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木门破碎,明之行一步跨入,目光如电,直视面前的黑袍人,笑道:“我猜的果然不错,真的是你。”
黑袍人平静不惊,微微后退一步靠在墙上,黑色斗篷下一双幽绿的眸子看着明之行,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想知道的也正是我想说的,我不得不说,你自以为隐秘的行踪,其实有细心的人好好查一查的话就会知道了。”
明之行说着,手指向着腰间一抹,拿出一包小小的糯米,放在眼前对着黑袍人晃了晃,笑道:“我去粮店的时候问过老板娘,他说有个人很奇怪,总是来买糯米,一个月要买去七八斤。
我当时就在想,糯米这么高粘度的米,时下又这么贵,会有什么人经常买着吃呢?就算是上元佳节的时候一户人家也不可能用到这么多糯米。当时我对于你的身份一经有了个猜测,但还是觉得不确定,一问粮店的老板娘,果然不错。
于是,我就想到了另外一种很僻的法子——鬼道!”
说着,明之行上前一步,猛然一把将手中那把糯米洒在地上,
“嗤嗤~”晶莹的米粒瞬间在阴森真气下化为腐土,粘稠薰臭,恶心无比。
明之行抬头一笑,道:“看吧,只有鬼道才需要这么多糯米,才会造成这种现象。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不仅知道修习鬼道的人需要不断用糯米沐浴,洗尽尸气,还知道他们只有用糯米才能维持住自己的神智清醒,不沦为丧尸。”
“另外,你采花恐怕也不仅是为了自己的欲望吧,你是想借少女至柔阴气调和你体内的杂乱寒冰气息。”说到这里,明之行眼神陡然一厉,喝道:“你居然还要挖食少女心脏吞噬,以此来来沟通天地至修鬼道,你不觉得你已经丧失了最为一个修道者的底限了吗?”
“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可是,我自从踏尽鬼道这道门槛开始,就没打算以正常的手段修行,反正我都人不人鬼不鬼了,何不一做到底?”黑袍人仰天大笑,虽声浪滚滚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忽然,黑袍人向前一步,看着明之行,饶有兴趣道:“不过,我还想知道的是,你又为什么去那么多地方呢?在知道了我是谁之后,为什么不直接来抓我?”
明之行站在门口,修长的身材挺拔如一根劲竹,忽然摊开手掌,手中的东西向前一扔。
“吧嗒~”很小,一块焦灼的小木头,却让得黑袍人目光一缩,出神半晌,随即抚掌,哈哈大笑道:“不错,这就是我在北河树林间练功的时候烧灼的木块。”
明之行继续道:“其实,我刚开始并不知道这么多线索,只是当时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第一次打斗的时候,你口中的蒜味!而后才找到了酒楼,打听到了那个刚来没几年的厨子,才想到了你也是两年前去的京城,你刚走,他就来了。想必是你不方便探查外人,那就是你放下的一个耳目吧。
自那里开始,我顺藤摸瓜才想到了鬼道,才找到了粮行,找到了外郊的河岸树林。”
外面无数人听着这话不禁哑然,刚开始的线索居然是因为打斗时候对方的口气,真是……无语又无奈。
黑袍人却哈哈大笑,耷拉的斗篷一抬,眼中两道幽光一盛,指着明之行怒吼道:“我走这条路还不都是因为你!
你当年如果不来搅局我就能进珈蓝殿,我就能修得正道,哪会像现在这样不人不鬼?
你知道吗!当年家里为了治好我的骨伤,历时一年才千方百计找到了一个大巫为我重塑筋脉,还必须吸血肉才能活下来,至此,我只能修习鬼道。
明之行,这一切都是你逼得,是你逼的!”
言罢,黑袍人猛然一个旋身,斗篷“呼~”抛到天上,而后在众人的目光中慢慢落下,很慢很慢,沉重如一片乌云。
一步步,明之行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退出来,可是随即而来的人影却是惊到了无数人。
“上官凛!”徐老惊讶,采花贼真的是上官凛,虽然事先有心里准备但是见到真人的时候却还是不敢相信,而且他的模样,已经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鬼!
“唉~”被四五个人押着的上官清看到儿子自小屋中走了出来,不禁重重叹了口气。
他当初何尝不是想方设法让儿子走回正途,可是大巫也说了,修习鬼道靠吸食血脉都不一定能活下来,走正途又怎么可能有希望呢?
此时的上官凛站在众人面前,面色煞白,嘴角两抹长长的血线一笑起来被无限拉长,瘆人无比。
一身黑衣,黑袍落在地上,他就这样看着众人,眼角焦黑,嘴唇红紫,两颗大大的獠牙露在外面,瞳孔早已不是了常人的形状。
“哈哈,明之行,你自以为入了珈蓝殿就了不起了?不如来试试我这些年练的鬼道,看看是你的道法厉害,还是我的鬼诀更强。”
明之行面色平静,看着上官凛,心中却掀起了万丈波澜,此时对方的气息比他有强不弱,上次他是隐藏实力了!
