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离的日子定在明天,众人离家日久,都渴望早日离开这里,虽然有点铩羽而归的感觉,但喜悦还是刻在大部人的脸上,唯有北川、亚楠和若娴三人各怀心腹事,愁绪难以排遣。
能够回复往日的神采,是王北川昼思夜想的事,但要想康复,就必须到少林寺出家做和尚,就必须忍痛割爱,这种两难的选择让王北川比死还难受。几天来,惠能大师和于得水等人轮番游说王北川,希望王北川能够到少林疗伤,但王北川始终不能痛下决心。
几天来,若娴与北川一直若既若离,有时想说几句心里话,但因杜若水始终在一旁虎视耽耽,总是词难达意。入夜时,若娴难得见杜若水约亚楠到僻静处说话,便来到王北川房间,偏巧北川房中没有外人,若娴心道:“天可怜见,终于能说些心里话了。”
若娴顺手关上房门,笑道:“你好些了吧。这些日子也没过来服侍你,你不会怪我吧?”
若娴能够一人独来,北川已经喜出望外,闻言又回复了往日调皮的性子,道:“小生岂敢。”
若娴没有责怪王北川,苦笑道:“你还有心情说笑,明天就要走了,听说你还没决定何去何从呢。”
北川笑道:“关女侠若是肯不计前嫌,与我言归于好,我是决计不走的。”
若娴恼王北川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没有正经话,待要发火,见他玩皮中透着十分的真诚,遂又柔声道:“我本来决定一辈子都不理你了,只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亚楠一个人定是照顾不来的。”
北川见若娴刚才脸上怒气一闪而逝已知就里,遂正容道:“如果是一个多月前你跟我说这样的话,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又怎会来趟这些混水。可是我今天这个样子,却是不知该高兴呢还是该大哭一场,难道这辈子就这样子拖累你们吗?”
若娴沉默了片刻,决然道:“能和你长相厮守,哪怕是侍候你一辈子也是快乐的。”稍停又道:“我看得出亚楠姐也是这个想法。”言下之意,那是已经接纳亚楠了。
北川等这一天已经几个月了,只所以来到这里,也是追踪若娴而来,但心喜之下又自叹照化弄人,几个月前自己死皮赖脸地乞求都不可得,偏偏在自己变成残废后才听到这样的允诺。随即又想,若不是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以若娴孤傲的性格,是否能同意与自己过一辈子呢?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因祸得福。”
若娴见北川忽而喜上眉梢,忽而又长吁短叹,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遂道:“我和亚楠姐都已经下定了决心,你不用再考虑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说话,只要选择是去少林寺做一个修练神的和尚呢,还是做一个得享齐人之福的残废。”说完自己先娇羞地笑了起来。
这是王北川几个月来梦寐以求的事,闻言不假思索地道:“能够与你长相厮守,就是给个神仙也不换,我又不想当什么武林盟主,神与残废在我眼中都一样,只是苦了你。”
若娴喜道:“这么说你是不去少林了?”
王北川道:“当然不去,我随你去华山。”
若娴笑道:“你敢踏上华山半步,师傅定将你那一边的经脉也打断。”说罢叹了口气又道:“我看只有鸳鸯岛可去。”想起鸳鸯岛若娴容光焕发,细想十八年来,也只有在鸳鸯岛那半年时光才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自从回到中原以来,没有一件事不让她心烦。若娴暗忖:原来自己对那段时光是那么留恋,虽然清苦,但有自由,原来自由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东西。回到中原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到底图什么?权力么?财富么?这些都不是自己的追求,可是自己偏偏搅在这中间,想要与心上人说几句话都得偷偷摸摸,做贼是的。想起当初闹着要回到中原的情景,不过是要回来向师傅和中原武林洗刷自己的污名而矣,说穿了,都是虚名闹的。想起师傅,若娴的心里更是烦躁,她一门心思要自己嫁给林涛,自己做武林盟主的太上皇,她是决不同意自己与北川的婚事的。
“这次必须坚持自己的主意,自由还要靠自己去争取。”若娴心中暗道。
若娴告别王北川出来,径直来到无尘师太的房间,一会儿夫,屋内便传出无尘师太严厉的斥骂声,群雄听到吵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碍于屋内全是女人,众人只能远远的望着,不敢过去探问。少顷,听得屋内传来“啪”地一声脆响,分明是耳光的声音,紧接着门声响处,若娴捂着左颊走了出来。奇怪的是,若娴的脸上没有泪水,有的只是一种如释负重的轻松和解脱后的平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