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芯惊道:“那怎么办?”
她话还没说完,擂台上已经分出胜负。
强大的寒冰之气铺天盖地的涌来,将耶律光包围在其中。耶律光只是为自己的火龙被破而震惊,来不及反应,被寒冰狂潮轰中,整个人被冰封起来。
轩辕若水立于耶律光面前,目光冷漠的看着他,美丽的长发和肩头上的衣服被烧去大半,皮肤被烧得焦黑,有几处还在流血。这就是她硬闯耶律光火龙的代价,可从她脸上却完全看不出丝毫疼痛。
她道:“你太注意对手的行动,而忽略了身边。你对自己太过自信,以至于当对手做出轻易突破你招术的假相你会因无法接受而怔住。也许你的实力很强,只可惜对战斗来说还太嫩。”
耶律光虽然被封在冰中,可他仍然听得清楚。他全身不住的颤抖,整个人燃烧了起来。冰层在强烈的火焰下升华,成为水蒸气弥散在四周。
轩辕若水道:“没用的,你已经没有足够的仙气支撑大规模的道术了。”双手在空中飞旋,做出一个个优美的手印。“北天星苍容极见,浪山滚究其精源,大狮陀印,四风。水遁?冰雷咆哮!”
三颗巨大的冰流星轰击而下,将耶律光整个从擂台上砸了下去。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三十七秒,天才耶律光在短短的三十七秒中败北。
他摔在地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仰头看着天空。他难以相信,凭自己的实力竟然连一分钟也撑不到。岳阳和秋芯担心的奔来,在他身边呼唤,他却充耳不闻。良久,口中才喃喃的道出一句:“我输了。”
岳阳听到他的声音呆立半晌,向后倒退几步,抬头看着擂台上俯瞰下来的轩辕若水。她那美丽的眼睛投射出的目光是如此轻蔑,仿佛是对世界上所有男子的蔑视。
轩辕若水淡淡道:“灵鹫堂始终只有一个耿心。”
这句话仿佛是一把大锤砸在岳阳的心头,这不喜欢争强好斗的善良少年,第一次从心底涌出战斗的意志。
他来到台边,双目闪着抑止不住的神光。轩辕若水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皱眉。“你是在第二场被淘汰的那个?如果想打,上来好了。”
岳阳几乎当真跳了上去。不过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他垂下头,声音颤抖,仿佛是在极力的压抑着。
他道:“打赢受伤的你毫无意义。你还是快去治疗,以免影响下一场比赛。”
轩辕若水心头一跳。就像岳阳说的,她受的伤远比表面上看起来重。耶律光的大宇天喷龙可不是寻常遁术,可以被人轻易从中间破来。强烈的火气已经顺着她的伤口进入体内,如果耶律光没有在随后就被击败,撑过五分钟轩辕若水会因火气攻心而倒气不顺,那时谁胜谁负还是未知。
这些耶律光也明白,不过在他心中却抹不去失败的阴影。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品尝到败北的滋味,对手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等级相同的人。
耿心挠头道:“看来灵鹫堂今年到此为止了。”
朱颜道:“另一个人没希望么?”
耿心耸肩一笑,并不言语。
就如同耿心说的,接下来上场的另一个灵鹫堂选手因为伤重,还不如耶律光坚持的时间长就被打下擂台。就此灵鹫堂全体选手都被淘汰,彻底退出这次仙徒会。不过有两人进入擂台,这种成绩已足够惊人。
第一轮比赛结束,争夺出八强席位。稍做休息,隔天继续比赛。
耿心对朱颜嘿嘿一笑,纵身而去。
朱颜叫道:“你不去见见清清么?”
耿心道:“不了,让她知道我从山上逃下来可不得了。”
傍晚,端木横和太史刚在办公室碰面,不等端木横开口,太史刚抢先道:“对方绝对是高手。”
端木横皱眉道:“什么意思?”
太史刚道:“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我们已经找出对方使用的方法。那是一种远距离遁术,我想应该是咒术和令术相结合,通过地下直接将万年灵芝王的根挖走。”
端木横道:“有这样的法术?”
太史刚道:“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不然凭那白蟒的实力,想要无声无息的从它面前偷走灵芝王根本不可能。”
端木横叹道:“难道就一点线索也没有?有没有可怀疑的对象?”
太史刚道:“也并非一点线索也没有。我们发现了两个可疑人物,但还不能确定。现在南郭天和东郭建正在调查那两人,等有了消息再来回报。”
端木横点头道:“辛苦你们了。”
太史刚笑道:“都是灵鹫堂的事情,怎么算辛苦。如果不能让那条白蟒早点安分下来,也会给老师他添麻烦的。”
萧敬宇回到房间,刚一进门就发觉不对。机警的纵身跃起,正要出门,却感觉脊背一股吸力,将他吸入卧房中。
卧房立站着一人,正是和他屡次见面那人。
萧敬宇皱眉道:“是你?”
那人单膝落地,恭敬道:“属下鲁莽,请太子恕罪。”
萧敬宇摆手道:“为什么到我家来找我?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么?”
那人低声道:“万年灵芝王失窃的事情闹大,只怕我们以后无法再联络。”
萧敬宇点头道:“再继续下去确实有危险。你打算如何?”
那人道:“从国内传来消息,任务暂停,另想他法。”
萧敬宇叹道:“灵鹫堂始终还是动不得。你要回国?”
那人道:“对于万年灵芝王失窃的事情,国内也很在意。我想回去之后调查一下。”
萧敬宇道:“苍阑山的情况怎么样?”
那人面露为难神色,低声道:“那里情况复杂。”
萧敬宇哼道:“如何复杂?”
“这个……”犹豫一阵,才道:“曾经派过人去,其中还有一队六个散仙十二个游仙的队伍。不过所有人去过之后都好像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敬宇道:“消失了?”