说着,上官凛长袖一抖,狂风陡起,他贸然消失在原地。
“别出来。”明之行对着门外的众人喊了一声便平定下来,眼睛冷冷的凝视着虚空,感受着对方的方位。
四面八方都有阴冷气息传来,看来他的修为很可能快臻至化境了,也就是接近了真人境的修为,而且鬼道以诡怪阴险著称,自己得万分小心才行。
“嗵~”明之行眸光如电,猛然出拳,虚空之中只听一声闷响,“轰!”恐怖道力蔓延,整个西宅大院猛然一震,地面青石板簌簌乱颤,有的直接化作齑粉飘散。
“万印鬼诀!”一声大喝,明之行陡觉背后一冷,一股凌厉的阴冷气息向着自己扑来。
“呼!”明之行周身雷火猛然高涨,回身全力一掌“轰~”地面猛然塌陷,无数扬尘卷杂着碎石涤荡四周。
“死!”一声大吼,明之行周身雷火拔高,道力提升到极限,恐怖的烈焰灼烧空间,隐约将空间烧出了一个人形——上官凛。
在雷火法体至刚至阳的真气之下阴冷之物无处遁行,哪怕你修为高也不行。
“断!”一掌劈下,明之行掌心荧光湛湛,仿若开天神兵,要斩开天地。
“铿~”却见银光一闪,一柄利剑猛然横在明之行身前,掌刀劈在利剑之上爆发金石之音,震得明之行掌骨生疼。
法器!明之行一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上官凛的鬼道法器。
“喝!”一个后空翻,明之行顺势抬腿踢过去,烈焰缠身,这就要一脚踏碎上官凛的胸膛。
上官凛双目乌光湛湛,凌空一个旋身,长剑向着前方一伸,要刺透明之行的胸膛。
“嗤!”“嗵!”那一脚擦着上官凛的肩膀划过去,剑刃险些削中明之行脖子,却也在他胸前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铿~”长剑向着地上一拄,上官凛身子犹如陀螺一般,滴溜溜便闪烁着乌光步步向着明之行逼去,招招致命,身形时起时落,爪影纷飞,凌空剑花生莲,震起地面无数泥尘。
“铿铿铿~~~”明之行拳茫裂空,赤金色虹芒如练,身前腾起万丈霞光抵抗剑气,身形变幻之间极力躲避上官凛的利爪。
“死!”明之行大喝一声,黑色铁棒甩袖而出,自身猛然化作一抹流光,缠上对方“叮叮当当~”一阵狂风暴雨般的乱砸,恐怖的力道砸得上官凛连连后退,一步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深脚印。
“明之行,今天让你魂飞魄散!”上官凛大怒,身形一矮躲过一棒,回身就是一道剑光,夜色猛然一黑,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如墨,天空之上乌云滚滚,长剑散发凌厉剑气不偏不倚,正好刺向明之行的胸口。
“死吧!”上官凛周身寒气爆发,“轰~”恐怖的剑光如后羿射落太阳的那一道光芒,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瞬间刺穿护体雷火,逼向明之行心脏,这就要甩手劈死明之行。
“喝!”短棒一摆,明之行用尽全身力量,凌空硬生生扭了个身子,剑光擦着胸前掠过,随即狠狠一棒砸向前去,这一棒砸不断长剑就是砸死上官凛,无论如何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儿啊!”似有所感,上官清看不清院中却是老眼一红,挣扎着就要冲进场中。
“老爷子你不能过去。”周围无数人赶紧拉住上官清,阻止他冲进西宅大院。
无数人都看不清,这么乱的局势,又完全没有月光,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就算有心杀贼也看不到啊。
徐老看着脚下金光阵剧烈颤抖,也在担心,明之行不能出事,少爷不能出事,明家可就这一根独苗了啊。
“轰~”猛然气浪爆发,二人一击之后并没有对峙而是化作两抹流光,缠绕纵横,冲撞在大院内,搅动碎石无数。
“铿铿铿!”火花四溢,院中扬尘漫漫,恐怖的力道震碎地表,直冲高天。
“上官凛,你丧尽天良,业力在身就不怕遭天谴吗?”明之行手中黑色短棒旋舞,与上官凛打成一团,喝道。
上官凛长剑挥舞,周身寒气迸发,剑花纷飞,一边与明之行缠斗一边大笑,道:“丧尽天良?业力在身?哈哈,等我修炼到法力通天,我就是天,谁能束我,谁又能治我?”
“轰咔~”银蛇狂舞,天雷滚滚,上苍之上仿佛有一双威严的眼睛,正在俯视着地面,看着缠斗二人。
上官凛长剑捭阖,剑光飒沓,光刃充满虚空,卷起滚滚鬼雾向着明之行杀去。
明之行冷哼一声,不再说话,黑色短棒在其手中舞出道道虚影,恐怖的风刃四散,在大地上劈开道道裂痕,与上官凛杀在一起。
“轰~”恐怖气流激荡,大地龟裂,房屋坍塌,流光激荡之间虚空崩裂,火光夹杂着黑雾搅动无尽能量浪涛。
无数人围观,心底发寒,要不是他们躲在明之行设下的符阵内,这么近的距离恐怕早已化成齑粉了。
在无数人观望的时候,李铃儿也在符阵的边缘,抬着头紧张看着场中,此时的她满脸紧张,手中紧紧攥着白丝帕,焦急不已。
然而,就在她观望场中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道身影正在紧紧地盯着她——乐枫!
此时乐枫盯着李铃儿纤细窈窕的身影,看着她在艰苦的生活下依旧晶莹白嫩的如水肌肤,心中不住地呢喃:为什么,为什么你比我强,我付出的辛苦一点也不比你少,为什么……
乐枫想着,不由妒心陡起,杀意胆边生:如果,把她推出去,她是不是就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