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143

当云子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了满脸关切的王辉。“都是你，都是你”云子边擂着王辉的胸口，边哭喊到，最后整个人扑在王辉的身上痛哭了起来。

“哭吧，哭出来会好过一些！”王辉抚摸着云子抽搐的背脊，安慰道。

可能是云子哭累了，泪眼汪汪的看着王辉说，“师叔呢？”

“在内堂！”

一直来到太峰真人的灵堂前，云子顾不上与旁人打招呼就直奔太峰真人灵堂，扑到真人的水晶棺撕心裂肺般的哭了，虽然真人的棺里只剩下了几件他平时用过的器物，和他的一张遗像。但这已经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云子现在才理解，为什么要仰天嚎啕，唯有那样才能发出心底的呼唤，留住亲人。为什么要锤胸顿足，只有那样才能震醒沉睡的亲人，招回灵魂。我呼唤“师叔请准许我叫您一声父亲。”云子想看清真人的脸，在记忆中永远留住真人，但双眼一直被流躺不住的泪水模糊，只记得遗像上真人的神态依然像平时一样的慈祥，只是那张遗像带表不了一切，它躺在那里稳了，没有一点牵挂和忧郁的神情，只有嘴唇上还留有以前真人为了救云子而留下的疤痕，那疤痕让云子心碎裂。

云子扶在真人的灵棂上嚎啕大哭，那哭声是云子有生以来最大的拼尽全力地哭声。心里一遍一遍地在说“父亲，我想对你说，你是我最爱的人，你走了，带走了我的一半的生命，父亲，我下辈子，生生世世，我永远都要做你的女儿。”云子的哭泣使在场的太阴门门人共鸣哭泣起来。

“师姑，我们都别哭了好吗？你再哭，我怕师叔祖伯们身体会受不了的。”辰雨悄声的告诉云子。

“是的，我不能哭，不能把我的悲伤传给几位师伯和其他的门众。”云子暗自的想着。

云子走到几位师伯的身边说“我们都别哭了好吗？”云子靠在王辉的肩上和几位师泊及所有门众一起，就这样在寒冷的冬天，相互依偎在火炉旁，看守候着太峰真人的灵柩直到天渐渐变亮。

接下来的时间是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举行告别仪式，和太峰真人一起，曾经南征北战的身体已经残缺不全的几位深居的修真者拄着拐杖在门众掺着来了当太峰真人的遗物火化随他而去的时候，云子知道他再也见不到真人的音容笑貌了，她永远永远的失去真人，失去了一个不是父亲但胜似父亲的人无论怎样她也留不住她的“父亲”了，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现啊！云子恨老天爷，为什么要将“父亲”夺走？为什么？

当这一切都结束之后，王辉扶着已哭成泪人儿的云子回到了她的房间，让她紧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丹颜曾从门缝偷偷的看了几眼他们，他很想进去安慰一下云子，但，每当她鼓起勇气要迈过这个门槛时，总觉的自己的脚这时竟重达万斤，无论如何都抬不起半寸！

过了良久，云子眼泪婆裟的看着王辉说道：“你杀了他们了吗？”

“没有！”王辉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说。

“没有？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为什么？”云子一下跳了起来，如她眼前的人就是欠她上千万人民币的人一样。

“你听我说！”接着王辉便将当日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云子。

原来当日王辉的表情和现在的云子一样，捻动手决就要进攻。

“王辉你要干什么？”青蛇立时钻了出来，挡在他的面前说道。

“我要杀了他们，给太峰老头报仇！”

“你应该知道黑龙会的后台是谁！”

“知道又怎么样？我还是要将他们搓骨杨灰！”王辉咬牙切切齿的说道。

“搓骨杨灰？”青蛇看着王辉说，“好！你有志气，你有血性，你逞一时之快杀了他们。这很棒，你会成为太阴门的英雄。”青蛇接着说，“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黑龙会受到沉重的打击，二郎神必定会在第一时间知晓，到时候，你怎么去抵抗二郎神和他的天兵天将？难道就靠太阴门的这些刚入门的门徒吗？”青蛇的语气越来越高亢，最后几乎是用吼的。

王辉想反驳，他嘴唇翁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所以他沉默了，他知道青蛇说的话都是对的，但！眼看杀师凶手就在眼前，却是不能为之报仇，这让王辉有种发疯的冲动。

等王辉讲完，云子说，“那，那这仇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我要将他们措骨杨灰，但在此之前我的修为一定要比二郎神高，这样才能报仇！”王辉说，“好了，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先出去看看那些弟子们。”

“恩！”云子乖巧的点了点头，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只是眼泪却顺着她的脸庞流了下来。

