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苗疆二圣都是小老头的年纪,说道此处,竟也暗自伤怀。
“二圣不必难过,好在性命无碍,也算是大造化。”李孟劝慰道。
“嗨,这都得亏少侠当日一语提醒,不然几时找到还未可知。”
苗疆二圣回身瞧了瞧,见无吴军追来,又说:“李少侠此去何处?”
“我欲回家探望家母。难道方才与你交手的乃是天地会的人?”李孟疑惑地问道。
“正是。正要杀他个片甲不留,却叫吴军一来给搅和了。”
李孟方才明明见得他人少势弱落了下风。但其忠心可嘉,其情可悯。
“不知道你家小姐现在何处?”李孟问。
苗疆二圣道:“在潭州城。”
“不好,二位速去将她送出,留在潭州城极为不妥。”李孟道。
“何出此言?”苗疆二圣大为疑惑,遂问。
“那吴三桂即要攻打衡州。潭州在必经之地,必定首当其冲,定是他眼中钉盘中餐。日前吴军攻陷青溪卫,屠杀无数,想必是要除尽一路障碍,为大举进攻衡州开道,还望二位听我此言。”李孟如此一番详说。
“哦!辛亏今日得遇李少侠,不然我二人就干了一件蠢事。”说着苗疆二圣即要辞别。
“二圣,若实在没有去处,可将小姐安置往青溪卫。吴军短时间内必不会再去。”李孟调回马头对他二人说道。
苗疆二圣已走出几步,听得李孟建言,又回身拱手答谢。
“他家小姐真可怜啊!”孙小蝶在背后言语沉重,轻叹道。
又沿着官道行了小半日进了镇远城,已是日落黄昏,因找了客栈住下。夜里二人躺在床上闲聊起来一路所见所闻。
“小蝶,你跟着我真是委屈你了。”
孙小蝶仰起头看着他,笑着说道:“爷,什么叫委屈?你看我脸上洋溢着笑容,我就是不委屈。”
李孟哈哈一乐,用手碰了一下孙小蝶的额头,道:“马背上走了这么远,我都觉得不舒服,你又怎么能觉得好受呢?”
“呵呵!这个也算么?那你明日去租辆马车好了。”孙小蝶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嘻嘻地发笑。
“好!”李孟轻声应道。
“爷,这是不是你第一次依着我的话做的?”孙小蝶在数落他的不是。
一句点到李孟的大男子主义上来,说得他无言以对,只好动手去闹她夺回那无伤大雅的尊严。
“才不是,我多少回都是依着你的。”
孙小蝶知道他又不安好心,便告饶道:“那你还动手,快停下。”
李孟没有立即收手,孙小蝶又假装一副生气的样子,憋着嘴说道:“爷不是说依着我吗?那你倒是住手一回呀。呵呵!”
李孟为了支撑面子不被她再数落,于是停了手安静下来。
“嗯,果然呢。要是每次都能听我的话,我每天都做还吃的伺候你。”孙小蝶知道,必须得哄着才行,不然李孟会立即翻脸耍赖不认账。
“我怕变胖。”李孟盯着孙小蝶一双水灵的眼睛,眼神中露出爱情的火焰。
“那好吃的给小蝶吃,不好吃的留给你,这样你就不会变胖了。呵呵!”孙小蝶笑道。
她这一句话,哪里是趣话,分明是惹动了李孟按耐不住的久违的。
李孟一边取笑她,一边拿手去瞎摸。“你看看,你也不瘦呢。”
“爷,你手……你住手!不许不文明!”孙小蝶提高声音制止道。
“嘿呀!床上的事,谁是文明的?”李孟厚颜如此解释。
“爷,这样的话你真也说得出口来。要是叫人知道你是这么的行径,你这少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孙小蝶似乎在威胁他,想逼迫他投降认错。
“怎么,小蝶还想把我们床上的话出去对外宣扬不成?”李孟说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坏笑道:“黑灯瞎火的,我们还是早点安歇吧。”
……
翌日,李孙二人一路向家慢行。所经官道,见着乞丐无数,个个衣不蔽体衣着褴褛,偶或横尸路尾,十分悲凉。
“爷,这里这么怎么恐怖……”孙小蝶由车帘向外看道。
“这两年收成不好,又赶上兵荒马乱的,盗贼横行。”李孟叹气道。
“如此饿殍遍野,官府也不管一管吗?”孙小蝶问。
李孟冷冷一笑,道:“管?谁管,怎么管?现在这里的官府是吴三桂,他不管就没有人管了。他只顾着攻城略地,那有心思管这些?”
“哼!吴三桂造反,他只管找朝廷去斗,把一方百姓踏在马蹄之下而不顾,哪里想一个枭雄该有的所作所为!”孙小蝶这大道理说得她自己都要发了火。
“哈哈!小蝶,你出来见识得少了,见怪不怪。等你再深入村镇腹地,方才会知道,世上穷人多不胜数。”李孟说着,扬鞭催马而去。
不日到达家乡,李孟刚一进村口,见着残垣断壁,一派颓废之景。
“爷?怎么连个人也没有?”孙小蝶探头问道。
李孟看着这样的景象,回想上回回家所见,截然不同。当下心中怯怯,不肯移步。
“爷?”孙小蝶又喊道。
“许是初春时节,家家都外出劳作了吧。”李孟安慰自己道。
催马缓行,一路左右环视。猛然正面行来一人,李孟忙下马去招呼。
“大叔呀,您去哪?”
那男人一瞧来人,虽是认识,却不似往常热情招呼,说说家常话。“出村!”
说罢,那男人徐徐挪着步子往村口走去。
李孟再叫他,并不回头答应,只顾自己的路。
“奇怪,难道我变了模样了?都认不出我来了?”李孟自言自语道。
李孟牵着马往前走,拐个巷口又见着一个老太坐在门口静坐。
走近,李孟认出她来。因笑着向她招呼,老太并不理会他,只是装作听不见看不见。李孟又大声吆喝了两句,仍旧没有应答。
“爷,老太太是不是又聋又盲,你再大声吆喝她也听不见的。”孙小蝶看了老太一眼,笑道。
“是吗?在我印象中她不是呀?”李孟反驳道。
“老人家是很难保证身体状况的,你出门多久了,她多大年纪了?爷,快别废话了,咱回家吧。”
一语提醒李孟,当即牵马快步向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