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子论道 拜师修道

八角坪山顶面积不大，只有长宽四、五百米，却长满了树木，黄花观处于正中。

跟随玉真子一路步行，王家豪来到黄花观中。首先来到供奉三清道尊的房间，道尊的泥像色彩鲜艳，栩栩如生。两盘燃烧着的巨大檀香悬挂在空中，屋中一股浓郁的香气，看来玉真子师徒对祖师十分尊重，终日虔诚供奉。

依照入观必须先拜道尊的规矩，王家豪请了三柱香，摩拜了三清道尊，才跟随着来到玉真子的房间。

这是一厅一卧的房间。房屋、桌椅均是木制，古香古色，厅中正面墙上挂有十几幅人的画像，画的正是常春派的历代门人，有男有女，有负剑而立，有弄花咏诗，有抚琴高歌，甚至还有一位女子正在飞向一轮皓月，俱是英气勃发。

玉真子恭请王家豪落座。朴尘奉上了热茶。

玉真子笑道：“适才听王先生所言，似乎对我道家典藉中的老子道德经十分精通？”

王家豪谦虚道：“无事时也曾诵读，精通谈不上，略知一二罢了。”父亲王军最爱读的书里，就有《老子道德经》，父亲生性淡泊与世无争，正是受到这本书巨大的影响，他不但自己痴迷其中，甚至他强逼着王家豪从小把“老子道德经”的五千文字背得滚瓜烂熟。大概父亲一直在做着向自己坦白身世的准备工作吧，不断地鼓励自己乐观地面对人生，用宽容的态度对人，不要太严格苛责自己，尽力了就好等等。《老子道德经》，那里面强调人们要顺其自然，淡泊名利，做好自己，然后仁慈地对待别人。父亲是在教导自己追求着精神上的寄托，思想上的平衡。王家豪突然间顿悟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一股言语无法表达的思念之情涌满心头！

玉真子道：“先生过谦了，刚才先生所说言论，精妙绝伦，颇有新意。贫道想与先生研讨研讨，还请先生直抒胸意，让贫道长些见识，添些智慧。”

听到玉真子言词恳切，不似做作，王家豪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先前的怨气也早已消了大半，笑道：“道长谬赞了。想来道长精读道经，早已洞悉其中乾坤脉络。若让我这小辈在此卖弄，岂不是鲁班门前耍大刀，丢人现眼么？”

玉真子正声道：“闻道虽有先后，但是达者方能为尊！贫道虽然痴长了许多年岁，但见解智慧未必胜过先生！再则，老祖言论过简，玄奥难解，历代无数智者穷经皓首，欲将之解读说透。正所谓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先生的见理或许才是大道！贫道蜗居山中，与人交往得少，道法也交流得少，往日所见，俱是故纸陈藉上的记载。先前得闻先生一言，顿感获益良多，强过往日十分！”

玉真子略一思索，虚心地试探着请教道：“老祖在《道德经》中说过‘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依先生所见，该如何解？”

王家豪稍稍思考后，道：“这是出自第六十四章。解译成白话文，就是贤者注重做事的过程，这个过程是常常被众人所忽视的，众人往往只看重结果、成败，贤者却不特别地宝贵做事的结果，认为结果只是过程的自然产物，过程才是最重要的。贤者学习过程中的经验教训，从中寻找到规律道理，尤其是反复检讨众人在做人做事过程中的一些不对、不足的地方，因为可以从普遍的现象中迅速地归纳出经验教训、规律道理，演绎出智慧方法，并不一定要自己亲自去做过、去体会才能得出结论，自己一个人的经历都是有限的，贤者很聪明地从别人的经历中学到规律道理。与贤者不同的是，众人常常忽略了从以往经历过程中学到规律道理。贤者使用这样的方法，来教育大家不要急功近利，要理解、尊重、把握事物本身的规律道理，不要强行地做违背规律的事情。”

玉真子细细品味，脸上喜色越来越浓，道：“先生果然有大智慧！如此解释与前文后义甚是通顺！”在原有的注释典藉上，对此句的解释是：圣人追求的是百姓们追求不到的境界，不宝贵难得的奇珍异宝；圣人的学问是百姓们怎么也不学到的高深学问，却过着百姓们的一样的生活，所以可以指引万物生灵遵循安宁生息，而不敢破坏安宁生息。这样的注释，不但生硬，而且完全是在标榜圣人，没有任何修身养性的指导意义。

