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沿紧赶慢赶,一路小跑,终于在邬星文发飙之前上了车。
他一钻进去,就见邬星文眼神冰冷地看着自己。
糟糕。
不妙。
宿沿灵机一动,趁着邬星文还没来得及出言嘲讽,干脆利落冲过去,直接贴近邬星文的身体,嘴巴撅着,朝对方的唇“啾”地亲了下。
声音响亮。
导致坐在前面开车的王成之,都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两人一眼。
亲完,宿沿后退一点,快速道歉:“不好意思哈,出门的时候耽搁了下,让你等急了。”
邬星文:“……”
邬星文原本要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全部憋住。
他抿了下唇,总感觉上面还残留着宿沿亲吻过来的力道和温度,再看宿沿,面上笑眯眯的,已经坐在他身边,开始系安全带。
最终,邬星文只是偏了下头,看向车窗外来来往往的人,说:“下不为例。”
宿沿眼睛一弯,知道这就哄好了:“一定一定。”
车辆启动。
宿沿好奇看外面:“我们要去哪儿?”
瞧这路线,最起码不是去之前的天城酒店,倒像是要往城外的高速开。宿沿转头看邬星文,邬星文却不应声,反而闭目养神,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宿沿耸耸肩。
没人和他说话,他看着看着,也有些困了,干脆往邬星文的怀里一躺,摸出手机玩。
毕竟有邬星文在,宿沿并不敢打开微信。
万一被邬星文看到其他几个宝贝的头像,那就凉了。
宿沿静音刷搞笑视频,没一会儿就被几个冷笑话击中,在邬星文的怀里笑得直抖。
笑容一向是会传染的。
邬星文原本就没睡,只是闭目养神,嘴角也勾起一点,伸手按住宿沿:“笑成这样,也不怕掉下去。”
宿沿眼角多了点生理泪,看邬星文:“不是还有你护着我?”
邬星文轻哼一声,却没反驳。
车辆一路疾驰,等抵达目的地,已经将近午夜。
邬星文率先从车上下来,伸手拍了拍王成之的肩膀:“辛苦你了,先去睡吧。”
“行。我跟他们几个说一声。”
两人说话没背着宿沿,说完王成之走到一旁打电话,宿沿则跟在邬星文屁股后面,看看四周——他们似乎位于一处比较偏僻的村落,周围都是矮房。
村落里的人普遍睡得比较早,这个时间点,建筑内的居民都睡了,四周连盏路灯都无,除了保姆车的车灯还亮着,打出两道惨白的光。
动静惊动不远处院子里养着的狗,响起一阵吠声。
宿沿眯着眼睛,又问:“这是哪儿?”
“随便找的一个村子。”邬星文说,“跟我走。”
宿沿:“太黑了。”
邬星文“啧”了声,主动走过来牵住宿沿的手。
村落中修了路,但并不是水泥路或者柏油路,而是比较简陋的石子路,被来往的车辆轧的到处都是坑,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
宿沿最怕走这种路,一脚踏空时,就像是灵魂都跟着出了身体。
他拿出手机,开了电筒紧张地看着。
突然,邬星文快走两步,蹲在宿沿面前。
他动作比较突然,宿沿又在出神,一边走路,一边思考邬星文带他来这里干什么,下一秒直接被邬星文绊到,幸好他稳住身体,没直接摔倒。
宿沿有些惊讶地看邬星文:“怎么了?”
“上来,我背你。”邬星文语气淡淡。
“这多不好意思啊……”
宿沿嘴上说着,动作麻溜爬上邬星文的背,他“嘿嘿”笑起来,将头搭在邬星文的脖颈处,一手拿着手机往前伸,给邬星文照路,“我们到底去哪里?”
“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行吧。
这一路,邬星文都在卖关子,宿沿索性也就不问了。
两人顺着石子路走一段,终于抵达田埂处。
宿沿趴在邬星文的背上,远远看到那边有灯光,还有影影绰绰的人影。等离得近了,才发现是有人在一块平地里搭起帐篷,而帐篷不远处,放了张小桌子,两张椅子,伴着一盏非常小的烛灯。
其他的工具,则都摆放在一旁不起眼的地方。
不过看数量和堆积程度,应该一应俱全。
“哥来了。东西都差不多收拾好了,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们。”为首的男人冲邬星文一点头,招呼其他人一起走了。
不多时,现场只剩下宿沿和邬星文两人。
夜里的风并不凉。
宿沿坐在凳子上,见两人中间的小桌子上摆了满满当当的零食和夜宵,再看周围,显然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收拾的干干净净。
他转头看了眼大大咧咧坐在旁边,已经吃起零食的邬星文,又静静望了会漫天的繁星,突然笑了下。
a城算是一个不夜城。
即便到了夜里,也到处都是灯光。
除却小时候,宿沿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看到这么多星星挂在夜空中。就连上次和晏沽行一起去度假村,当天也是月光更胜一筹,将大多数星光掩盖。
“啊。”宿沿小小地叫了一声。
他瞪圆了眼睛,指着天空看邬星文,“有流星!”
