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两头。甘文焜自退了黄卓军,赶忙上来感谢凌萧子,一路聊着来至议事厅。
“甘大人,世间阴阳自有调和,一物灭必有一物生,一物生必有一物损。”
“道长可能明示?”
“依大人之才,何用明示?”
明明是不知道,想问却被这么一句话挡了回来,甘文焜心知对方不会详说也就只好打住去问别的。
“道长,还是请您帮我们破了望月山吧。”甘国城道。
“请将军随同。”
甘文焜见凌萧子说得这般轻松,便问:“可要人手物械?”
“贫道自有,不必劳烦。”
“如此,就请道长先行休息些时候,再行出发。”
“不用。军务紧急,请速往之。”
说罢,甘文焜率领众将送出两里方告回去。那甘文焜刚回,就来人急报:“大人,敌军又卷土再来。”
甘文焜心里一急,忖度:“时隔一夜,去而复返,莫非有诡?”
“大人,有道长之术,凉那黄卓小子也无飞天的本事。”雅良见甘文焜愁眉思索,由是说道。
“且上城去。”
边走,又下一令:“全军将士整装待命。”
甘文焜登楼一看,敌人已经来至近前。
“甘大人,快些下来投降吧。”
“大胆狗贼,有能耐你就使出来吧。”雅良回道。
“我已知道你有妖道相助,如今我也有一位仙人相助,倒要看看今日谁胜谁负。”
语罢,令下。
甘文焜听得对方有仙人相助,定睛一看,果然黄卓身边有一位道人模样者,细看此人,五十上下年纪,两目漠然坐于马上,手怀棕黑拂尘一言不发似睡非睡。
甘文焜传令全军登楼。一时间无数云梯被架起,及至弓箭射程范围时,中间无数士兵顶起盾牌为攻城作掩护,一时城上箭雨几乎丧失作用。眼见黄卓军已由云梯爬近女墙,甘文焜心内不知凌萧子之法术尚有效否,只得下令向城下放火以求稳妥。顿时之间,城下放置的浇了油的干草树木烈焰熊熊火光通天。那被火海包围的士兵歇斯底里地四处乱撞,已近女墙的士兵有的被火焰引燃,有的则拼命向上攀爬,希冀能逃脱活命。果然还是有不少士兵越过了女墙冲上城去拼命一搏,但终究寡不敌众。
黄卓第一次攻城失败,便向一边的黑崖道人问道:“道长,可有好计策助我?”
“无。”
“这可如何是好。”
“他已用过一次火,现在城下也无油料草木,你还怕他什么。”
一语惊醒,黄卓呵呵笑道:“是也是也。”
待城下焰火熄灭,黄卓又发下令去攻城。
话说凌萧子和甘国城走到半道,凌萧子右手食指关节一紧。
“不好。”
“何事不好,道长?”
“那道法术遭高人破了。”
“岂不城内危险了?”
“未知。且回去一看究竟。”
说罢,拉住甘国城的手叫了声“起”,立时飞上树梢直奔猫坪岭。片刻返回城内落在一处来至甘文焜前。
“父亲,我们回来了。”
“老四,可是成功了?”
“非也,道长算出此处危险,随即返回相助。”
“封道长,你回来得正好。”
“且让我看看此人模样。”
说时,凌萧子近前几步向对面军中望去,果见一位道人模样者。反身对甘文焜说道:“我需观察观察,看看此人道行高低。”
“道长需要如何?”
凌萧子眼见又一波敌军攻城,说道:“待我再作一法,看他如何。”
“道长请。”
凌萧子侧身行至一处高地,挥手折来几支草木掷于东西南北四方,口中念动真言,霎时变化为四道令旗,红白黄黑一色一支风中摇曳。凌萧子盘膝坐于当中,口内念念有词,将拂尘一指城垣,说声:“生。”少时凌萧子双目微睁,说道:“请诸位下去应敌,甘将军一人为贫道护法即可。”
众人自去。
“如今我将城垣加上铜墙铁壁,且看他如何破我。”
凌萧子果非虚妄之辈,他将城垣上金,可乃用之得理。此地属西,五行属金,以金石相融,何有不利?
上前细看一番,也知道端倪。黑崖道人思虑再三,道:“此城难矣。”
“道长,可是破不了它?”
这话让黑崖道人几分不快,道:“胡说!”“眼下有一个较为省力的方法,需得去借一件宝物。”
“道长何处可借?”
“舞溪。”
“此去离最近的舞溪源头也有百余里,敢问黑崖大仙可要马匹辎重?”
