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吃光了我冰箱里所有能吃的,最后还盯着旺旺的土豆猪肝饭,目不转睛。
“不行!”我拉她远离冰箱。
她咂咂嘴,表示不吃舒服就不走。
“不走就不走,看你能待多久!”我也老有经验了。天总是会亮的吧?
她又开始转动我的咖啡杯,想一口干了的意思。
“姓名,年龄,哪里人,来干什么?从哪里听说我的?统统报上来!”我背抵在沙发上,盘腿正坐直视她。原来小孩子不都是乖巧可爱的,遇到古灵精怪,又会卖萌又会耍赖的,也是让人头大。
“圆圆,我今年就五岁了。幼儿园中班,睡上铺3号。妈妈说弟弟爱我,……我不能咬回去。”她伸出胳膊,把内侧亮给我看。
赫然一个牙印。
我顿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妈妈说弟弟爱我才咬我的。”她重复,像是怕我说她弟弟不好,或者,可怜她?
“嗯。”我点点头,顺着她的意思。
“我们幼儿园每天放学后,爷爷会来接我。爷爷来接我之前,我们要把衣服脱光光。”
“什么脱光光?”我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
“小朋友站成一排排,把衣服脱光光,老师一个一个检查。”
哦!“是检查你们有没有受伤,对吗?”
“对!”
“那男生女生分开吗?”
“不分开。就是一排排。”
所有的幼儿园都这样吗?这是个私立幼儿园吧?
“你爷爷奶奶的家在哪里?知道吗?”我猜她家不是本地的,所以读的私立幼儿园。公立幼儿园根本轮不到名额。
“在花南。我回去过,看到埋死人……”
“埋人?妈妈抱着你的吗?你不害怕吗?”
“我不怕。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人都是会死的。”她很随意地说出来,倒让我不自觉地开始反思起那段时间对死亡的思考来。
我总以为,对生死的思考,是成长中才会面临的哲学命题。
“你很小很小的时候?你现在才五岁还不到,就很小很小的时候,是多小啊?”
“两岁,嗯——三岁!”她歪歪头,又看向冰箱。
“你现在的家,住哪里?”我觉得她给我说的小小的心事,有必要告诉她妈妈,比如幼儿园的秘密。
“学校里,枫叶打印——”她扑到我腿上,“我不回去!”
“那你想去哪里?”
“妈妈,我找妈妈,找亲妈妈……爷爷现在不抱我,只抱弟弟……”
我想起萋萋的伤口,确定圆圆说的枫叶打印就是学校里面那个枫叶打印。因为萋萋真实存在,是昏迷的时候来找我的,圆圆现在应该也是在昏迷中。我想,等她离开后,就去学校看看。
但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回去呢?
哦不对,还有重要的事情没问呢!
“你怎么知道我的?”我问她,听她的意思,是知道我会煮咖啡,我有狗狗,而且,我会接待牠们……哎!怎么就变成接待了……
“我就是知道。”她忽然就学会三缄其口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