“不许愿?”邬星文问。
宿沿才反应过来,忙虔诚地双手合十。他不假思索,在心中想,希望流星保佑他早点回到现实世界。然而想完,宿沿睁眼,看向一旁的邬星文。
邬星文并未许愿。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抬头看着夜空,喉结留下一个小小的凸起的轮廓,十分显眼。
宿沿就又想,也希望五个宝贝都能过得好。
即便是……
即便是他后来回到现实世界,离开这个虚无的地方,也希望他们都能过得好。
“许的什么愿望?”邬星文举杯。
宿沿端起一旁的橙汁,抿了口,小声说:“我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就不说了。”邬星文笑了下,“等它灵验。”
现在已经很晚,两人之前在车上没睡觉,但都不算特别困。夏日将近,蝉鸣声渐起,合着这样的曲调,
宿沿和邬星文看着星空,心平静气地聊日常。
“和公司的解约还算顺利吗?”聊了会,宿沿想起剧情。
当初邬星文签约是巧合,那家娱乐公司给邬星文的合同待遇非常不好,即便现在邬星文依靠自己的能力成为流量,公司也还在不停压榨邬星文,透支邬星文的劳动力。
这样的公司,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东家。
邬星文抬眼:“还行。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并不想多提这个话题,让宿沿担忧,转而问宿沿的事:“答辩结束,又要回去上班了?”
宿沿:“是,就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也该回去了,之后学校也没什么事,等通知就行。对了,我之前听他们说,毕业典礼你要演讲?”
“嗯。”邬星文,“每年的保留项目。”
宿沿眨了下眼:“那我就等着看哥哥站在演讲台上发光发热了。本来学校里就有不少你的迷妹,这下她们可高兴了。”
邬星文突然看宿沿。
宿沿:“怎么了?”
邬星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有点紧张,怕给学妹们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了。”
宿沿:“啊?”他愣了下,“那……那怎么办?”
虽然嘴上这么问,宿沿心中却有些狐疑。
邬星文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现在竟然会怕一个小小的演讲?更何况,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邬星文表情却十分真诚,说:“确实有点担心,不如沿沿来帮我缓解一下压力?”他笑了下,站起身,“行了,现在很晚了,准备睡觉了。”
“好。”
宿沿答应一声,将橙汁的最后一口喝完,摸了摸中途吃零食就吃饱的小肚子,拿过自己带来的背包,将里面的洗漱用品拿出来,凑合着洗漱了下,才跟着钻进帐篷。
帐篷内的空间比宿沿想的大,两个成年男人进去,虽然有点挤,但也睡得下。他当着邬星文的面,换上睡衣,往铺好的被窝里一钻。
邬星文躺在宿沿身旁。
两人身体紧挨着,体温慢慢融合。
宿沿后知后觉:“对了,你刚刚说怎么帮你减压来着?”
邬星文语气微哑,懒洋洋说:“今天哥哥教你一招。”
宿沿:“?”
三分钟后,宿沿脸色通红,看着面前邬星文的脑袋,抽着气小声说:“也不至于……这样吧?”他咬住下唇,说,“刚刷过牙……”
邬星文没搭理宿沿。
过了会,他抬头:“舒服吗?学会了没?”问完,拍了下宿沿的腰,“来试试。”
宿沿:“……”
靠。
这么快就到他了???
宿沿还没过完事后烟的那个劲儿呢。
他轻咳一声。
不过邬星文也给宿沿示范了,宿沿没什么好扭捏的。
他脸上虽红,却还是有样学样,学着邬星文的动作,可惜他技术不太过关,没过一会儿,邬星文黑着脸,按住宿沿的脑袋,说:“算了算了,再这么下去,我就没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被你咬红了。你以为你啃胡萝卜呢???”
宿沿:“……”
宿沿表情无辜地起身,看着邬星文的模样,再看看胡萝卜,突然大笑起来。
他装模作样,对邬星文举起手,保证道:“老师被生气,我课下一定会好好练习老师今天交给我的课程,保证下次交出完美答卷。”
“这次……是个意外。”
邬星文脸更黑了:“课下练习?怎么课下?你想去找晏沽行?”
他气道,“你他吗,我教你的东西,是让你伺候他的???”
啊这。
宿沿发誓,他刚刚可没这么想!他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宿沿忙说:“……不是!老师听我解释。我刚刚就随口那么一说……”
邬星文轻嗤道:“不需要课下练习,让老师给你补习一下。”
两人笑闹作一团。
公寓。
仇边坐在一片黑暗中。
他指尖动了动,长长的睫毛抬起,看向对面的墙壁。原本刷白的墙壁上,在仇边搬进来后,就挂满了一幅幅画,那些画全部被珍而重之的装裱起来,擦地干干净净。
而画里面的人,全部都是同一个。
——有他金色的发丝雀跃在阳光下的动态,有他一个回眸,对着镜头的微笑,也有他蹲下身,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逗弄小黑猫的场景……
但更多的,是他记忆中那个人不着寸缕的样子。
有眼中带着湿气的,有像小猫一样蹭手的,也有腿绷直了的。
仇边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他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猛闭上眼睛,身体微微绷紧,低声念道:“补习……”,百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