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回至厢房,枫惊云如何能静下心来攻那七十二穴?心中只是思索那梅姑今日所述之事,思得越久,越觉头绪渐多,但总是有一些莫名问题生生弄不明白。他倒也不愿深究,只想明日去问问那许栖岩。他一知晓许栖岩竟是他师伯,心中倏生亲切之感,其间微妙之处,难以言清。
正自盘膝坐于床上,吐纳空气,忽而那门上有敲门声起,声响渐行急重,似是促人一般,但那房门却还未锁。枫惊云心下好笑,道:“寒儿,便快些进来罢。”
话音落完,门便“吱”一声开了,但见一红衣女了端了一大碗汤食进来,来人正是那寒无名。将那汤食往桌上一放,复又坐于枫惊云身畔,道:“淫贼,你如何晓得是我来了?”
枫惊云笑道:“我近日里跟师父学了一门门中密术,唔,唤作通天眼!这门术法自有它的神妙之处,能看透一切事物,你人在门外时,我便是可以瞧得见你。”
寒无名喜道:“便真有这般厉害的术法?唔,可比那铁拐门的鹰眼术厉害得多,改日我便也是要学。”这般说着,忽而“啊”的一声,面色一片赤红,状极扭怩。枫惊云不知她缘何这般害羞,却见寒无名轻捂胸襟,支吾道:“你……你便是全看得见么?”声音小的只若那蚊虫细蚋一般。枫惊云微而一怔,复又大笑,当即明白过来,失声笑道:“寒儿,你可当真是傻……”
寒无名眼眶一红,道:“你便又寻我开心?我便又真傻如何?”
枫惊云笑道:“傻便是傻,我也是傻,却是喜欢你这痴傻模样。”
寒无名嗔道:“你进吕仙门却不是来学这剑的,却是来习那油腔滑调的功夫。”复又疑道:“那你是怎知知晓我来?还未与我说呢。”“这便是唤作心有灵犀。”“莫要瞎说,我便是要听真话。”“你真是要听真话?”“自是真的,你若说一句假话,我便是咬你。”忽而又觉这话当真羞人,轻咛一声,忙自低下头去。
枫惊云笑道:“我便是说了,你莫要生气。若是常人来时,必是轻声缓敲,独独轮到你时,唔,今日你来时,定是用那脚罢?”
寒无名怒道:“方才我双手托了这碗汤食,自是当拿脚踢。”忽而又道:“淫贼,你便是猜猜,今日这是什么滋补的汤?”
枫惊云道:“我哪能知?你便让我尝上一口。”“唔,这是自然,嗯,滋味如何?”“极是鲜美!寒儿你当真聪慧,容我想想,这定然是那鸡汤罢?”“那你可知这是什么鸡?”枫惊云尝了几口,只觉那鲜美滋味远甚于寻常肉鸡,留于唇齿之间,久而不去,复又吃了几块肉,又觉细嫩爽滑,却是猜不出来,当下问道:“我便是输了,这却是什么肉?”
寒无名“咯咯”笑道:“这便是那只火鸟了。”话音刚落,枫惊云已而一怔,喉口一呛,顿时剧咳了起来,双目尤自瞪着寒无名,心中甚是惊疑难定。自己方才竟是吃了那神兽作的汤?这无名太是胡闹了罢,这神兽如何是说杀便杀?寒无名见他这般模样,急帮他抚背,边道:“淫贼,我方才却是骗你,怎知你反应竟有这般大,那火鸟现下正于许晴妹子手中,我又如何杀得?”
枫惊云方才舒了口气,道“那这便是什么事物?”
寒无名瞄了四下,道:“莫要声张,我与你说,这雪鸡乃是许伯伯当年游历天山时擒,平时圈在屋后,今日它自个儿偷跑出来,被本姑娘擒获……我速些吃完,许伯伯现下怕是正四处寻它呢。”
这话说完,见枫惊云时,一张嘴巴张得合不上去,眼神极是怪异,复又问道:“淫贼,你便怎的?做的难吃了么?”
