怪地看她一眼:“在干嘛?”
傅明灼怕自己说实话会伤他自尊,眼珠子一转,转移了话题:“陆沅哥哥问你,一概最近有没有经常问你借钱。”
“借了。”倪名决说起袁一概就头疼。
那个瑶瑶变着法子问袁一概要这要那,最开始是口红香水之类的小件,现在升级成首饰和包包了,袁一概的生活费哪里经得起这个折腾法,他不忍女神失望,想尽办法问父母要钱仍然填不满无底洞,只得跟兄弟开口。
虽然收了袁一概那么多礼物,但瑶瑶说,他们只是朋友。
倪名决借了袁一概三次钱,不想继续助纣为虐了,干脆以给傅明灼买衣服为借口拒绝了。
“那个瑶瑶明显不喜欢一概,她只是为了他的钱嘛!”傅明灼义愤填膺,“那你和陆沅哥哥应该要让一概明白她的真实面目,不能让一概继续被骗了。”
“提醒过他了,没用。”倪名决一直没告诉傅明灼这件事情,现在她知道了,他十分担心她会多管闲事,所以事先阻止她,“一概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你别去插手别人的私事,知道吗?”
傅明灼应不下来,梗着脖子撅着嘴,过了老半天,她不服气地质问:“可是我们不是一概的朋友吗,怎么可以眼睁睁看他跳火坑?”
倪名决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某些人情世故的道理,她的世界太纯粹,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中间地带。
傅明灼眨巴着眼睛,等他的回答。
他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一概不需要。”
傅明灼还想说点什么,被倪名决提前截断,他换了个思路:“一概没有问你借钱,因为他觉得问借钱,尤其是问女生借钱很丢脸,他不想你知道,所以别戳穿他,当做不知道就好。”
这个理由傅明灼勉强能接受,半晌,她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我和陆沅会尽量劝着他。”倪名决宽慰她。
“好吧。”傅明灼答应了。
“乖。”
得到了傅明灼的保证,倪名决去回复陆沅了,粗略一算,袁一概的债务已经很可观,两人达成共识,都不要再借钱给袁一概。
跟陆沅聊完天,倪名决看到傅明灼趴在床上划拉着手机,神情专注。
“在干嘛?”他亲昵地凑过去。
傅明灼在买吃的,将十几桶方便火锅丢进了购物车,除此之外,她购物车里还有大量食物和饮料,方便面、饼干、牛肉干……
“在干嘛?”倪名决重复问道。
“我给一概买吃的,我怕他没钱吃饭。”傅明灼继续去搜罗吃食了,“既然借钱给他他会乱花,那买吃的给他他总不可能送人了吧。”
倪名决怔了一下,而后抬手捏捏她的脸。
长不大就长不大吧,反正她是个乖小孩。
尽管所有人都不看好袁一概这段感情,但是袁一概越挫越勇,待到大一下学期开学没几天,他在群里发布喜讯:各位,我脱单了
瑶瑶点头了。
蹦擦擦剩余四个人没一个人喜欢那个瑶瑶的,不过袁一概苦苦追了这么久终于得偿所愿,大家还是纷纷恭喜他。
傅明灼早就好奇这个瑶瑶到底是何方神圣了,能把袁一概迷得七荤八素,她马上撺掇袁一概:一概,以前你老说自己是我和倪名决的电灯泡,现在你不用当电灯泡啦,我们四个人可以一起玩,两对两对,刚刚好
好啊,我们过两天一起吃个饭,我介绍瑶瑶给你们认识袁一概答应得很爽快。
但这个过两天迟迟没有实现,袁一概每次和傅明灼倪名决聚餐,仍是孤身一人,袁一概很会给女朋友找借口:“瑶瑶怕生。”
一个多月后,再一次深夜撸串中,喝了几瓶啤酒的袁一概终于开启酒后吐真言模式:“明灼,我问你个问题。”
傅明灼停下了咀嚼:“什么?”
“你为什么朋友圈不秀恩爱啊?”袁一概问道,“你一条有关匿名的朋友圈都没有发过。”
“我哥哥会不高兴的。”傅明灼说。
袁一概不解:“可是现在已经是大学了,恋爱自由。”
“其实我哥哥肯定知道我和倪名决在谈恋爱,他只是装作不知道。”傅明灼继续开始啃牛肉串,“所以我不发。”
什么跟什么啊这是,袁一概完全没懂傅明灼的因果关系,他直接问出心中疑问:“你不发,是不是因为还没有认定匿名,所以不想被别人知道?”