那人道:“完全失去了联系,生死不知。”
萧敬宇道:“是否可能泄漏机密?”
那人道:“他们什么也不知道,甚至没有我们馆的标记,不会泄漏什么。”
萧敬宇叹道:“这样就最好。对了,司徒师姐在仙徒会过后会回苍阑山。”
那人先是一怔,随即笑道:“属下明白。”
萧敬宇点头道:“好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这找我。”
那人应道:“是。”人却已经消失。
萧敬宇坐在床上,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天空,弯弯的月亮才刚刚升起,好像一把银色的镰刀,将云朵割开。
耶律光躺在家中,他的伤不轻,至今还无法动弹。秋芯和岳阳陪在他身边,秋芯不停的给他说笑话,可他始终一言不发。
平时都会和秋芯一样努力逗耶律光开心的岳阳今天却如同耶律光一样,面色低沉,不出一言。他们两个男孩一个躺在床上望着天窗,一个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同时抬头望着月亮,仿佛那月亮中藏着什么令他们着迷的秘密。
秋芯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硬,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终于爆发了。她哇呀一声大叫,吓得岳阳险些从椅子上滑下来。
她道:“你们两个干什么?一个不说话,两个不出声。不就是输了一场,至于垂头丧气,一蹶不振么?还是说你们只是不甘心输给了女人?”
耶律光如同往常一样对大喊大叫的秋芯毫不理睬。秋芯火了,跑过去对准他脑袋就是一拳。她本以为和以往一样不会打中,却忘记了耶律光此时全身是伤,无法躲闪。
这一下挨得结结实实,恐怕自耶律光懂事以来还没有如此结实的被人揍过脑袋。
秋芯愕然半晌,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露出一副无辜模样。“你,你要知道,刚才那下绝对不是我打的。”她不是怕耶律光发火,而是怕耶律光痊愈之后报复。
耶律光用眼角瞥了她一眼,别过头不理她。
她心翻了一下,暗讨:“完蛋了,阿光那表情就说明他一定会报复。”摸摸自己漂亮的长发,挨过耶律光一拳之后不知道还能保住多少。
岳阳叹道:“我们并不是因为她是女孩而格外在意,只是有些受不了。”
秋芯轻咳一声,故作镇定道:“受不了什么?”
岳阳道:“受不了她看我们的表情,那居高临下的,女王般轻蔑的眼神。”
秋芯第一次听到岳阳用如此低沉的声音说话,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耶律光道:“那是蔑视天下所有男人的目光。现在不是我们对女人有偏见,而是她,对所有的男人存在偏见。”
秋芯道:“不会吧,怎么我没感觉到?”
岳阳道:“你是女孩,当然感受不到。我想当时不只我们,其他的男选手也都感受到了。”
秋芯耸肩道:“那不就没问题了?才进入八强而已,后面的比赛还有很多,迟早会有人收拾她。”
耶律光哼道:“自己的耻辱只有自己能洗刷。假手于人,得到的不过是更多的耻辱。”
秋芯道:“那小阳帮你不也算假手于人么?”
岳阳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帮他了?”
秋芯奇怪的道:“不是为了帮阿光,你这么激动干嘛?”
岳阳道:“我是为了我自己。”
秋芯仿佛不再认识他们了,向后退出两步,叹道:“我始终不明白你们男孩们心里都在想什么。我不管了,回家去,省得在这你们也不出声,我看着还有气。”
岳阳道:“最近山上不太平,你一个人走夜路要多加小心。”
秋芯叫道:“你们难道就不想挽留我一下?”
耶律光道:“你既然要走,我留你做什么?”
秋芯大叫道:“好,好,我走,以后再也不来了。”一脚踢开房门走了出去。
几个耶律家的仆人看到秋芯气乎乎的离去,抢步上前为其开门。他们对此并不在意,通常每隔几天就有出现一次。最近一个多月山上发生了太多事情,秋芯几乎没怎么来过耶律家,他们对这久违的小芯暴走还有些想念哩。
秋芯到家时,秋萁也在家。她趴在桌子上,张着大嘴十分不雅的叫唤着,好像是一只发情的母猫。不过她这样叫不是因为思春,而是因为饥饿。
她大叫着要饭,自己却又不去做。当然也没有人希望她去做,毕竟对一个完整的房子来说,厨房的存在是必不可少的。
秋芯无奈的叹气,四处看看,父母都不在家。受不了姐姐那勾魂的,只得亲自下厨弄了两碗面条。秋芯也不擅长料理,不过只有面条还可以下肚。
正好她也是一肚子气,想要找事情发泄,于是两姐妹坐在桌前开始奋力的吃面。嘴唇肌肉蹦蹦跳,牙齿敲得咯咯响,直把一锅的面吃光。
秋萁舒坦的躺在长椅上,拍着撑得拢起的小肚子,道:“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不过总算能吃。”
秋芯和秋萁一个模样躺在长椅上。她没有姐姐那么惬意,撑得沟满壕平,胃肠一阵阵翻涌,让她有些吃不消。
秋萁道:“我今天有任务,没能去看。擂台怎么样?”
秋芯叹道:“灵鹫堂的两个人都被淘汰了。”
秋萁道:“耶律光呢?那小子表现怎么样?”
秋芯一听耶律光的名字,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叉腰大笑道:“那个混蛋大白痴,被人家轻松的一击就摆平了,哇哈哈哈。”
秋萁道:“你笑的好假。”
秋芯叹道:“是么?唉,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姐,你说男人是不是特别难懂?”
秋萁笑道:“会么?我倒觉得他们思想单纯得很。”
秋芯道:“那为什么我始终理解不了?”
秋萁望着妹妹,目光中露出笑意。“因为你还没长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