由于古人文化科学知识的贫乏，在注释《道德经》时，常常引入文学想象，甚至掺杂神话，王家豪现在也明白了，里面还包括了修真的内容，使得老子的言论被曲解。道家的一些典藉如《庄子》便是文学成就大于思想成就。甚至既使到了现代，仍有一些大学教授，开讲《道德经》时，胡乱猜测歪曲老子的意图，使神话更加离谱。古人没有学问，注释多从唯心出发，情有可原。现今所谓学者，平日所学的已是唯物主义和辩证方法，却还是使用那套唯心理论，真正是愚蠢至极！

王家豪自小熟背《道德经》，在多年的求学和为人处世中，有颇多自己的感悟。尤其是在得知一些教授对《道德经》胡说八道后，更是下了一翻功夫比照着教授们的理论去研读《道德经》。当然，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那些教授简直是比白痴还不如，因为白痴至少不会害人误人，他们却遭蹋了中国最宝贵的文化遗产，不知误了多少子弟。

现代人尚且如此，何况老古董、不入尘世、只知死记硬背典藉的玉真子师徒！

王家豪想到现今学术界的乱象，心里也是感慨，道：“老子《道德经》五千文虽字数不多，却道尽了人间之事！他重要的贡献，除了提出修身治学济世的方法外，还发展了朴素的唯物主义，有强烈的辩证理论思维方式。这是我们中华民族宝贵的遗产！唉，可惜这份遗产，我们后世子孙却没有重视，没有好好地发展。”

玉真子迷惑道：“什么是唯物主义？还有，什么是辩证理论思维方法？”这些新名词，他是第一次听说。

王家豪道：“唯物主义，是指世界的本原。辩证思维，是我们了解世界的认识方法。老子同样在第六十四章说到‘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便是用动态的眼光来看待事物的发展，剖解事物的组成结构，从自然的现象中归结出普遍的道理。老子在第二章说到‘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便是站在多个角度来看待事物，指出事物的特性，是和观察者本身无关的客观存在，观察者处于事物当中，对事物的认识就会有偏差。不能从自己的角度来唯心地武断事物特性，而要归纳演绎出事物客观的特性。唉，两千多年前的中国，就已经存在老子这样的思想，却未能在后世发展出系统的辩证理论和唯物观点，反而变成了神话传说，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说到动情处，不禁唏嘘不已。

玉真子在一旁，听得入了迷，半晌才道：“先生一席话，真是让贫道胜读数十年书！可笑贫道做了多年的井底之蛙，原以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修炼，才能成就大道，没想到却使思想失了源泉，变得桎梏僵化，反而限制了修行境界的提高！若非今日得见先生，也许贫道一辈子也不曾有所领悟！请先生受贫道一拜。”起身作揖，对王家豪深深一躹。他的修为已高，但心境却一直提升缓慢，如今听了王家豪之言，心境似乎有松动长进的迹象，惊喜之余不免感慨。

王家豪忙上前扶起：“道长莫要如此，折煞小辈了。”玉真子修行有得，虽显年轻，但恐怕年已过百二十，真正是祖爷爷级的前辈了。

玉真子固执地行完大礼，道：“朝闻道，夕死无憾！今日有幸听得先生道理，真是有如拔云见日！贫道研读典藉多年来已未有新获，今日才又有新进！贫道还要好好请教先生！先生，快请坐下，咱们再研讨研讨。”亲手给王家豪沏上热茶，又唤来正在忙着打扫房间的朴尘旁听。

玉真子双眼发出炙热的光芒，急问道：“先生，老祖说到‘贵以身为天下者，则可寄于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乃可以托于天下。’此句该如何解？”

王家豪略略思考，答道：“此句这般理解……”

……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谈至深夜。

白天翻山越岭，尤其是攀爬八角坪这座石山，让王家豪疲累不堪，夜深了，更是神乏困顿，哈欠连天。

兴奋的玉真子乃功力高深的修道之人，可以不眠不休，直到连说了两句话后，不见王家豪反应，发觉他几乎睁不开双眼了，才想起王家豪还是个凡夫俗子，还需要睡觉。虽然恨不得把王家豪脑袋里那些新奇有理的思想掏出来，却也无可奈何，当下安排朴尘先去把王家豪弃在山下的旅行背包带回来，然后亲自领着他去清洁洗刷一番，最后把他带到一间房舍中休息。

