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静静地听着,那声音越来越清楚。
“老爷!”一个丫头身份的人叫道。
“看好了,别让小姐出门半步!”一个男人声色俱裂。
门被关上,然后传来哭声,然后丫头在安慰……
李孟听得声音就在头顶,那个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抬头可见。
“小姐,老爷也是为你好……”
“你走!”小姐似乎将丫头推倒在地。
小姐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暗淡若有若无的亮光,顿生决心。只见她猛地将窗户推开,翻身就往窗外爬,全不顾窗外黑夜之下是什么境地。
丫头在身后发现,赶忙喊住起身跑去拉住她。只可惜女儿家力量身手不及,只扯下来一只衣角。
那小姐翻过窗沿掉入黑夜之中,心中虽是极为恐惧,但比较起禁锢在家中将要到来的恐惧,还不如落入这无尽的黑夜,也许还能得以解脱。小姐完全地放松了心境,闭上了眼睛等待最后的裁夺,就像等待命运走到一个新,在等候命运的从新安排。
很释然。
良久良久,她一直没有感受到身体被重创带来的疼痛。她将闭着的眼睁开看向黑夜中的世界。第一眼看见的只要漆黑的夜色,直到眨了几次眼才觉察到自己眼前有一个人。那个人用一双手搂着自己,像伟大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孩子那样——注视着自己。
“你是谁?”小姐开口问道。
“姑娘,你还好吧?”李孟问。
“我竟然没有死……是你救了我……”她的话意里并没有带着要感谢他的意思。“你不应该救我的……”
“生命诚可贵。姑娘何故要想不开呢?”李孟劝导她。
“你放我下来吧……”
李孟把她放下地站着,这时才觉得手腕有些疼。
“你怎么了?”姑娘问道。
李孟没有回答,还是在甩着手叫疼。
“你既然救了我,那就请送佛送到西,再救我一次。”姑娘倒是不客气。
“啊?!”李孟很吃惊。
“你救了我就得救到底,难道又叫我被抓回去?”姑娘理直气壮。
李孟哈哈一笑。“还是头一次干这样的事。”
正说着,一队人已经打着火把向这里走来。眼见转角就要到达眼前,李孟伸手揽住那姑娘细腰,双脚一点,飞身登上了房顶。
那姑娘正要说话就见自己腾空飞起,雪花在身边缓慢飘落,脚下火把照得通明。借着火把的光亮,姑娘瞧清楚了眼前这少年的模样。她看着他,竟是自己梦中良人的样子。一时看着他竟然不愿将眼光移开。
“你看我干什么?”李孟问道。
“你好看呗!”姑娘很直接。
“哈哈哈哈!我已经有了妻子了。”李孟笑道。
“放心,我没有打算要用这么大的代价去谢你。”
“哈哈!我看你很开朗的一位姑娘,怎么能想不开呢?”李孟好奇地问。
姑娘阴沉下脸,顿了片刻却转阴为晴,喜笑颜开道:“为了遇见你!”
李孟带着她在半空飘行一段落下地来。
“你走吧,告辞了。”李孟要与她就此分道扬镳。
“你把我扔在这里?”姑娘很疑惑。
“咱们萍水相逢,难道还有必要再谈些别的?”李孟转身就走。
那姑娘孤身立在雪地,心生了害怕,立即追了上去。“你救了我,我应该知道你的名字。”
“我都说了不要你答谢,你记住我的名字干什么?”李孟停下脚步转身一本正经的告诉她。
“真奇怪!”
“奇怪什么?”李孟不解。
“要是别的男人,见到我这样美貌的姑娘至少也得动心,说不准还要动手。可你倒好,救了本小姐两次,不问我要财物报答也不图我美色回报,岂不是奇怪是什么?”姑娘这话够直白够直接。
“你刚才要死要活,我怎么也看不出你有多大的委屈至此。”
李孟这话似乎说到了姑娘的痛点,一时无话可说立在那里。
李孟走出百十步,后头见她还在原地,也感知自己言语过激。怀着歉意回了去。“你还是快回家吧。”
“你回来干嘛?想我报答你吗?”姑娘又笑起来。
李孟又被她说笑了。“你怎么报答我?给个十万八万两银子吧。”
“十万八万?我没有。你还是把我拿去吧,银子我是没有的。”姑娘理直气壮。
李孟无奈,只好说:“跟我走吧,等明天你想明白了自己决定去留。”
李孟带着她寻了间客栈各自住下。
这姑娘本姓顾,是个富家小姐,只是眼下局势不安,她爹爹要将她许配给一名将军,想她日后衣食无忧。只是顾姑娘不肯,也打听了那将军不过一介武夫,甚不喜欢。于是逼急了她这日不顾生日跳窗逃走。
她之所以出言怪异乖张,只是想借此赖上李孟,想日后跟他行走江湖四海为家。尤其见李孟武艺高强,样貌帅气,自然格外倾心。
李孟也揣摩她心理,想来想去也有所理解她的想法。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许真有能用上她的地方。
“你家这么富有你却还要反抗,真不知道你图个什么。”李孟拿话试探她。
“这话你问对了!我图吃穿用度干什么,我图的是精神层面的境界。一切能看见的皆是虚无,一切看不见的才是大道真谛!”顾姑娘笑着说道。
李孟看了她一眼,瞧她表情,真想不出来这话出自她的口。
“顾姑娘倒是个世间少有的女子,说出的话意境都别具一格与众不同。”李孟也笑了起来。
“夸我是不是?别想我会被你两句好话夸到忘乎所以,失去自我。我是个有原则的姑娘。”顾姑娘蹦着站到李孟的前面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好好好,你放心,我也是正人君子。我只问你能不能帮我件小事,这样咱们就各不相欠,岂不是更好?”李孟想问她关于镇远府城的事。
“呵呵,那你说说看吧。”
“这府城往卫城的三条必经之桥,都有官兵把守,你可知道这三处各是什么人,他们叫什么,住在哪里?”李孟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