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礼不怀好意地道:“师弟是真人不露相,别看平时不出门,知道的事情可真不少,即办了公事,又照顾了心上人,真是一举两得,佩服。”
马文海瞥了赵文礼一眼,尖声尖气地道:“你不用挑拔离间,咱家办事一向公私分明,他既立此大功,当是有用之材,当前用人之际,咱家暂时放他一马,三个月以内咱家不取他性命。”
王北川心道,我可不能与你讲和,你与雷震天打个天翻地覆才好,还得想个计较让你们加深积怨。忙道:“多谢监教恩典,但是您老人家既然开恩,何不顺水人情做到底,就此了结了这一段宿怨。就算是给师傅和诸位坛主一个面子。”语锋一转,便将雷震天和五位坛主拖下水。
马文海阴测测地道:“哼,奸淫教友妻女,既使是在邪教中也得三刀六洞,我们是护国神教,出了这种事情却没人追究,摆明了是看我的笑声,有谁给过我面子?不追究纵容下属已是客气了。”
雷震天道:“监教有话还请明说,你虽然是万岁派来的监军,但说话也要讲究根据,这纵容大罪老夫可承受不起。”
马文海道:“教主既然不是纵容下属,那么就请把这小子拉出去宰了,以敬效尤。”
雷震天道:“这里是太阳教,不是皇宫大内,马大人想杀谁就可以杀谁。太阳教要按教规办事,不是凭意气用事。”
马文海道:“太阳教的教规咱家晓得,奸女者,三刀六洞,逐出太阳教,教主何以教我?”
雷震天道:“你既然知道这条教规,那么残杀教友那条也一定晓得了。‘挑断七筋八脉,暴晒致死’。你两月前以龙虎三绝掌击伤车同车在前,昨晚以‘抽刀断水’式偷袭在后,你又做何解释?”
马文海声音更加尖锐,怒道:“我是在执行教规。”
雷震天寸步不让道:“执行教规是贾坛主的事务,马大人虽然贵为监教,却也不能越厨代庖,坏了规矩。”
马文海道:“哼,你们师徒互相维护,又有谁能主持正义。”
贾坛主轻摇折扇慢条斯理地道:“监教所言是在指责朱雀坛办事不力,有失公允了?其实朱雀坛迟迟未办理此事完全是为了顾全监教的面子……”
马文海尖叫道:“胡说八道!我做错了什么事需要你照顾?”
贾坛主仍是不急不徐地道:“车同奸淫教友妻子案暴露后,朱雀坛便进行了详细调查,不料马大人先是杀了直接证人田小翠,继而又谋杀车同,致使案中套案,形势复杂。这中间涉及马大人杀人害命,毁灭证据,谋杀教友等诸案,让属下左右为难,所以此事只能听任你二人按江湖规矩了结了。若说是偏袒那是偏袒马大人,而不是偏袒车巡检。”贾坛主语言便利,虽然强词夺理,却也说得头头是道。
马文海道:“事实俱在,抓起来执行教规就是,还有什么要调查的?分明是托词。”
贾坛主道:“即使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案犯也不能抓来就杀了,三推六问,调查取证是必不可少的。如果马大人曾瞧得起本坛,就应当知会本坛,并把田小萃交给本坛审讯,录下口供,取得证据。而现在车同与田小翠通奸案既无苦主向本坛投诉,也无证据佐证,本坛凭什么插手此案?马大人是万岁爷身边的红人,如何会把本坛主放在眼里?自家审问、行刑、报复一条龙做业,真让下官佩服的紧哪。”
马文海道:“哼,说得好听,真让你来做还不是敷衍了事?”
贾坛主道:“说一句不怕车巡检见怪的话,此案如果由本坛处理,车巡检已经与草木同朽了。”
马文海道:“奸淫教友妻女,三刀六洞而矣,说什么大话?”
贾坛主道:“三刀六洞最多只能重伤,但若是十五刀三十洞恐怕最多也只能剩下半条命了。”
马文海道:“什么十五刀三十洞?”
贾坛主道:“你有几位夫人,难道自己不会算吗?”
马文海原以为只有三姐一人与车同有染,不料五位夫人竟然全军覆灭,马文海指着王北川的鼻子道:“你……你……我和你不共戴天!”
贾坛主又道:“车同除了经常照顾马大人的五位夫人外,还多次调戏薛坛主的使女,猥亵宋坛主孩子的奶娘,强奸贵府的丫环。数罪并罚,还不是死罪吗?”
马文海忽地站了起来,浑身忽然哔哔叭叭一阵暴响,瘦弱的身体突然将衣服涨裂,似乎平空胀了一倍,脸上青气弥漫,转瞬青气渐退,脸上竟现出鱼鳞一样的印痕,精赤的上身也是鱼鳞纹环绕。他直视着王北川一步步直逼过来。
宋坛主惊呼道:“龙虎三绝掌!”
王北川心中一惊,他曾听“淫猫”说过“龙虎三绝掌”乃是西北马回回的绝艺,言语中对这套武功极为赞赏。王北川心道:“莫非马文海竟是马回回的后人?”
王北川虽然没见过龙虎三绝掌,但瞧这阵势已知非同小可,从他龙行虎视的样子看,马文海已将功力提到了极致。王北川自练成了鸳鸯拳以后,尚未与真正的高手当面锣对面鼓地对阵,心中不免惴惴,既怕功力不足折了锐气,又怕功力超过车同太多而着了痕迹,但这一战显然已不可避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