回到自己房中，玉真子回味着刚才那些言论，喜悦之情洋溢在脸上，哪里还象个修真多年功力深厚之人！

日头升起，又过了一个香甜的长夜，尤其是王家豪经过几天的野外露宿后，重新躺回了平坦结实的木板床，不必再担心虫蛇野兽，而且见到了玉真子，并被奉为上宾，寻找亲生父母的事情或许可以有所进展了，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睡，绷紧了几日的神经松懈下来，睡得格外深沉。

睁开眼时，天色已是大亮，王家豪简单的洗漱一番后，来到玉真子的房中。只见玉真子坐在椅上陷入沉思，眉头紧锁，似未曾发现自己到来，正要转身离开免得打挠他思考，他已从思索中回过神来。

“哦，家豪，你已经起身了，来，快快请坐！”经过昨天的交流，玉真子已经对王家豪十分喜爱，称呼也渐渐从客气的“先生”变为了亲切的“家豪”。

“道长，早！”王家豪笑道。

玉真子却不高兴了：“家豪，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叫我道长了么？你可以直接叫贫道的道号‘玉真子’或‘玉真’。不然，贫道可不答应啊。”

王家豪有点拘谨，才认识一天，就称兄道弟的，有点不习惯。而且，他从小没有兄弟姐妹，只有几个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情若兄弟。一下子无法习惯江湖中人的豪爽热情，尤其对方还是老前辈。

“哦，玉真道长……”，见玉真子瞪起了双眼，他忙改口称，“玉真。”

“好，好，这样甚好。”玉真子开心了，唤来朴尘，奉上早餐。

玉真子本不用进膳，全是为了陪着王家豪才一块吃，俩人吃毕，朴尘又奉上了热茶。

玉真子叹口气，指着远处床榻上的一堆书道：“昨夜与家豪长谈，收获良多。贫道深感与当今社会先进思想脱节，于是连夜与朴尘到市内书店，收集了这些书藉。都已读过，果然让人耳目一新！”

王家豪起身上前，看到大概有两百多本书，全是哲学思想方面的，古今中外，无所不包。原来，昨夜他睡下之后，玉真子和朴尘沉思了半晌，兴奋不已，对现今世界的思想好奇难当。朴尘日常去市内采购一些生活用品，知道书店的书里记载有许多知识，以前都不屑于翻看阅读，现在懊悔不己。于是两人立刻脚踏飞剑，纵去几百里外市内，弄开早已关张的新华书店门锁，四处寻找有关书藉。找到哲学类的，便觉眼前一亮，于是把所有哲学类的书藉全都搬进乾坤镯中，两人在收银台留下八千元现钞，弄好门锁，心中狂喜又是心急火燎，飞回山中，速读群书。

天还未亮，两人已经翻看完了所有的书藉。果然收获巨大。尤其是昨日王家豪提到的‘唯物主义’‘辩证方法’，实在是真知灼见，让他们对世界的看法完全改变，一切变得有理有条，有棱有角，可知可辨。

然而，他们最关心的，道门圣典《道德经》的多本注释里，居然无一本有昨日王家豪似的见解，难怪王家豪会感概后人没有好好发展《道德经》，做为道门中人，做为已经钻研了几百年的老道，俩人羞愧不已，愈加地敬佩王家豪。

王家豪震惊于两人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能力，竟半个晚上便读完了几百本书，不过想想两人乃是修道之人，也就理解了，心里十分羡慕。却不知两人为何不见喜色？王家豪疑问道：“想来玉真道长和朴尘已经收获非浅了，为何还唉声叹气？”

玉真子皱眉沉吟道：“我们修道之人，尊崇三清祖师，他们就是世俗所说的神仙。按唯物主义的观点，世界上没有鬼，也没有神，鬼魂神仙只是人们脑中的想象，是历史上迷信和愚民统治的产物。这完全和我们修道之人追求飞升仙界的理念相冲突。”

王家豪笑道：“的确如此。不说别人，单说我，我从前也并不相信有鬼神仙人存在，但是接触了落虹派的钱仁华后，被他神奇的测算之术震惊，今日又听闻玉真道长和朴尘昨夜去闹市，一夜间去回飞纵了近千里路，才不得不信确有鬼神仙人存在。”

玉真子笑着摇头道：“飞剑而行算不得什么大本事，听闻仙人千里内来去，只是眨眼工夫，乃瞬移之能。”

王家豪道：“我想世人只是太少接触到你们修道之人，对你们不了解，所以，将你们列入了迷信。”

