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风声一起,明之行二人身后便多了四人,皆是一身青衣,手持大刀,此时看着屋中的情景,面色慢慢沉了下来。
他们都是珠宝阁的保镖,此时出了这样的事,他们难辞其咎。
明之行走上前,看着肥文昌的尸体,漆黑的眸子慢慢变得深邃起来。
“你闪开。”明之行说道,那小厮赶紧连滚带爬地退开。
“起!”一声大喝,明之行长袖陡然一卷,风声浩然,众人只见肥文昌的笨重的尸体微微一动,居然就这么凌空飘了起来。
明之行仔细打量肥文昌的尸体,猛然,瞳孔一缩。
“走!”一把拉起李铃儿,明之行瞬间消失在原地。
“嗖~”一阵清风飘过,肥文昌的尸体已经落下,无数人还站在原地,看着院中飘散的落叶白霜,静默就是不言的震撼。
忽然,那小厮发出一声大笑,疯狂地跑了出去,竟然对那肥文昌的尸体不问不顾,也不管了那满阁的金银珠宝。
人们侧目,这小厮吓疯了。
而此时,明之行已经带着李铃儿冲到了桓台第一布行,推开店铺大门,明之行当头便问:“苦老板呢?”
迎客人一愣,随即小心地问道:“不知二位找我们老板何事?”
明之行面色一沉道:“快说他在何处?”
迎客人但觉周身一沉,犹如压着万斤巨岳一般,惊惧道:“老板,老板他不在这里,他”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狂风一卷,明之行与李铃儿已经不见了。
不出几息之间,明之行又出现在了粮行的门前。大街上人来人往,粮行却关着门,不知何事。
明之行也不啰嗦,当着无数人的面,上去就是一脚,“轰~”木屑纷飞,三寸厚的木板陡然碎裂,漫天流尘被力道间的气浪尽皆吹散。
明之行二话不说就带着李铃儿大步跨了进去,惊得无数人目瞪口呆,这主是谁?怎么敢在苦老板面前这么跋扈!
没有理会这些人,明之行两三步走到了内院,抬目一看,却怔怔定住,随即焦急的脸色慢慢沉下来,满脸的阴沉好像极阴之渊的湖水,能将人化成尸骨。
李铃儿也定住了,看着院中的情景,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白绫,满院都是森白的哀绫,就像是通往黄泉路口飘飘荡荡的招魂幡,无言间弥散出一股冰凉瘆人的气息。
有几个人跪在院子中,身披素缟,向着一个房间默念着什么,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店里的下人。
明之行望向院落那个房间,心里咯噔一下,貌似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脚步不禁向着那边迈去。
“哎,你不能过去。”一个丫鬟上来想要拉住明之行,却见一个美丽女子拦住了自己。
那女子眸光清澈,对着那个小丫鬟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去打扰明之行,正是李铃儿。
此时李铃儿也在害怕着某些事情,但是,貌似她害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果然,明之行轻轻一推门,“吱呀~”视野渐渐开阔,屋中的场景渐渐呈现在众人眼前。
一具死尸,面色发黑,两眼突出,全无血色,头颅只剩下了半边,余下半边头颅已经与他的脖子一起被拍成了一堆肉泥,这就是一大富商苦琅帛,死相凄惨无比。
苦琅帛就这么趴在桌案上,与肥文昌死时的场景一模一样,只不过肥文昌没他这么惨。
“嘭~”院门打开,瞬间冲进来十几个人,气势汹汹,皆是手持棍棒。
为首一人是个三四十岁的妇人,此时她目光一扫,看到地上跪着的几名丫鬟婆子,再看看站在屋门处的明之行,手指猛然一伸厉喝道:“定是他闯了进来,先把他抓起来再说。”
说着,妇人身后的十几个汉子就要上前。
李铃儿一步上前,挡住十几个汉子的去路,看着那位妇人道:“苦夫人,我们只是来这里找苦老板的,并不是什么凶手。”
那妇人早就注意到了李铃儿,不过她以前对李铃儿并不是很熟,此时根本没认出她是什么人。只是乍一看觉得有些眼熟,不过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是来勾搭自己丈夫的狐媚子!
