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入堂典礼

江涛将火扑灭后派人把耶律光抬回家。刘珍负责指挥赶来的其他仙人修补建筑，安抚人群，处理善后。虽然忙碌，却也渐渐平静下来。

耶律光先因行气时妄动而受了内伤，又被常欣竺结结实实的揍了一拳，伤势着实不轻。好在耶律家是灵鹫山上出名的大家族，家中有很多上好的药材和技术高明的医师，调息两天便无大碍。整个事件被人们当成常欣竺到来的又一次例行闹剧，只是在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聊中偶尔出现，倒也没有引起什么大波澜。

为了准备新人的入堂典礼，之后的两天中大家都忙碌不停。只有耿心一个人悠闲的四处找酒喝。时间匆匆，转眼又过了两天，已经到了入堂典礼的日子。

灵鹫堂身为世界上三十二所被正式承认的仙徒馆之一，培养新人的预仙班有九个之多，分部在周边几个国家中，只有第一班设在灵鹫山本部。自然在入堂典礼中，除第一班外其他八个班的新人仙童也会参加。

典礼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开始。刘珍带着满面春风的周浩出现在灵鹫堂山门前。在他们身后跟着刚刚伤愈的耶律光，满脸倦容的岳阳和兴奋莫名的秋芯。

周浩一脸诡异的笑容，每隔十几秒就会流着口水在左臂的缎带上擦两下。那是代表仙人身份的缎带，金色罗纹底，中间绣一个“仙”字。根据等级的不同仙字的颜色也不同。耶律光他们仙童是乳白色，而刚刚晋升资仙的周浩则是土黄色。

和周浩同样表情的还有秋芯。她将缎带打成蝴蝶结形状系在辫子上，每隔几秒就会甩一下辫子让缎带飘到面前。然后拉着岳阳不住的说着诸如“你的缎带在哪？”，“那么不起眼的地方怎么看得到，难道你怕羞？”，“你看，上面的仙字是不是很漂亮？龙飞凤舞的，好像我家客厅里挂的字画。”，“我的蝴蝶结打得很厉害吧，那个仙字正好在结的正中呢？”，“金色是不是很配我的头发？”之类，搞得本就昏昏欲睡的岳阳更加头痛。

周浩拉着刘珍道：“老师，你看，我带这个是不是很漂亮？”

刘珍低头看看自己盘在腰间那游仙等级的缎带，语重心长的道：“什么时候等你把那个字变成和我一样的绿色再让我看吧。”

虽然被刘珍泼了盆冷水，不过周浩毫不气馁，依旧每隔几分钟就对刘珍进行一次心灵攻势。终于在半小时后，刘珍十分无奈的夸奖了他一句，才让他这种精神洗礼告一段落。

他们身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来自各班的新人在各自老师和领班的带领下聚集在山门口。虽然每个班通过考试的人都不多，可九个班加在一起也有近两百人。

秋芯兴奋的道：“你们看，好多人啊。天啊，其他班入选的人数都比我们多。你看，你看，最少的也有十几人。”

周浩笑道：“那是当然。我们第一班只收灵鹫山和附近居民家的孩子，学徒人数有限。而其他班却不同，他们每年会收超过七百的新学徒，加上之前落榜的，每年参加毕业考试的人数会超过一千五百，多时甚至超过两千。”

秋芯听得直吐舌头，惊叹道：“天啊，差这么多。一千多人才有十几个入选，那不是百分之一的比例？简直比我们还变态。”

刘珍道：“虽然都是灵鹫堂的预仙班，可竞争意识还是免不了的。我们第一班一直享有精英班的殊荣是因为我们每年都会出现一些出类拔萃的人才。不过在其他班看来我们只是占据了位处本部这个有理条件而已。他们对我们一直不服气，随时想着把我们比下去，自然考试选拔也都格外严格。正因如此，我们才不敢怠慢，每年的考试都会增加一定难度以确保我们精英班的名字不失。我希望这份荣誉能够靠你们继续保持下去。”