玉真子道：“按照唯物的观点，鬼魂灵魂是不存在的，因为它们没有身体做物质基础，是虚无飘渺的，但按我们修道之人的见闻，它们又的确是存在的，不知怎么理解呢？

王家豪略一思考，谨慎地说道：“人们的认识总是在不断的拓展深入。以前那样认为，大概是没有接触到鬼魂，无法对他们进行研究。实际上，人们的认识和哲学理论，是不断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而进步的。鬼魂既然存在，那么它就不是虚无飘渺的，它同样也是物质性的。对于人体和灵魂，我们的理解和认识还不足。比如说，我们的中医理论，很早以前便提出了经络穴道之说，而且一直进行着很有效的应用。但是现代的医学，仍然没有为这套理论提供现实的证据。所以经络穴道的理论，一直是临床实践使用经验的积累缓慢地发展。相信随着以后的不断研究，终将揭示出它的理论依据。”

顿了顿，王家豪又说道：“你看，我们现在常常提‘心里话’。实际上，语言的器官在脑部，和心脏一点关系都没有，正是古时候人们的科技水平达不到，形成的错误理解。古人的很多智慧是经验之谈，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知道其应用的方法，却不明其中的道理。随着科学的进步，越来越多事物，我们可以揭开其神秘的面纱，知道其内在的规律。正如英国的牛顿发现了万有引力后，人们观察到海王星运行轨道的异动，按万有引力理论推论出还有一颗未知行星地存在，后来果真发现了冥王星。比如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提出后，在观测日全食的科学考察中得到证实。这就是理论开始走在现实证据之前了，越来越多的理论开始指导人们日常的生活。如浮力定律，促使人们造出了钢铁轮船，大概古人从来也想不到用比木头重许多倍的钢铁制造的轮船，可以更安全的‘神奇’地浮在水面上。”

玉真子听了，思考了半晌，才道：“今日才知世间巨变！对了，我们修道中，实际上还有一种特殊存在，就是修道之人渡劫失败后，肉身被彻底毁去，有些功力高深的，可以侥幸利用元婴修成散仙，甚至可以重新炼制肉身。这个元婴就是修道人的元神灵魂。这可是完全脱离了唯物的认知啊？！”他对科学并不感兴趣，话题总是不离修道。

王家豪对修道情况一无所知，只能就事论事：“既然存在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元婴也是物质性的，也是可以看到可以听到的客观存在。以后科学技术的发展，必然也会揭开这一神奇现象的面纱。”

停了一会，他感慨道：“看来世人，对你们的理解很不够，你们对世界的思想演变也很不足啊。其实，象你们这样能力超级的人，完全可以改变世界的看法，影响甚至引导整个世界的发展。可惜，你们却隐居避世，空有一身本领，却没有做出相应的成就。”

玉真子赦然道：“家豪说得极是！唉，听家豪所说，老祖当年避世，实际上却是为了最后唤起人们的重视，并非是真正地弃世而去。他老人家在人间做了教育君王百姓工作长达百年，离去时还留下治世方略，而我等却只是隐居山林，不闻人间疾苦，当真是自私自利之辈！”

王家豪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们只是因为对老祖当年行为的认识不深入，单纯地模仿他隐居荒漠的做法，所以，并不是有心而为，算不上自私自利。”

“唉！”玉真子长叹一声，道：“家豪，你不知道，我们这样做，实际上也是迫不得己，没办法的事情。只因修道之路，艰辛异常，需要耗费许多精力时间。很多人，既使把一生除了吃喝拉撒睡的时间，全都用在了修炼上，却仍然无法在寿元耗尽之前达到元婴境界。有道是‘百年苦修行，到头一场空’。如果卷入世俗杂事，耗去大量的时间精力，将更加没有机会去达到元婴境界。所以，我们隐居避世，也是无奈之举。”

“哦，看来，修行的确非常艰难，我错怪你们了。”王家豪有些理解玉真子之类的修真者，为何断绝尘缘，远避山林了，不禁对昨日指责他们修道不理世事，不合自然之道的言论有些抱歉。

玉真子笑道：“你并没有错怪我们，其实，我们修真者在修炼到元婴境界后，寿元几乎无限，完全可以行走世间，去做些有益之事。大概是修道之人已经习惯于远离尘世了，所以，几乎没有人入世。”

两人沉默了一会，王家豪道：“玉真道长，此次来访，我有事相求于你。”

玉真子愕然，随即拍了拍自己脑门：“贫道糊涂！昨日一心谈论道经，却忘了询问你来此的目的！有罪有罪，还请见谅。不知是什么事情？”

