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转了几转,来到一处上房,却是大成的住处。走进屋,大成忙着点灯,王北川已趁机收了功法,现出本相来。
大成回头看到王北川,大吃一惊,几疑是在梦中,把王北川拥了又拥,抱了又抱,喜极而泣,鼻涕眼泪擦了王北川一胸襟。
王北川也颇为感动,自从父亲死后,身周再无亲人,便把友情看得更重了。武林大会与大成失散后,对他极是担心,思念日甚。大半年不见,大成又长高了许多,双目神光晶然,太阳穴高高坟起,一幅少年老成的样子,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直瞧得王北川笑逐颜开。
王北川道:“兄弟,给大哥说说,怎么大模大样地到这儿做起师傅来啦?”大成笑道:“我和雷震天是两头大,白天他是师傅,晚上我是师傅。”王北川奇道:“你们俩过家家,做游戏吗?”
大成道:“雷震天就是在武林大会上害你的那个蒙面人,与我和杨茜动手的是他的两个徒弟。”“哦!”王北川虽然在练功房里听出一些端倪,但听大成亲口说出来还是心神震动。他蒙受不白之冤,这人是罪魁祸首。
大成续道:“那天你逃走后,我和杨茜也失散了,我趁乱躲进蒿草丛中,想找机会逃走,没想到雷震天早就留意上了,原来这老小子贪图我的练功法门。”王北川道:“不耻下问已经很难得,雷震天以教主之尊,竟然屈尊做你的弟子,说出去绝没人会相信。”
大成道:“你以为他愿意?刚来时这家伙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对我严刑拷打,饿饭,不让睡觉,折腾了一个多月,我就是一句话,‘要想学本事,就要拜我为师’。他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想用他的武功秘笈换我的内功心法,呸!我才没那么笨,交换之后,我还在他的掌握中,太阳教要杀我易如反掌。他见我不上当,这才又想出了一个两头大的办法,我先拜他为师,白天跟他学习武功,他再拜我为师,晚上跟我学习内功。拜师的场面可是不含糊,当着众人的面,立香案,设牌位,行八拜之礼,并立下毒誓,终生不得对师傅不敬,更不能弑师,否则人神共愤,天打雷霹!”
王北川笑着摇了摇头,大成道:“我只有这样才能保全性命。”王北川道:“他练成后,照样会杀了你。”大成摇头道:“不会,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虽然毒辣,却也不敢背负弑师的罪名。”王北川道:“他在白天找个因由杀你,那是师傅杀徒弟,却不是弑师。”大成恍然大悟道:“不错,我上了这老小子的当!”
王北川道:“我看他尚未摸到练功门路,是你留了一手吗?”大成道:“没有,我俩都发过毒誓,他教我的都是精妙的武功,我教他的也一丝不差,他为何始终不上道,我也是莫名其妙,可能是我命不该绝吧。”
大成所修习的内功名叫“弥勒忍”,修习的关键在于一个“忍”字,但却是心忍,而非身忍,当年觉慧法师自责罪孽深重,欲偿遍天下苦楚,以减轻罪责,遂召告天下武林,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决不反抗。一连月余,受其伤害者的家人、亲戚和朋友等络绎找来,皮鞭棍棒暴打不止。觉慧法师为减轻心中痛苦,既不躲闪,也不运用精纯的内功护体,只是默念经文,只一日下来便遍体鳞伤,但却觉心中坦然,压在心上的桎梏得以解脱。第二日再受责打时竟不觉疼痛,反有快美之感。觉慧心中奇怪,经过数日揣摩,终于悟出“弥勒忍”这样一种独僻蹊径的练功法门。大成练成“弥勒忍”神功与慧觉禅师却又不同,他是先知道了练功的法门,在没有抵抗能力的情况下被暴打进而顿悟功成。雷震天是内功高手,虽然也知道练功法门,但他一生争强好胜,睚眦必报,既没有慧觉禅师主动的“忍”,也没有大成被动的“忍”,但见一拳击来,护体神功已经自然反击过去,当然一事无成,这其中的道理,大成所知有限,述说得更是似是而非,所以雷震天徒然挨了一顿老拳,却是适得其反。
问及太阳教的内幕,大成也是一事无知。因为太阳教行事诡秘,平时秘密计议,只有教主,监教,各坛坛主和雷震天的两个弟子才能参与。平时各坛坛主各司其职,雷震天的大弟子“轰天雷”赵风礼主持外务,二弟子“滚”车同主理内务。王北川对这俩人特别感兴趣,详细了解了他们的形貌特征和生活习惯。
大成人虽然不大,但一颗心却是玲珑剔透,道:“大哥虽然精于易容,但想扮成他俩却是不易。”王北川道:“为什么?”大成道:“赵风礼是个细高挑,比你高出半个头,车同是个矮胖子,比你矮了半个头,不是为难的紧吗?”
王北川笑道:“明天就让你知道大哥的手段,不过你得先教我几派的武功,别到时候露出马脚。”
大成笑道:“咱俩是不是也来个两头大?”说着俩人吃吃地笑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