枫惊云方才醒转,面上苦笑,道:“无事,无事,我便自吃了罢。”
次日一早,枫惊云记起许栖岩昨日嘱过,今日要于剑阁相见,师父所嘱,如何敢怠慢?当下稍作洗漱,便是向那剑阁而去。过那广场,经由那树林,但见一座三层巨楼立于一众零星小屋之间,看那楼时,飞檐翘角,雕龙画凤,气势磅礴,甚觉恢宏。看那门上,高悬一匾,匾上有字,书着“剑阁”二字。那剑阁之前,现下却有一老者立定,灰袍加身,手持拂尘,望之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如若天仙降世,有逸然洒脱之感。虽是面上带笑,却透着一副莫名威压,那人便是许栖岩无疑。见是枫惊云到来,许栖岩面上笑容愈深,道:“惊云,你便是来了?”
枫惊云恭行早安,道:“正是弟子,让师父久待了。”
许栖岩摆了摆手,道:“今日便与你入这剑阁,将我门中真空、奔雷两式剑法尽皆传于你,但门规有定,这剑决只许于那剑阁中默背,不得带出,你可记得清了?”
枫惊云立时便道:“徒儿自是循从。”
近那剑阁,许栖岩先自停下。枫惊云自也不敢向前,紧随其后。但见许栖岩口中念念有词,却不知所念是何事物。枫惊云心中了然,自思道:“这剑阁既是吕仙门万年传承之地,自是属于门中禁地,也必是有禁制存在,不允常人进去。”过了良久,许栖岩方才停下,转而向枫惊云道:“你便先行进去,待今日晚间我再来接你,切记勿要损毁阁中事物,也不得擅行离开这剑阁。”
枫惊云如何敢违拗?再见他这番肃然模样,恭谨道:“定当遵从。”许栖岩微而颔首,目送枫惊云入那门内,方才撤去法力,身影渐黯,自离去了。
枫惊云进得那剑阁之内,却见一间空旷大屋,那屋内却是立着一众书柜,足有一人来高。那架上放着许多书薄,厚者也仅有两指,薄者只寥寥数页。往其中看复查,俱是一众剑决,便是门中历娃娃杰出弟子所著。那柜边俱是放有索引,要找得那二部剑决,倒也不是难事。
眼见此时天色甚早,便是不急着看那两部剑决,心生好奇,却不知那二层所放的却是什么事物。这般想着,便自那楼阶而上,待入那第二层时,却是见那二楼与楼下一比足足小了一倍。但这二楼虽小,那书架的数目竟是多得多,居然将那整整一层排得满当,两架之间,仅容二并肩走过。那架上书薄,却是比那些剑决厚了许多,望之年人亦是一般久远。许是其间藏书少有人翻阅,是而多有积尘。随手拾起一本,但见那扉面上书道:“吕仙门山水志”,心下一笑,转至另一书柜前,拾起一本,扉面却是“周天三十六罡行迹图简”,枫惊云只觉侥有兴趣,看了两页,竟与那儿时病叟所述无异,先放于原处,但想日后再来观看。
又行了一会,至新一排架前,那架上有两本极厚的书籍,一本是“龙城五千年记事”,复又看后面有一行小注,书道“元年至五千年”。这神州岛记年,自是以当初八仙降世为元年。枫惊云心思,这排书架必是述史一类,心下忽而一颤,似是想到什么,急急去寻,但见脚下又有一排蓝皮书薄,左首第一本书唤“吕仙门第一任掌门柳文霄记传”,心下一喜,又往下看复查,又见韦若、凌寒羽等人,待至最后一册,竟是纯阳子,之后再也无书。心下奇怪,怎的又无爹爹事迹?