王家豪当即把自己情况述说了一番。

玉真子听罢，摇头感叹道：“家豪，没想到你家世如此坎坷，你可要看开些。测算亲生父母所在，我是办不到的，甚至，我根本没有修习过测算之术！不是自夸，贫道在修道界，也算是法力高深的前几十名，也曾出山云游广交道友，却从未见过同道中人有修习此术的。”

停了会，他接着说：“我们修道之人对于风水命理并不看重，因为我等俱是如你所说逆天而行，正是要打破俗世的命运安排，摆脱生命的桎梏，达到无限的自由。而且这个过程太艰难，我们没有时间精力去顾及其他不重要的技法。”

王家豪心里虽然有思想准备，可是真正面临失望的答案时，仍然感到无比沮丧。莫非，这一辈子都无法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了么？玉真子已是当世修道高人，他都束手无策，其他人想必也是无望。

回到房中，王家豪无力地躺在床上，心里没有主张，失落万分。

又过了一天，玉真子来到王家豪房中，见到王家豪正收拾行李，忙道：“家豪，你要走了？”

王家豪点头道：“在观中已经待了几日，没有什么事了。看来，无法找到我的亲生父母，我也不准备再去找其他的修道者了，只能回龙城好好的生活了。”

玉真子摇头道：“不急不急，你我相见如故，不妨多在观中待些时日。对于现代的思想，贫道还有很多需要请教你的地方。你就留下，算帮帮贫道吧。”

王家豪见他眼中满是诚恳，点头应道：“好吧。”本是前来求助，不想却变成了助人，世事变幻真是无常啊。

玉真子闻言十分高兴，兴奋了片刻，道：“昨日，我去到落虹山青衣观，借来《测算三篇》参研，发觉其中说到父母与自己之间，有血脉感应，气运相交。”

王家豪闻言精神为之一振，没想到玉真子为了自己之事，竟然飞去了川中青衣观，借来典藉研究可能之法，心里大为感激，忙道：“正是正是，前日听清明道长和他徒弟钱仁华所说也是如此。不知玉真道长可找到办法？”

玉真子道：“血脉气运之所以可以相交感应，是因为子女身体来自于父母，同源同根。虽然旁人无法从中测得父母所在，但是，子女自身却可能激发出强烈的感应。也就是说，子女如果感应强烈的话，或许是可以找到父母的。”

王家豪急切地问道：“如何才能让我激发出强烈的感应呢？”

玉真子笑了笑，道：“要激发出强烈的感应，就必须努力地加强身体的能力。最好的加强方法，也许就是修道！就是如我这般修道！”

王家豪大吃一惊：“修道？！”

玉真子点头道：“是的，修道！修道之人，感应十分强烈。比如，常有修道之人顺利度劫后，本可以很快飞升仙界，却会感应出在尘世中还有缘份未尽，或者是与某人有师徒之缘，或者与某门派有护卫度厄之缘，甚至与某法器有主仆之缘。或许，如果有一天，你修到如此境界，就会感应到你的父母！”

王家豪十分激动：“真的吗？真的可以吗？既然有机会，我一定要争取，一定会修炼到可以找到父母的境界！”

待稍稍平复了心情，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道：“哎呀，如果要修到那个境界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父母可能都已经不在了！”

玉真子点点头，沉吟道：“他们虽然不在了，但是你还是可以感应到其他的亲人啊，比如你的兄弟姐妹以及他们的子孙，至少可以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王家豪心里想到，是啊，也许不能亲口听父母说出为何抛弃自己的原因，但是至少还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根源，只此一点，便足以让自己去努力！

玉真子仿佛看出了王家豪的想法，笑道：“家豪，若不嫌弃，你便在本观修行，贫道代师父传你本门常春派的修道功法，今后，你就是贫道的师弟，你看如何？”眼里满是热切的期盼。

王家豪大喜，起身作揖道：“家豪见过师兄！承蒙师兄抬爱，小弟一定好好修行！”

玉真子情喜之下抓住了王家豪的手，哈哈大笑道：“本门能得到你这样的弟子，贫道有了你这位师弟，是本门的一大幸事！相信，我们常春派一定会在你的手里发扬光大！”他十分喜爱王家豪，年纪轻轻便有深广的知识，尤其是对道经有独特的见解，正是最适合修道之人！

王家豪也紧紧抓住了玉真子的手，笑道：“我现在对修道还一无所知，以后，少不得常常请教师兄，师兄可不要嫌我烦人啊。”

“不烦不烦，与师弟你研经论道，师兄获益良多。”玉真子拽着王家豪去往客厅，急切道：“来，来，我这就与你说说修道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