“不用。本仙要去中和山下舞溪底拜见一位道友,去来一日方可。”
“请大仙速去,我定为大仙向上请功,方不负这般辛劳。”
黄卓一语未完,人已远去。
这黑崖道人踪影一无,便被探子报上甘文焜,甘文焜立即差人去报与凌萧子。
“我且前去会会此人。”凌萧子对甘国城道。
凌萧子简单交代一二便沿黑崖道人去向追去。凌萧子奔出十余里不见人影,又往前走一段便来至望月山。四望不见黑崖道人踪影,却看见他所部阵法矗立于此,凌萧子也不思索只是落下云端来至阵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将阵破了。那黑崖道人此时正在望月山洞府之内收拾物件,因要去拜会舞溪底住着的石坚,他深知此人习性,不以物易物恐难借得宝贝。黑崖道人正在犹豫携带何物何器时,猛然右指感知一事,掐指一算,已知来由。心内忖道:“已然欺负到我门上来了。”顺手携了一柄宝剑和一件宝器急急出去。
“休走。”
凌萧子正因寻找无果要返回甘军营,见有人叫他,回身一看,正是那道人。
“因何破我此阵?”
“来得正好,正要与你理论一二。”
“功夫见真章,看剑吧。”
不待凌萧子再说,已然话音未落剑锋已至。就此二人战在当场。那黑崖道人虽是手握利剑,凌萧子也是来招便接,少时战了几十回合不见胜负。黑崖道人心内自忖:“此人功夫应在我之上,幸而携了一件宝贝出来,不然还收拾不来此人。”
黑崖道人使出一式连招跳出圈外,问道:“哪里来的道人?”
“好说,贫道凌萧子是也,云游不定,且在舞溪之泮歇脚。”
凌萧子并不问及对方名号,可黑崖道人却自认名号响亮,笑道:“不曾听闻。可知黑崖道人之名?”
“未闻。”
“休要张狂,看我宝贝。”
说时,黑崖道人从怀里掏出一件铜器,此物不过巴掌大小,犹似从一件器皿上脱落的一部分。凌萧子心知不妙,却又不知道如何应付防范。那黑崖道人将那宝贝放在左掌之内,念动咒语,以右手二指轻击,霎时那宝贝发出震耳欲聋之声。黑崖道人将宝贝抛向凌萧子头顶,顿时那声响提升数倍,震得凌萧子三魂不安,五脏难受。
“滋味如何?”黑崖道人问道。
凌萧子眼光摇晃,站立不稳,赶忙将拂尘掷于地上盘膝坐下调气护体。黑崖道人原本以为对方会当场吐血求饶,没想此人还有定力。不过转而又想,你既然要调息护体,我便再助你一臂之力。
黑崖道人起剑飞刺直奔命门。凌萧子眼看剑锋已至,却又下盘难动。情急间慌忙收了内功拾过拂尘,在千钧一发之际运力于右手,使拂尘缠绕剑尖将之拨开。黑崖道人本以为这一剑下去纵然杀不死他也能伤他五分,何曾想竟然被他化解。眼下二人近在咫尺,黑崖道人欲将剑横劈,又被凌萧子险中化解。如此近战,给黑崖道人几多优势。凌萧子因在敌人法器之下,既要自护又要应敌实在难以两面顾及。当下心生一计,两招之内引得黑崖道人再刺,又是一记拂尘绕住剑锋,因对手欲进,故而凌萧子借力往前一拉,剑已无处发力。凌萧子一掌打出,黑崖道人只能左手化解。黑崖道人收剑欲发,怎奈凌萧子一掌打在其肘,借力将自己推送出两丈开外。
“果然有几下子。”
凌萧子好大一会才调息过来,回道:“此物害人,着实该毁了它。”
凌萧子飞身去夺那物,黑崖道人慌忙口念咒语收它在掌,二人又战成一处。只是这回凌萧子眼观六路不敢叫他在使出此物。黑崖道人见占不着便宜,尚恐少时输了一招半式害了自己,于是虚发一招跳开。道:“走也,来日再来取你性命。”黑崖道人一闪不见,凌萧子只得回去见甘文焜如此如此告知。
话说两家。张三丰某日在观中打坐,少时林谛进来有事要禀却不敢扰,只得静立于侧。
“谛儿,何事?”张三丰半睁双眼以手掠须。
“师傅,几日前您不是要我提醒您,今日要去弘福寺。”
“是也,今日弘福寺开山一载,有临济义玄讲法,我须得一往。”
“师傅,义玄何人也?”
“禅门有五宗:沩仰宗、临济宗、曹洞宗、云门宗、法眼宗。此弘福寺乃临济宗。临济宗之创立,由六祖惠能至南岳怀让至马祖道一至黄檗希运至临济义玄。我此去少则日便会回,多则月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