“什么嘛。”傅明灼才是没懂袁一概的逻辑了,她坚定地否决,“当然不是了!”
“原来你这么早就认定我了啊?”倪名决在一旁戏谑道。
傅明灼装聋作哑,拒绝回答。
袁一概跟傅明灼说不通,换目标找倪名决,“匿名,那你无所谓吗?”
倪名决哪里还能不明白袁一概为何这般反常:“瑶瑶不肯秀恩爱?”
酒精上头,袁一概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何止,每次明明是我们去约会,我们也拍了合照,可她只发自己的单人自拍照,我给她送礼物,她在朋友圈晒,从来不明说是男朋友送的,她不带我见她的朋友,也不肯跟我来见你们,每次都推脱说进度太快了,见朋友而已,又不是见家长,我就搞不明白有跟进度有什么关系……”
袁一概絮絮叨叨说了好多。
傅明灼哪里还忍得住:“一概,她明显不喜欢你!”
“可是她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袁一概较真地问道,接下去,他自问自答地就把答案说出来了,“她只是贪图我对她的好,她喜欢的是我的钱。”
傅明灼同仇敌忾,眼见就要跟着一起数落瑶瑶的不是,倪名决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对袁一概说道:“行了一概,别喝了,再喝该醉了。”
两人合力把袁一概弄回寝室,回家路上,傅明灼不满地埋怨倪名决:“你干什么不让我说?一概好不容易自己想通了,我当然要劝他分手了,那个瑶瑶明显就不是真心跟一概谈恋爱嘛,她就是为了一概的钱。”
“你信不信他明天一醒来又继续当舔狗。”倪名决说,“等他醒来,你今天说的他女朋友的坏话他全给你记着,指不定怎么记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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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灼不相信袁一概会这么对她。
代驾司机在前方表达赞同:“小姑娘,小伙子说得没错咧,别人的感情千万不要插手,不然你好心好意结果里外不是人,只能等他自己想通。”
倪名决喝了酒,没开车,虽然寒假已过,傅明灼也确实在寒假一开始就兴致勃勃地报名了学车,但是光打卡签到五次的任务就令她疯狂打响退堂鼓,考驾照的事情自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不光是袁一概的瑶瑶神龙见首不见尾,还有贝含之的男朋友,傅明灼也只听过种种事迹却始终没有机会一睹真容。
傅明灼好奇贝含之的爱情故事,贝含之最开始一笔带过:“我们两个没什么好说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不过架不住傅明灼死缠烂打,贝含之给她讲了许多自己和男友之间的故事。
年少轻狂,张扬又肆意,在家长和老师的激烈反对下坚韧不拔。
没想到贝含之这种学习机器也有过这么叛逆的岁月,得是怎样有魅力的男人才能让她这么疯狂?
傅明灼好奇心越发爆棚。
“哎呀,有什么好看的,我不是给你看过照片吗?”贝含之埋汰起男友毫不留情,但是脸上有温柔笑意,“他长得又不帅,我是看惯了才不觉得丑了。”
六月末,暑假敲锣打鼓地走近了,但还有道期末考的难关等着闯,复习昏天暗地,自习室整夜灯火通明,半夜了还是人头攒动,辛苦程度不亚于高三。
这天,傅明灼照例约着贝含之一起去自习室学习,贝含之却拒绝了:“明灼,这几天我有些事情,就不跟你一起复习了。”
后天就考微积分了,最变态的科目几乎没有之一的微积分啊!贝含之居然肯在这种紧要关头抛下学习。
傅明灼怀疑的小眼神围着贝含之打圈,她发起一记直击灵魂的拷问:“含之,你男朋友回国来找你啦?”