只见苦夫人冷冷一笑,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是来找我丈夫的?”
李铃儿言语一滞,还真没有什么证据。
忽然,明之行走到李铃儿的面前,看着苦夫人淡然道:“那请问夫人,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就是杀害你丈夫的凶手呢?”
苦夫人冷笑,“你们打坏我丈夫店门闯进来,就算不是凶手也与凶手脱不了干系!再说,这里我是亲属,我说你们有嫌疑还需要证据嘛!来人呐,把他们统统给我抓起来,送交官府。”
说着,十几名汉子已经冲了上去。
明之行冷笑,这苦夫人的心当真是冷漠到了极点,他丈夫尸骨未寒,她进来连一滴眼泪也没掉就先忙着除掉见证人,真是为瓜分家产埋下了一个很好的伏笔啊。
不过,苦夫人虽然是这么想的,却选错了人。
明之行将李铃儿护在身后,长臂一伸“噼里啪啦~”一顿脆响,就见围上来的七八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撂倒的。
“上啊!你们一起上!”苦夫人一见明之行这么厉害,不禁急得大喊。
剩下的人咬咬牙,一窝蜂冲了过去,手中长棍甩出呼呼风声,就照着明之行的头顶抡去。
明之行轻蔑一笑,长袖一挥,“呼~”大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一息的功夫,苦夫人就眨了一下眼睛,随即就瞪大了眼睛,没了!人没了,整整十几个大汉,一个都没剩,全部不见了,整个院子里瞬间变得空荡了起来。
“你,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苦夫人看向明之行的眼神变了,这一定是个妖怪,他会妖法!
明之行淡然道:“杀了!”
“全杀了?!”苦夫人全身直冒冷汗,倒退了两步,一下子靠在门框上,双腿发软,就要倒下去。
明之行看着她那的样子,在心里一阵轻蔑。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拉着李铃儿便走了出去。
直到出来大门李铃儿才看见,十几个大汉七倒八歪地躺在外面的地上,两眼外翻,都晕了过去,还围了一群路人在看着粮行叽叽喳喳地谈论。
感情刚才是故意在吓唬苦夫人啊!李铃儿第一次觉得原来明之行也有小孩子脾气。
二人没有逗留多久,直接回了客栈。
“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干的?”明之行看着正在整理衣衫的李铃儿,问道。
李铃儿道:“他们都跟一年前那个死去的妓子有关系,想杀他们灭口的人,肯定就是杀害妓子的真正凶手。”
明之行一笑,道:“你不算太笨,不过这可不一定。”
李铃儿美目一呆,随即惊讶道:“哦?杀他们的还不是凶手,那凶手会是谁?”
明之行不语,只是在静静地想着某些事情。
一顿,李铃儿又疑惑道:“话说回来,既然他们不是杀害那个妓子的真正凶手,又为什么会知道那个妓子的事情呢?难不成真正凶手在杀害妓子的时候,还请他们参观了不成?”
明之行轻饮了一口茶,忽笑道:“他们就是去参观了。”
“啊!”李铃儿瞪大了眼睛。
清风潇潇,初冬的夜晚总是伴着一种刺骨的寒冷,如同细针一般,不断地刺着人的体肤。
桓台的郊外,林间被月光照得有些朦胧,就如同当年,明之行在这里遇到司凝雪时那样。
而今晚,明之行带着另一个人来到了这里——李铃儿。
两人都是一身黑衣,不过明之行是简单的几件衫子,李铃儿却是厚厚的黑色棉衣裹在身上,不过她虽然穿得多却好像根本没有增加重量一般,还是那么轻,以至于明之行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抱着个布娃娃。
明之行带着李铃儿,在夜色的掩护下,几个腾挪便出现在了外郊的一处荒僻地。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李铃儿看着眼前黑乎乎的一片空旷,问道。
明之行却不回答,只是蹲下身来,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在手里捏了捏,道:“还差点儿。”
李铃儿不解,问道:“差什么?”
明之行道:“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