耶律光淡淡道：“今年你完全不用担心。”

刘珍笑道：“有信心是好，但是不要自大。不过以你们三个的实力应该不用担心才对。”

岳阳打着哈欠，擦了擦眼泪，有气无力的道：“不管怎么样，快点开始，快点结束。我的头好疼，好想睡啊。”

秋芯奇道：“你怎么了，困成这样？啊，难不成你和我一样因为太兴奋了，结果一夜没睡？真没想到小阳也会有这么热血的时候。”

耶律光道：“别把小阳和你相提并论。他恐怕是有什么不得不做的事，结果没法睡觉。”

秋芯臭着脸哼道：“是啊是啊，我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很容易兴奋过度，还真是很对不起你呢。”

岳阳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家不是什么名门，父母也都是普通人，没法帮我守坛护法，导气凝神。所以为了完全适应仙气的循环，我这三天一直在打坐，都没睡过。之前因为沉心冥想，还不觉得。早上走路时才发觉有些头晕脑胀。”

秋芯叫道：“那怎么行。小阳真是的，就会一个人胡闹。”

耶律光道：“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们耶律家有得是可以让你静心打坐的地方，也有很多人可以帮你导气。”

岳阳挠头笑道：“这毕竟是我真正修真的开始，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来完成。”

刘珍道：“好了，有什么事待会再说。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等山门打开我们就进去。”

三人不再说话，等待着山门打开。

不多时，江涛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轻咳两声，说道：“本来今天这个讲话应该由预仙班的总校长穆陕长老来完成，不过他老人家外出公干，现在不在山上，所以由我代替。”接着掏出一张冗长的演讲稿读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找谁写的，文绉绉尽是些酸溜溜的书生字眼，赔上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和那身刚赶制的礼服，横看竖看都让人想吐，没读几句就在下面一片嘘声中被迫停止。

江涛尴尬的道：“一年一度的入堂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沿着山路到堂主办公楼前的小广场等候。”双掌较力，两扇九丈高，七丈宽，三尺厚的石门吱呀呀向左右打开。

秋芯兴奋的叫道：“终于，我们终于以一个正式的仙人身份进入灵鹫堂了。”

周浩笑道：“你们想得太天真了。这只是你们仙途的开始，想要成为真正的仙人还早着呢。”

刘珍也道：“虽然周浩最近因为交了不良朋友而不学无术，不过这句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你们才通过毕业考试，灵海初开，只是仙人五级中最低的仙童的入门阶段。连真正的仙童都还不算，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秋芯嘟着小嘴道：“切，老师，别一来就泼人家冷水嘛。”

刘珍温柔的笑着，轻轻抚摸秋芯的头发。“你们能从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通过考试，这已经很不容易了。以后的发展只要累积足够的时间和经验，自然能够脚踏实地，按部就班的前进。”

秋芯叹道：“脚踏实地，按部就班啊。真像个老师说的话。”

刘珍道：“我本来就是个老师啊。”说完两人对视笑了起来。

九个班一同进山，人数太多山路又窄，逐渐在班级之间产生出摩擦。司徒清清和常欣竺也在人群当中。她们分别陪同老师，以学生领班的身份带领着第九和第三班的后辈们。

耿心和朱颜坐在远处山坡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热闹。

朱颜牢骚满腹的道：“周浩那小子竟然抢我的位置。我可爱的欣竺啊，我多想此刻就能陪在你身边。”

耿心古怪的看了看朱颜，见他满脸酒红，醉眼朦胧，无奈的叹道：“你小子又喝多了。就算你真的迷那疯婆子到不要命的程度，也不用把自己搞成这样吧。自己酒品不好，喝醉了耍酒疯都不知道么？”