他心中沮丧,又行到最后一排书架,那架上有一排无皮书籍,不知却是何物。顺手拿起第一本,望那第一篇,但见其中书着“……夫天罡气者,自是浩然大气,其性也阳,其质也阳,如天雷临世,故而欲习罡气,心胸宽坦……吾自入五阶来,日夜勤休,罡气愈深,剑术愈精,但飞仙一途,在于悟道,甚破天机,方能逆天而行……五百余年,有所顿悟,天之道,在之于一,但这一字何解,细细思来,却是有违祖训,大逆不道,心生迷惘,三年郁郁,难以言明。”再看那末行,却是“柳文霄五百零三年冬日手扎”。此时枫惊云方才知晓这一排所列的都是前辈掌门或是极为厉害的子弟手札笔记,或是对剑法体悟,或是对天道猜想,看罢几篇,虽有异处,却是殊而同归。
忽而想到,我且看看那凌前辈手札,却不知是何模样。这般想着,心中愈喜,但细细寻来,却是寻他不见,一时心下苦笑道:“这便是了,那凌前辈误入魔道,便是要写,也定是要写那魔道剑术,又怎允它放在这剑阁之中?”
正待下楼,又不禁思道:“既是来了二楼,却不晓得那三层是何事物?”这般心下好奇,复又往那楼阶走去,才方才踏上楼阶,忽觉一股磅礴无比的大力扑面而来,那气势汹涌,似猛虎凶兽,只是触得身时,却甚是轻柔,只是将人弹开,却不伤人分毫。枫惊云被这股柔力冲得后行三步,方才立定,心下便知这里定是有人设下禁制,不教寻常人入那三楼。此处既设禁制,必是有它的道理,当下便也作罢,只是不免心下好奇,不晓那三楼是何事物。
此时望那小窗之外,已而正午时分,枫惊云方才回至一楼,往那“真空”、“奔雷”二式剑决而去。那两本剑决厚度方才几十页而已,当下看了几遍,便将那剑决纲要悉数记下,这习剑之道,重于顿悟,越看这两部剑决,思虑越久,便愈觉得其中法门玄奥,不比寻常。纵使略逊于那天罡剑决,却是差得不甚太远,当真也算得下天下间至为强绝的剑决。
这“真空”剑决共十三式,剑势所引动者,却非体内罡气,而是凡人剑气。所谓剑气,便是习武之人运剑之时,以内劲迫之,剑势动,则内劲出,伤人也可伤人,但与罡气比起,却有天壤之别。但这真空剑厉害之处,便在于能够隔空伤人,令人不胜防范,对敌之时,天涯咫尺,只若真空,百丈之内,轻易伤人,着实厉害。他看得深时,方才明白缘何这剑势所引动的乃是寻常剑气,而非那天罡正气。罡气性阳,甚为刚烈,如若依真气剑决使出,脉络当受不得。一时之际,心中感慨,但想这吕仙门中,当真人才尽出,这部剑决若是流传至神州岛上,不知会有多少人为它争破头皮。
奔雷剑决仅有六式,但剑式大张大合,剑势运转,罡气一并运转,前五式俱都刚阳凶猛,有开山劈石般气势,那第六式,却是用浩然罡气,引来天劫雷火,其时剑注罡气,气引天雷,所过之处,世间一切邪恶,俱都灰飞烟灭。
枫惊云修习天玾剑决有三年之久,那般吕剑仙所遗剑法已而习得不差,如此再习这次一阶的真空奔雷二式,只若登高望远,众山皆小,却是容易了许多,只三个时辰,就想通了剑决要义,若要完全融会贯通,只须日便可。
他正修习剑决,不觉时光流转,匆匆而过。正自盘膝而坐,忽而见眼前兀得现出一个人影,心中一喜,唤道:“师父,你便是来了?”
许栖岩面上含笑,微而颔首,道:“这二式先人剑决,你却学得如何?”
枫惊云道:“先辈所创剑决,高深玄奥,弟子愚笨,侥能窥得皮毛。”许栖岩道:“你却不必过谦,你天资甚好,得你爹爹所遗,习这剑决却是不难。”
枫惊云听他又提及父亲,心下一动,忽而噎声道:“师父,你定是晓得我爹爹的事情,可是?”