“……”贝含之知道傅明灼精,但没想到她精成了这样。
“我也要看。”傅明灼来劲了,“你都看倪名决那么多次了,我却一次都没看过你的男朋友,这不公平。”
“那是一个概念吗?”贝含之哭笑不得,“我怕影响你复习,所以打算考完微积分再告诉你,到时候让他请你吃饭。”
“不影响,不影响。”傅明灼连日来复习的疲倦一扫而空,整个人精神奕奕,“今天就可以,我请你们吃也可以。”
到时间点,贝含之去机场接了男友。
晚饭时间,傅明灼与两人在约好的餐厅碰面。
“明灼你好,久仰大名。”贝含之的男友友好地冲她伸出了手,“谢谢你一直关照含之。”
贝含之的男友第一眼确实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他人很健谈,幽默又风趣,是个很有内涵的男人。
贝含之陪傅明灼坐在桌子一侧,她男朋友坐在对面,但是也许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有第三人在场的原因,贝含之和她男朋友虽然举手抬足很有默契,但并没有表现出太浓重的亲密感。
傅明灼很是佩服贝含之的冷静和克制,要是换了她和倪名决几个月不见,她一定会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含之,我想吃……”傅明灼未完的话随着贝含之不经意间撩头发的动作,有了一个小小的停顿,她很快若无其事地接了下去,“鱼丸,你可以给我夹吗?”
贝含之没有察觉出傅明灼小小的异常,给她夹了两个鱼丸。
傅明灼咬着热乎乎的鱼丸,头埋得低低的,心里的震惊一浪高过一浪。
贝含之撩头发的时候,脖子上好几处旖旎吻痕一闪而过。
林朝去到澳洲已经8个多月,依然每天都和傅明灼保持热络的联系。
虽然相隔万里,但是她们悉知对方身边的每一个人,也以文字图片视频的方式,事无巨细地参与着对方的生活。
所以,要搬去和陆沅同住的消息,林朝当然第一时间告知了傅明灼。
“哇。”傅明灼惊叹,好奇宝宝上线,“那你们睡一个房间吗?”
“当然了。”
“一张床吗?”傅明灼追问。
“……”林朝惊了,“难不成我们还要弄个上下铺?”
傅明灼瞪大了眼睛,口无遮拦:“那你要和陆沅哥哥上床吗?”
傅明灼问的都是些什么?林朝真情实感地迷惑了:“不然呢,又不是没上过。”
又、不、是、没、上、过?!
傅明灼把这六个字来回品了好多遍,被深深地震撼了。
林朝费解地蹙眉:“都是成年人了,很奇怪吗?”
“你没有告诉过我。”傅明灼说,“我当然不知道了,我以为你会告诉我的。”
平时林朝连在路上看到一棵歪脖子树、写作业写一半水笔没墨的小事都会分享给她的。
“我靠……”林朝笑到拍桌,“所以你没告诉我,是因为你真的没有?不是吧,你们两个单独待在帝城待了大半年,这么能沉住气?”
傅明灼除了觉得自己遭到了深深的欺骗,还觉得自己似乎遭到了无情的嘲笑。
暑假一晃而过,八月中旬,傅明灼和倪名决再度离开锦城,前往帝城,成了大二的学长学姐。
袁一概的学校还没开学,不过他早一个多星期就离开锦城了,带着女朋友一起去泰国玩了一趟,泰国回来直接到的帝城,终于带着瑶瑶见了倪名决和傅明灼一面。
总的来说,瑶瑶没有照片那么好看,不过确实是很多男孩子会喜欢的长相,长了一张清秀的初恋脸。
瑶瑶并不像傅明灼以为的那般冷淡难搞,相反,跟袁一概极为黏糊,两人就跟连体婴似的,亲昵的小动作不断,一点看不出丝毫为钱妥协的勉强。
可能是日久生情了吧。
傅明灼为袁一概高兴的同时,还有点惆怅,因为她发现,她所有的朋友们都已经在不为人知的时刻完成了某个神秘的成人仪式。
只有她和倪名决,还是两只雏。
算下来,她跟倪名决在一起也已经一年了呢。
等等……
在一起一年……
一年……
一年!!!!
“倪名决。”傅明灼抓住倪名决的小臂,小声跟他说悄悄话。
“嗯?”倪名决凑近。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倪名决毫不犹豫,张口即来:“傅明小灼灼当我女朋友一周年纪念日。”
傅明灼眼前一黑。
完犊子,倪名决居然记得那么清楚。
可她把周年纪念日忘了个一干二净啊!
“那你给我准备礼物了吗?”傅明灼继续问。
“当然。”倪名决合理怀疑她一下,“你不会忘记了吧?”