司徒清清看到常欣竺，本打算上前打招呼，却发现后者好像惧怕着什么，见人过来就马上躲开。走路时也深垂着头，让长发遮住脸庞，一副不敢见人的模样。在她身后一个水蓝色头发的女孩眨着一双星星般的大眼睛好奇的东张西望，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前面的山路越发狭窄，只能容一辆马车勉强通行，寻常人并行就会挡住道路。其他班已经被地形分开，好在第一班人少，算上老师刘珍，学生领班周浩才不过五人，倒没有被冲散的危险。

周浩远远看到常欣竺，笑嘻嘻叫道：“常师姐，上次多谢你帮忙。”

常欣竺聪耳不闻，仍旧垂着头向前走。常欣竺身后那少女向周浩恭敬的施礼，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后，追着常欣竺去了。

司徒清清叫住周浩好奇的问道：“你谢她什么？”

周浩压低声音道：“这只能偷偷告诉你。是资仙晋级考试的事情。你也知道老爷子给我的考题多考验人。如果不是她那天和耶律光斗法，结果把一间浴池给炸了，飞出来不少女性内衣，我也不会这么容易通过。”

司徒清清哭笑不得。“也只有你们才能搞出这么离谱的事情来。”

周浩委屈道：“不是我们古怪，一切起源都是老爷子，是他老人家出的怪题的错。”

司徒清清温柔笑道：“不管怎么说，恭喜你通过考试。现在你也是资仙的一份子了，以后要再接再厉。”

周浩欢喜道：“多谢司徒师姐。”

耶律光看着司徒清清，低声问岳阳。“那个师姐是谁？”

岳阳怔了一下，古怪道：“没想到你也会主动问女孩的事情。”

秋芯皱着眉头凑过来，狠声叫道：“什么？小光，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感兴趣了？”

岳阳忙道：“别乱说话，什么叫不三不四？让师姐听到你就麻烦了。”

耶律光低声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岳阳道：“她叫司徒清清，是辽国苍阑山司徒家的大小姐，比我们早三届的师姐。如今应该是资仙等级，不过凭她的实力用不了多久就会晋升游仙。人们称她百灵仙子，被誉为灵鹫堂第一美女。”

“第一？”秋芯眉头挑了挑，气乎乎的盯着司徒清清，好一会，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垂下头，无精打采的道：“的确很漂亮。无论容貌、身材、气质、谈吐，简直尽善尽美。啊～好不甘心。”

刘珍笑道：“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尽善尽美的人。清清也是有缺点的，不过只对特殊人发作就是了。”

秋芯听到顿时双目放光，追问道：“真的么？是什么？打喷嚏还是流鼻涕，痔疮还是脚气？”

刘珍道：“她有一个命中克星，只要和那人在一起她就无法保持现在这样超凡脱俗的气度，变成和普通的小女孩一样撒娇，使性子，甚至胡搅蛮缠，蛮不讲理。总之时间长了你们就知道了。”

秋芯大感兴趣。“没想到那么完美的师姐也会有受不了的人。我倒想看看能让她受不了的家伙是怎么个三头六臂。”

几人还在聊，后面其他班的人已经成群的靠近了过来。刘珍瞥了一眼后面那组人的表情，压低声音道：“每年在这附近，各班都会发生摩擦。尤其我们第一班，经常被矛头所指。你们要小心点，少惹是非，尽量避免给别人生事的借口。”

岳阳和秋芯向后望去，见四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一脸冷笑的跟在他们身后，双手背后，摇摇晃晃，一看就不怀好意。

耶律光嘿嘿冷笑。“生事？原来还可以这样。”见那四人距自己不足两尺，突然停步。那四人反应不及，其中一个正撞在耶律光背上。

周浩拍着脑袋，一脸苦相的咧了咧嘴。本来防着别人招惹自己就已经应接不暇，没想到耶律光这家伙还嫌麻烦不够，竟然主动跑出去生事。

撞到耶律光身上那人顺势后仰，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另外三人一脸怒色，指着耶律光叫道：“你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出手伤人？难道这就是精英班的一贯作风么？”

精英班三字一出，周围人群顿时停住脚步。人们同时向耶律光望来，目光中大多带有敌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