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好吃好喝也不用劳作,只可惜你不是个妹妹……”
黄文哈哈一笑,知道她说话诙谐,于是也放下拘谨笑道:“不如今晚我来陪你说上半宿闲话儿?”
“你忙你的正事,谁要你来?你一个男孩儿的和我说些什么?我也不会行军打仗,可不是难为我了?”
黄文嘿嘿笑道:“那好吧,我且叫两个丫头来陪着你好了。”
“不用,我习惯一人……你昨晚叫了一个来还不够还想叫两个来拘束我。”
黄文来时因问了昨夜服侍她的丫头,知道昨夜的事,所以他表姐提议不要丫头服侍也就立马答应了,只说:“有需要的尽管吩咐府里的丫头婆子们,不必见外。”
“我又不是初次来你家,哪里是我不熟悉的?”
黄文欲走,他表姐送出门来陪着走出一段。
“晚间露重,表姐你不就别出来走动了,免得着凉了。”
“呵呵!你一个做将军的人,倒像个居家的小妇人一样——啰嗦!”
黄文回身一笑,并不答话。他心里想借她之手试探李孟,就算是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也算一件好事,至少他一身武艺保护得住自己的女人。但要请来军中任职委以重任,初初一面不敢下此决断。因此要多试探试探!
又过了两日,这天黄忠特来请李孟过府一起吃午饭商量事情。
席间,黄忠对李孟说起了城墙修缮的进度,又抱怨了眼下面对的现状。
“李少侠,如今这青溪卫也是孤木难支呐……”黄忠叹了一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似将不如意事一口饮下能换来形式逆转。
“老将军,再坚持些时候,皇上派的大军已在衡州一带与吴军交上了手,很快叛军一退就迎来大好形势。”李孟道。
康熙帝是派军在衡州一带与吴军作战,可是由于衡州地理位置特殊,加之吴军气势如虹,一时清军只能防守。后来吴军后方吃紧,于是两方拉锯,久之僵持不下各自转为防御。
“但愿吧。”黄忠轻叹道。
“老将军,我闻衡州境有一处叫回雁峰的,离此并不是很远。”李孟道。
“哦……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只是不知道具体所在。李少侠说起这回雁峰可是要去?”
黄忠并不问他所去何事。
“我听说那里住着一位世外高人,想去拜访拜访。”李孟如实说了想法。
李孟如此说,不过假意托辞找个离开的借口。
“哦?——这远近闻名的不过几个人,不知道少侠所言何人?”黄忠劝了一会菜,问道。
“一瓢道人。其人自称南岳遗民。此人自幼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著作颇多。他少年经乱,后来一心反清复明,再后来隐居于野,不问世事,世人少有得闻。”
李孟所言之人,真名乃叫王船山,字而农,自幼聪慧过人,不仅著作颇多,而且六艺皆精。
“哦……”黄忠掠了掠胡须似有所思,道:“不过前朝遗孽,天地会之蟊贼,不去也罢!”
“黄老将军有所不知,其人虽念旧朝,但由其著作观之,其品行造诣应在世人之上,绝非一句‘前朝遗孽’加以评定的。”李孟说时,小心查看他父子脸色变化。
黄忠心中忖度良久,心知此时不便与他争执,更不能因小失大,待到日后再与他细细清算不迟。
“李少侠年轻,见地也与我这些老古董开阔得多。不知道李少侠此去寻他作甚?”黄忠想探得他意图。
黄忠父子对视一番,眼神中各自领会。李孟若敢直言反清复明之事,他父子必然先发制人。
李孟察觉二人言语细微之变,举止略有浮夸,当下备感一股凉意袭来。但因他二人乃是黄小诗之父兄,并不想就此撕破脸皮成为仇敌。
“呵呵!我不过受我师父之托,去应当年之约。”李孟撒了一个谎,笑道。
黄忠哈哈一笑,道:“江湖中人总爱切磋武艺一较高下,不过为的是一时的虚名,什么天下第一第二的,那有个什么用处?到头来还是只身一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人到底是要群居的,到底要结婚生子要柴米油盐。若能将自己的能耐用到江山社稷上来,方才是正道!野史的传记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之资,名垂正史才是流芳百世之选。”
李孟听出话意,心中虽是敬佩,但也有不同的观点,也不便反驳。
当下笑道:“老将军之言说得在理!”
吃过饭,李孟早早地辞谢回屋。黄氏父子客气送走他,回身二人便坐下来谈论。
“爹爹,此人言语间透露着崇拜天地会乱党,我看不如先下手为强,除之而绝后患。”黄文道。
黄忠似有思索,道:“不可!一来我们正是用人之际,得他帮助我们守城,于我有利。再一说,他不过要去找王船山,这王船山却有几本正经的著作。至于要反清复明嘛……来日他二人若在一处,我们一下将他二人同时擒住,也是一件好事。”
黄文哈哈笑道:“爹爹高见!孩儿还是意气用事……爹爹,我有一事,要禀报爹爹。”
“何事?”黄忠问。
“我前日将守了寡的表姐接到家里,安排在那边别墅的西屋了。”
黄忠并不怪罪他擅作主张,只道来得正是时候。因说:“那不是刚好在李孟所住之处的对面,一湖之隔?”
黄文答:“正是!”
“哦!——你再安排安排……”
黄忠一句“再安排安排”,黄文当即明白过来,父子相视一笑。
转眼这日下午,黄文带着丫头提着几点水果便来看他表姐。
“表姐?”
他表姐正在卧室发闷,听到是黄文的声音,迎至门口,道:“你几日不来,我在这里太过安逸,明日我还是回去吧,还在在家有事可做,也不至于这么无聊。”
“哈哈,我这不来陪你说话了吗?”黄文吩咐丫头洗来葡萄和梨。
“你来了又如何?不是片刻的功夫,我长夜漫漫甚是清冷哪里有人有人陪着我说说笑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