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血染残枫

寒影转过头，看着眼眶湿润的冷玥，轻声说道"对不起"

从她望向红枫离去方向的眼神里，寒影知道她对红枫的感情是那般真切。

为了江湖武林的命运，任何儿女私情又要割舍。寒影不会改变他的决定，红枫也一样。

他们同样被尊者收养，同样孤零零的一个人，但是选择相反的两条路。一个人顺应命运；一个人坚毅地与命运抗争。

三天后，寒影前往落枫谷赴约，秋天的落枫谷总是漫天枫叶飘零，像是计时的沙漏，不知会持续到秋季的何时。飞雁凄厉地哀鸣于天际，似乎有了悲天悯人的情怀。

寒影慢慢地踩着落叶前行，他想起前一天冷玥来找他。

"明天你就要去赴约了"

"是，但是这一切都是早晚要发生的。"寒影说。

冷玥也知道，就算等到正邪大战，他们也是会交锋的。尽管她不希望任何一方受伤。

"你再见过红枫么？"寒影问，"他应该是你真正在乎的人吧？"

冷玥惆怅地摇摇头，"找不到他。或许明天"

冷玥欲言又止。寒影知道她是想说"或许明天，可以去落枫谷见他。"这也正是寒影这一天提前出发的原因。因为冷玥，他怕会下不去手。

"对了，小心他的千羽凤翔。"这是冷玥最后的叮嘱。

"谢谢。"

"正邪大战上，我也害怕会与他成为对手。"冷玥说。

"看来你早有打算。我不会让你为难，我不会输。"

深谷的秋风像是一把利刃，能划开人的皮肤。寒影顶着风前行。经过他前一段时间的强行修炼，辰雨星冰决的内力已经突破第七重。同时，他的身体会经常变得僵硬，仿佛血液凝滞。

红枫就站在前方等待着，站在枫叶迷离的雨里。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也不见了，这证明他认真了。

寒影停下了脚步，与红枫对峙。

"这次不会像在药王林入口那次了。我会杀了你。证明命运是你永远无法摆脱和反抗的。"红枫说道。

"不必多说，动手吧。"

此话一出，两人瞬间杀意毕露。但是短时间内，他们没有动手。杀手对出手时机的掌握是要恰到好处的，一出手便要有白虹贯日之势。

秋风扬起了几片枫叶飘荡在红枫眼前，想幻化的蝴蝶，飘忽如梦。红枫用手轻轻地抚了过去，那几片枫叶突然朝寒影飞速地旋转，周围包绕着一股真气。

令红枫惊奇的是，寒影没有躲避。几片枫叶不偏不倚打在寒影的身上。

"这是我该还你的。"寒影说着，将凝霜龙吟拔出鞘，幽怨的龙吟咆哮与山谷间。他还过了当日红枫在药王林前放过他和水柔的情，也会无所顾忌地一战了。

"现在，就算你受了伤，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两人的宿命之战真正开始。

红枫发出的真气带动着天上的枫叶，袭向寒影。寒影挥动手中的剑，苍蓝的真气把枫叶冻上了层寒霜。冻结的叶于两人之间破碎成细小的冰凌。

紧接着，两人朝对方疾速冲去，红枫的真气席卷着周围的落叶，寒影的龙吟散着苍白的雾气。"回枫舞！"红枫用真气带动的枫叶把他和寒影包绕在里面，他们如同在红叶漩涡里激战，掀起阵阵枫海浩澜。枫叶连续不断地从不同方向朝寒影飞来，寒影的剑闪应着蓝色的光芒，从枫叶的漩涡一道道贯出，把漩涡般的枫叶壁劈开无数缺口。同时，他发出内力，将内力化作凛冽的寒气，来防御飞叶的攻击。

"凌霜剑魄！"寒影的剑气变强，渐渐压制住回枫舞的漩涡。最后，他一剑撕破了围绕着他们的枫叶壁。

寒影一跃而起，毫不犹豫地朝红枫刺去。红枫也是轻功超群，他在闪躲的同时，用枫叶打向寒影。然而，枫叶未等碰到寒影就变成冰碎裂开。

红枫躲开寒影的一剑之后，向后一跳，与寒影拉开了距离。"这招如何？枫华正茂"只见，红枫周围的枫叶全部被他扬起，朝寒影翻涌而来。

寒影面对着翻滚而来的波涛，似乎要马上被淹没于其中。

"瀑雪！"雪崩一般苍白的气浪与红枫枫叶的巨浪顶在一起，寒影全力把剑气往天上一扬，瀑雪翻涌而起，直接压了过了去。

巅峰对决，胜负只在一念之间。此刻，听得陷入危机的红枫喊道"枫葬！"，他高高地跃起，到了雪浪波及不到地方，他展开双臂，凌空旋转。

枫叶从他身边飞了出去，并且循着不同的路线袭向寒影。

寒影面临四面八方的攻击，只好用剑快速地抵挡。由于数量太多，速度也太快，偶尔会有几片枫叶划破他的皮肉。

一轮"枫葬"过后，寒影身上留下了多处伤口。

"这一招，是你无法躲避的。寒影，你注定葬于我的枫叶海中！"红枫说这，再次发出"枫葬！"

寒影面对这无法躲避的一招，依然沉着冷静，但是他的剑再快也挡不住，同一时刻从不同方向袭来的枫叶。

他的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

"寒影，你真的以为你能把握命运么？"看样子，红枫要用这一招，做最后的决断。

"这凤羽千翔的武功的确难以抵挡"寒影说，"不过，你没机会再使出这一招了。"

红枫凌空旋转，地面上的枫叶飘起，"枫葬！"红枫刚喊出来。

寒影突然把手中的剑掷了过去，飞剑之快就如同一道闪烁着苍蓝色光芒的流星，"寒影七诀第六式穿肠"

剑朝红枫飞来，红枫冷笑道"居然扔出了手中的剑，你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么？"他说着，准备在空中利用旋转力，避开飞剑。但是他没想到寒影在这一时刻出现在他面前。

"何时"红枫始料未及。

寒影接住掷出的剑，又如一道流星，用凝霜龙吟穿过红枫的身体。他的出剑之快已出人预料。

寒影掠过红枫，握着手中滴血的剑，背对着他说道"不管我能不能左右得了命运，都不会甘心任命运摆布。"

红枫被刺中了要害，他捂着被洞穿的伤口，还在用最后的力气支撑自己不倒下。"寒影你赢了。不过人的生命还是那么脆弱，当你想要珍惜的时候，它却要逝去。"红枫道，气息逐渐变得微弱，"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你证明了我曾经妄想的东西是存在的。"

在寒影转过头的时候，他看见红枫缓缓地倒下了，他倒下的那一刻，脸上竟然挂着微笑，与往日的不同，这次他似乎真的感觉到满足。一个人到死时才露出欣慰的笑容，难道他活着，只为了求死？

"所欲有甚于生者。"那么他也算是高尚的人了。

人在慢慢死去的时候，往往会出现幻觉，那些留恋的耿耿于怀的东西会一一闪现。

红枫倒下的最后一刻，看见了他的哥哥。他曾经在这落枫谷，与他哥哥度过了最快乐的童年。最后当哥哥死时，他的神情那么安详，因为他已经把所有精神寄托在红枫身上，他希望红枫能够把握住他的命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