许栖岩一怔,听他这般说,面上苦笑,道:“梅姑她便已与我说了,你便都知晓了?”
枫惊云道:“却非都知晓了,我还尚不知爹爹是如何死的。”
许栖岩心下叹息,道:“你便是要问我你爹爹的死因?”枫惊云点了点头,目中坚硬,似磐石一般,道:“是了,我却不晓得师父为何要瞒得弟子。”许栖岩道:“这却不是我要瞒你,师父却是有师父的苦衷。”枫惊云急道:“却是如何苦衷,连师父你都奈何不得么?”
许栖岩道:“你但莫要直惦着此事,你爹爹之死,便算是他自己死去,也可以说是被人迫死。你便是认为被人迫死也罢,那迫你爹爹之人也已被人杀了。往事如风,倏忽消散,你便不知也罢,若真想知晓,时日一到,谁也瞒不住你。”说罢,双目一黯,目中隐隐有悲情。
枫惊云心中悲怮,不知这“便是自己死去,也可说是被人迫死”是什么意思,但闻得父仇已报,心中复又好受了一些,但这报仇之人却又是谁?父亲生时用是吕仙掌门,又有谁人能迫得他死?这般心下愈疑,但许栖岩既不与他说,只道时日一到,自己自会知晓,心中焦急难耐,转而想到:“那神秘男子所说的言语与许伯伯无异,想来他也是晓得爹爹的事,待得改日去问他便可。”心中拿定这番主意,便又平复了下来。
那许栖岩又道:“你父亲之事,却不是不能知晓,这样罢,我便先与你诉一半,那末半之事日后再说,你说如何?”
枫惊云求之不得,心生企翘,立时便是应允。许栖岩双目一闭,似是思索之前的事物,终于缓声言道:“约莫是四十年前罢,先师纯阳真人游历四方,一日间行至西城,在那城郊土坡上,瞧见一对穷苦夫妇抱了一对婴儿,不知在做何事。只听得那对婴儿高声大哭,细一听时,方知那对夫妇家中无米,偏偏又诞下一对胎儿,却是养他们不活,便要在这城郊,择一子弃掉。但至这城郊时,却觉这二子长得甚是漂亮,心下又不忍,不知该当弃谁。先师心生怜悯,便与了二人银两,待见此二子筋骨奇佳,眉间英气隐现,心下欢喜,欲要将他二人一并收为弟子。那对夫妇初时不允,待知先师乃是吕仙掌门时分,连连答应,面上欢喜难当,齐齐将那对婴儿与了先师,自携手离去。”
枫惊云如何不知这一对弃婴必是爹爹与叔叔,果真听得许栖岩道:“那对胞兄弟,大者唤作枫啸傲,小的便名唤枫啸天。”言毕,看了枫惊云一眼,道:“师父膝下无子,这二人又都长相俊秀、天资聪慧,故而极得师父宠溺。乃至长成,这二位师弟待人温厚,为人谦逊,门中诸人皆是敬之爱之。师父待考察得他二人乃是坦荡男儿,真真君子,更是欣然将毕生所学倾囊相传。怎知那二位师弟天赋之高,今古罕见。只用了二年左右时日,但已习会门中一应剑决,未习那天罡剑决,便可通达三阶,罡气出体,指人而伤,惊世骇俗,何其耀目?师父甚是欢喜,又令二位师弟入那天罡剑府,修习那门中嫡传秘决,天罡剑决。自此二人无了音讯,自潜心闭关。”
“此年,啸傲师弟二十又四,啸天师弟小他一岁。二人齐齐出关,剑府之上有霞光闪烁,祥云临近,隐隐有龙啸之声。山关之日,啸傲师弟便是达至五阶半仙之境,啸天师弟也臻得四阶高绝境界。这般惊堵绝艳的人物,竟是引来天妒,一时之际,天罚降临,天雷灭世,烈火焚身,两位师弟尽皆千古奇才,罡气浩然护体,一番拼死,只身逆天,齐齐过那天劫。五派俱惊,人人生羡。先师终日面有喜色,笑而不语。你便可知,这二四年华便至五阶境界,万年来止那凌寒羽一人?”