“哪能呢。”傅明灼干笑着,“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倪名决半信半疑地扯扯嘴角。
接下来,傅明灼完全没有心情吃饭了,陷入了周年礼物的慎重考量,忧郁地看着瑶瑶剥虾喂袁一概。
“瑶瑶?”突然,有两个路过的女孩子停住了脚步,叫道。
瑶瑶笑容突然凝固,整个人像避瘟疫似的退离开袁一概。
“真的是你啊。”其中一个女孩子笑道,“你怎么也这么早就回学校了,看你朋友圈你在泰国旅游啊。”
“是啊,没事情就提前回来了。”瑶瑶眼神飘忽不定。
“你跟一概……哈?”另一个女孩子暧昧地笑起来,“之前还不肯承认嘞。”
先前发声的女孩子也追问道:“你就是跟他一起去的泰国啊?”
“不是。”瑶瑶矢口否认,“我们刚好碰到,就一起吃饭。”她不敢再看袁一概,只坚定地说道,“我们只是朋友。”
寒暄完,两个女孩子离去。
餐桌上的气氛不言而喻。
“一概……”瑶瑶鼓起勇气率先开口。
“朋友?”袁一概扔掉餐巾站了起来,冷笑道,“原来朋友是可以接/吻/做/爱的,我学到了。”
瑶瑶死死咬着下嘴唇,嘴唇都因此泛着白,许久,她脸上闪过一抹破罐破摔的狠意来:“袁一概,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胖,你知不知道跟一个胖子谈恋爱会遭受什么嘲笑?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秀恩爱,为什么不带你见朋友吗,好,我现在告诉你,因为我觉得丢脸,最开始我就告诉你我不喜欢胖子了,你为什么不能为了我减肥?”
袁一概微微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
过了很久,他径直离开了,没有回头。
倪名决快速结了账,拉着傅明灼追上去。
走到半道,傅明灼气不过,停下脚步冲瑶瑶骂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仙女吗,仙女也不能看不起一概!你配不上他一根小手指,垃圾!”
等再启步,她想起从前倪名决的忠告来,认错:“对不起倪名决,你叫我别管闲事,可我实在忍不住了。”
倪名决摸摸她的脑袋:“没事,还骂轻了。”
袁一概的初恋以伤痕累累告终。
倪名决陪了他整整一夜,任由他酩酊大醉,痛哭流涕,发泄个痛快。
第二天傍晚再醒来,袁一概很冷静,无视瑶瑶的刷屏式的认错短信,删掉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然后把自己收拾干净,在两个好朋友的陪同下,一起去健身房报了班。
等倪名决和傅明灼安顿好袁一概,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他们的第一个周年纪念日,只剩下一个尾巴了。
“还好还来得及。”倪名决眨眨疲倦的眼睛,圈住傅明灼的脖子,微俯下身,侧脸蹭了蹭她的,“走,过纪念日去。”
傅明灼说:“倪名决,我们去一下超市。”
倪名决不明白,去超市而已,她为什么要像下了某种重大决定似的郑重其事。
超市十点就关门了,现在去必然着急忙慌。
“你要买什么?”倪名决问。
傅明灼答得顺溜:“零食。”
“家里不是还有很多吗?”
傅明灼看他一眼,坚持要去:“我想要的家里没有。”
倪名决只好带她去了趟超市。
今日的傅明灼奇奇怪怪,说是要买零食,事实上她走在食品区兴致乏乏,不像从前看到零食柜两眼冒金光,就连走过她最爱的冰淇淋冰柜,她也正眼都没扫一下。
十点将至,超市广播开始催促顾客尽快买单结账。
“不是说要买零食?”倪名决推着空空如也的推车,也开始催了,“快点买啊。”
傅明灼顺手就从旁边抄了两包零食。
“好了。”她说。
倪名决:“……”他觉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买了什么。
倪名决经过再三确认,傅明灼都说自己已经买好了零食,他才百思不得其解地跟着她一起去了收银台。
他们排队的那一列,前面还有一个人正在结账,等候过程中,倪名决随意看着眼花缭乱的糖果口香糖货架。
突然,有什么东西被扔进自家推车,与零食包装碰撞发出一声窸窣声响。
他以为傅明灼是又看中了什么零食:“要加赶紧加……”
随着他看清推车里新加的东西是什么,他的话戛然而止。
那是一盒杜蕾斯。
凸点螺纹。
12只装。
而傅明灼,正目不斜视地看着正前方,目光悠长而深远,置身事外的表情,像极了她什么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