王辉皱了皱眉头，走了出去。

当王辉走进内堂时，看见门下弟子依旧跪拜在地，两眼红肿，很明显是悲伤过度的缘故。

“大家都回去好好的休息吧！”王辉说道。

众人都转过头不解的看着他，因为剩下的这些都是新近的弟子，所以没人认识王辉。

“你是谁？”宛风站起来充满敌意的看着王辉。现在这个非常时期，每个人的神经都被绷的紧紧的，而王辉这个在他们眼中的外人，竟一声不响的站在他们的后面，任谁都会戒备几分。

“呵呵！”王辉笑了笑，“白色道袍，你是新来的吧？”

“我问你是谁？”宛风一脸的严肃。“如果你再不说的话，那，我就要请你出去了！”宛风在说请字之时，说的极重，所隐含的意思王辉当然明白。

“宛风，不得无礼！”王辉还未说话，从其身后传来一声娇喝。跟着辰雨走进了内堂，看着王辉，满眼充满了情愫，现在她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任性妄为的辰雨了，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对宛风说，“这个是辰云，你们的师兄。”

“辰云”宛风听到王辉在太阴门的名字后，就若有所思的嘀咕着，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辰云，那天晚上在森林里，辰雨师姐念叨的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吧！”想着，他又多看了王辉一眼，不过这次少了几分敌意，却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在宛风的眼里，光头，是王辉最大的闪光点。“难道辰雨师姐暗恋着他？没理由啊。师姐那么美，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光头呢？”宛风不过进门才半年，他如何知道一年前的王辉？

“你们都下去吧！”王辉重复着。

这次所有的人包括宛风没有说什么，都退了下去，只是宛风在经过王辉身边时，多看了一眼。

“辰云”

“你也回去好好的休息吧！我想独自一人陪陪他！”王辉打断了辰雨的话，看着太峰真人的遗像说道。

“好吧！”辰雨轻声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众人都退了下去，偌大的灵堂就只剩下王辉孤零零的一人站在那里。他长吐了一口气，拉过一张椅子就坐了下去，看着太峰真人的遗像一言不发，就这样死死的盯着，似乎太峰真人会从那遗像里走出来似的。

“太峰老头，这他妈的到底是为什么？”王辉垂着头低声的说道。“我回来了，难道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来迎接我的吗？你”王辉哭了，“我不想说，真的不想说，你走了，云子有一半的生命都被你给带走了，一半啊！你知不知道这对于你个女孩来说有多重要？现在你去了，太阴门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云子该怎么办？这些你都想过了吗？”抬头看着一脸微笑的太峰真人的遗像，王辉哽咽了，“你说啊，这些你都想过了吗？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因为你想把太阴门这个烂摊子交给我，你想看我笑话，看我王辉的笑话，你太狠心了。”最后一句王辉几乎是用吼的。

王辉沉默了，整个灵堂也沉默了，如同失去了声带的雄狮，这就更加的衬托出了太阴山下喧闹的街市。

“看着云子现在的情形，我真的怕她会就这样一直消沉下去，我真的好怕，太峰老头你知道吗？她是我的最爱，我不能没有她。”王辉站了起来，走到太峰真人的遗像前说道。

哗哗哗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你听到了我说的话了吗？难道你也懂我的心吗？”空中一道惊雷。王辉突然大喊道。“既然你懂，那你为什么还要带走老头？为什么要带走他，每年死那么多人难道还不够你揉腻的吗？你这个无耻，卑鄙，下流的老天，别人怕你，但我王辉不怕你，别人顺天，我偏要逆天！”王辉一脸怒气，单手指天，一副敢死队的表情大喊道。

一阵炸雷，惊的整个灵堂如风雨飘摇中的一叶孤舟，一阵摇荡。“有本事你就把这个给炸了，来啊！你来啊！我在这儿等着你！”

“王辉！”一股青烟冒出，青蛇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蛇头，喃喃的说道：“我说你在那里鬼叫些什么？把我的美梦都给吵醒了！”

王辉没有理会青蛇，任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如果说刚才王辉是在风雨中依然坚挺的树木，那么现在则更多的像失水过多的白菜，顿时就阉了。拘搂着身体，走了，他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因为他怕，怕再看到太峰真人那张满脸微笑的脸。

看着王辉走了，青蛇轻笑了摇了摇头，一脸的轻松，快步走到灵台前，拿起酒杯，自顾自得喝了起来，“我说太峰老头，你看到了吗？王辉哭了，真的哭了，真的伤心了。你也真够值的，我当年要死的时候都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青蛇晃着他的那颗大脑袋，“好酒啊！好久没喝过怎么有劲的酒了！日本的酒一点味道都没有，竟然还好意思称为酒！真他妈的。”

青蛇搬了根椅子坐下，对着太峰真人的遗像小口小口的品着酒，“来，我们两个一人一杯。”想了想，突然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哎！你都这样了干脆把酒留给我一人喝算了，你啊！就看着。”说完，将整个酒壶就往自己的嘴里灌。不知道喝了几壶，最后青蛇醉了，就这样躺在椅子上睡着了，但任谁都可以看见一条清晰的泪痕出现在青蛇的脸上，像小溪一样，静静的流淌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