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王北川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王北川推开窗子,见是赵风礼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门前,王北川道:“喂,师哥,什么事?”
赵风礼道:“又起得这么晚,也不怕太阳烤糊了屁股!师傅正在大厅发火呢,叫你快过去。”王北川问道:“又怎么啦?”赵风礼道:“是小乙哥不见了,也真是奇了,一个大活人像是挥发掉了,说不见就不见了。”
大厅里,雷震天正在发脾气,见王北川与赵风礼进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王北川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成气的东西,昨晚又到哪儿鬼混去了,日上三竿了还起不了床?”王北川道:“这几天不太平,弟子昨夜巡哨巡得晚了一些,因而起得迟了,您老人家别生气。”雷震天怒道:“胡说!你会正正经经地查哨?鬼才信你!说不定又勾上了哪个坛主的老婆。”赵风礼忍不住“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王北川听得莫名其妙,装出诚惶诚恐地样子道:“弟子岂敢,弟子昨晚确实查哨查到深夜,有各处的暗哨为证。另外弟子往回走时,被一矮小蒙面人偷袭,当头一刀,凌厉无匹,要不是弟子躲得快,已被劈成两半了。”
雷震天笑骂道:“你净他娘的胡吹大气,马老儿的那招‘抽刀断水’为师也破解不了,你能躲得开?”
王北川惊道:“师傅知道是谁在偷袭我?”赵风礼揶揄道:“师弟不知道吗?马文海偷袭你又不是一次两次了,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王北川听大成介绍过,马文海是太阳教的监教,是太阳教中仅次于雷震天的重要人物。若如赵风礼所言,马文海竟然多次偷袭车同,而且在太阳教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这其中定有蹊跷,但王北川却不敢再问,只能讪讪地傻笑。
雷震天斜眼看着王北川,摇着头道:“你这小子也真行,不分老嫩,一律通吃,真是好吃不放筷子,给马老儿留个盘子底也行啊!什么‘轰天雷’、‘滚’,你娘的以后就叫‘通吃雷’。哈……”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声震屋瓦,和他发怒时的音量没什么两样。王北川听得莫明其妙,嘿嘿地跟着苦笑,赵文礼已经笑得跌坐在地上。
止住笑声,雷震天正容道:“这几天平江城来了好多江湖人物,小乙哥可能是出事了,这些都似乎预示着什么,你俩多长个心眼,别一天泡在酒色之中。”王赵二人齐声称“是”。
雷震天又笑道:“吃完饭召集大家开个会,同儿别忘了通知马文海。哈……”说着又和赵文礼猥亵地大笑起来。
马文海的住处离总堂不远,穿过昨夜遇袭的小路,向左再穿过一个月亮门,一个相对独立的院落内十几间房屋都是马文海的住处。据小乙哥供述,马文海家底殷实,多妻多妾,所以住处比雷震天的还大了不止两倍。
王北川不知道马文海住在哪间屋中,正没理会处,见假山后转出一位姿容亮丽体态妖娆的妇人,料是马文海的妻妾,忙上前躬身施礼道:“参见……”后面的“……夫人,教主请马监教到总堂议事,请代为传禀”等话尚未出口,耳朵突然大痛,已被那妇人揪住耳朵,直扯进假山缝隙中去了。