枫惊云心中震骇,无以复加,竟是不知自己爹爹乃是这般了不得的人物,一时未得醒觉。许栖岩长叹一声,复又道:“若是啸傲师弟仍似他胞弟一般,至此潜心苦修,倒是甚好……咳咳,这却难说,难说。”他眉目一皱,又继续说道:“后来,那啸傲师弟孤身一人,过了那太虚幻境,又度声名大彻,五派之中,无人不识。先师见罢,依那祖训,不得约束于他。啸傲师弟便离山而去,四下斩妖除魔,横绝神州,如利剑破空,无人堪敌。当时传言‘东蛟西虎’之说,那东边天册池中有半仙境界的万年巨蛟,西方昆仑有六阶成仙的妖虎,俱是被他斩于剑下。他这般神州岛上无人能敌,竟是进了那八仙结界,自那上古禁制的缺口进了那下界。两年之后,居然安平归来,随他而回的,却是一个唤作萧湘的女子。”
这话似是雷鸣一般,轰得枫惊云心中一阵翻涌,耳边满是那句“随他而回的,却是一个唤作萧湘的女子”,心中酸楚,只思道:“这便是娘亲么?”许栖岩不晓他心中所想,道:“情之一字,便是世上毒物。那女子既是下界之人,上界如何能容得下她?师父令师弟杀那女子,师弟抗令不从,只道纵是自己身死也不得令她有所损伤。师父虽恼,却不舍得伤害自己徒儿,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生生将那妖女锁入九天困魔大阵,此阵用是当初吕仙人所留,本用以镇锁天下至邪妖魔,没想到竟是用来锁那女子。那阵所依凭,是那周天浩然罡气,永也不竭,除非你是仙人,不然如何能破得它开?师父只盼那女子困于阵中,日久便是孤寂而死,怎知枫师弟竟是日日去那困魔大阵边上与之相伴。师父见此虽心中不乐,但想那妖女终究是走不出来,倒也放心。”
“师父仙逝之前,指任枫师弟做那第三十七任掌门。他功力超然,门人亦都服气。待得三年丧期一过,枫师弟竟是至那困魔大阵前,却见他拿出一柄细剑,只是那么往前平砍,这般砍下,竟而将这八仙留下的九天困魔大阵生生给破掉了……”
枫惊云听得甚是惊愕,不知这柄剑是如何来头,竟是如此厉害。忽而心中“哎呀”一声,蓦得想到,既是爹爹所使的剑,又如此锋不可当,便不是那背上细剑?转而又思道那十八年前的龙城大难妖兽攻城,吕仙门中但有一人御空而起,一剑退敌。一时之间,心中起了一个念头,但这念头刚生,便是压得他胸中气闷,似要窒去。那背上细剑之上,红芒更甚,竟而是发出一股寒气,透背而来。
许栖岩复而这:“这剑,当暗在你身上罢?”他望那枫惊云一眼,目中神色,让人难以明言。“却说那日,你爹爹救得那女子出来,众长老心中生忿,直道他这般行为下流无耻,不仁不孝,乃是沉溺女色。枫师弟怒言道:‘何便为正,何又为邪?’这般之下,竟是再度离去,弃了那掌门之位,只带了那女子。”
枫惊云急欲知晓那后事,道:“接而却是如何?”
许栖岩微微一哂,道:“这却是那末一半了,待日后时机一到再与你分说。”
枫惊云一怔,只得作罢。许栖岩自有言在先,他虽心中好奇之甚,也不好再行追问。但觉今日竟是晓得了如此多爹爹的事情,心中已而满足。想得他们二人相偕而去,定是做了对野鸳鸯,却是甚好,只是留得自己一人孤单,着实又令人心添伤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