那妇人眼中荡满笑意,啐骂道:“小兔崽子,打断几条肋骨,就两个月不敢过来,三姐枉自为你送了性命。”说着手上又多加了个转儿,王北川已疼得嚷了起来:“夫人,请放手。”那妇人怪道:“怎么叫起夫人来了?是叫哪个烂蹄子叫溜了嘴?原来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怪不得多日不来,我就晓得你这个贪嘴的家伙没那么没种……”一边絮絮叨叨地数落着,一边下手逾加重了。
王北川知道车同定是与这妇人和那个什么枉死的三姐关系暧昧,不做些顺水人情恐怕难逃此劫,便放出手段来,把在斧头帮中学到的伎俩使出,望准那妇人腰间的穴道只一捏,妇人但觉得浑身酸痒,手臂立时便软了,轻轻揉着刚刚还恶狠狠扭着的耳朵,柔声道:“疼吗?”王北川怒道:“当然疼,不信我扭你一下试试!”王北川伸手做势扭去,那妇人忙荡笑着避开。
王北川解了眼前之厄,不愿和这妇人多做纠缠,忙道:“师傅请监教过去议事,快去给通禀一声。”妇人笑道:“怎么不叫老乌龟了?挨几下揍就变得毕恭毕敬了?”王北川道:“师傅那边有急事,就请你叫那老乌龟出来。”妇人脸色突地一寒,冷冷地道:“这么长时间不见,也不叫我一声,分明未把我放在心上。”
以前车同与这妇人约会时,昵称妇人做“小花蛇”,两个月前,车同被马文海一掌打折两条肋骨,就再也没敢过来,“小花蛇”早已想得心痒难搔,今日相会,见王北川的心思未放在自己身上,心中早已有气,便使起小性来。这些情节王北川哪里知道,瞠目结舌,甚是尴尬,心中突然一动,想起在车同身上搜出的那些物事,当天想破了脑袋也不清楚他的用意,现在终于明白了,马上掏出一只银簪替“小花蛇”插在头上,笑道:“我恨不能赖在你的屋中不走,只是小乙哥昨夜出事了,师傅急着开会,再耽搁我会挨骂的。”
“小花蛇”见状,气已消了大半,遂又笑道:“有件事你要老实交待,你平日里是不是照顾三姐多些?她都有些什么好?”王北川见她还在喝三姐的干醋,随机应变道:“天地良心!我最喜欢的是你。”“小花蛇”笑道:“胡说,为什么三姐的肚子大了,我却什么事都没有?”王北川辩道:“或许是老乌龟的功劳。”
“小花蛇”伸手在王北川头上打了一记,笑道:“去你个大头鬼,他要是有那能耐,也不会一发现三姐有了,就立时把她杀了。唉,这个鬼太监到了床上一脸的可怜相,但杀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王北川心中一惊,原来马文海是个太监,那干嘛取这么多老婆?难怪以车同的相貌人品也会屡屡得手。口中敷衍道:“那就不得而知了,你想她那么老,我哪有心情侍候她?”王北川心中暗想,她既然是“小花蛇”的三姐,年龄一定是大的。
“小花蛇”笑道:“大姐岂不是更老?你不还是照样侍候得有滋有味?”说着咯咯地笑了起来,随即又道:“那晚被大姐捉双,我还以为这回死定了,没想到她竟老羊吃嫩草,只想分杯羹喝。唉,也真难为你,她又老又硬,亏你下得了嘴去。”
王北川渐渐已摸清了一些脉络,车同生性好色,至少与“小花蛇”和三姐两人私通,某天晚上,车同与“小花蛇”正在苟且之时,被那大姐捉奸捉双,大姐趁机要挟,,也投怀送抱。
王北川佯怒道:“亏你还知道我为你吃了这么多苦,自从失身那老太婆,我一想女人就倒胃口。”“小花蛇”笑道:“呸,得了便宜还卖乖,大姐可是五十多年的老处女,那晚你甜言蜜语的,就差没叫亲娘了。哈……算了,我找老乌龟去,你快走吧,免得又被打断几条肋骨。”
王北川如逢大赦,忙匆匆去了。“小花蛇”露出一脸的失望之色,在往日,车同总会借机挨挨擦擦,捏捏摸摸,说说情话。车同今日的样子,倒是如避蛇蝎似的,也许真是被老乌龟打得怕了,“小花蛇”暗暗替车同开脱。“小花蛇”在腰间被王北川捏过的地方又摸又捏,暗道:“刚才那一捏可真是爽快,车同以前从来没使过,原来这小子还留了一手,以后再见面,非揪住耳朵问个清楚不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