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恍若隔世

今天……是第几天了？

林祐茫然想着，却发现这个问题根本找不到答案，记忆力在几天之内不可控制的迅速衰减着。

无论睁眼还是闭眼都是无尽的黑暗，耳边时不时响起一个声音，低低的向他说这些什么，扰得他本来就乱得脑袋更是一团浆糊。

那个声音仿佛一直在呼唤一个名字，很熟悉，却让他根本记不起来。

“你在叫谁？”林祐喑哑的声音询问着，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那个声音依旧呼喊着一个名字，语速均匀，连语调都不曾变过半分。

“我不知道你在叫谁……我不认识，放了我好嘛……”林祐极度觉得精神要崩溃。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声音终究是停了下来。

“怎么样？满意了吗？”林祐听到额还是那个声音，不知道在与谁对话，声音听起来很远。

一串愉悦的低笑之声响起，“还真有你的啊……那就交给你了，我走了。”

那个声音听起来很是耳熟，可林祐想不起来，只觉得听见那个声音的时候心里头十分的不爽，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一般。

“踏踏踏踏……”

是脚步声。

丧失了视觉的林祐听觉开始变得尤为发达，他听到那脚步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床边。

一双大手摸上了他的眼睛，那里，正蒙着一层又一层密不透风的黑色绑带。

“辛苦你了……睡吧，一觉起来就好了……”那个声音再次回响在耳边，十分低沉，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林祐不自觉的选择听从，最终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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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闻……

要被呛死了，要窒息了……

这是他恢复意识后的第一反应，缓缓地睁开眼睛，林祐想去看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为什么会有这么刺鼻的气味。

目之所及，一片纯白。

这是哪里？

林祐皱眉，只觉得头痛欲裂，记忆像被人打翻了的拼图，破碎的凌乱不堪，根本捋不清楚思绪。

他只是恍惚记得，自己在执行任务的的过程中被杨升修捉了去，然后……便是单方面的凌虐？

所以，自己这是死了吗？

这里是天堂？

林祐盯着一片雪白上空这般想着，心底居然没有任何的不舍与留恋，反而冒出的是轻松与释然。

“咔哒。”细小的声音在这十分安静的空间响起，接着就是刺耳的惊呼，再然后，就是一阵旋风呼啸而至，在林祐迟钝的反射神经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时，又是一声挑战人类听觉神经的刺耳尖叫声。

“医生！医生你快来！我儿子醒了！”来人手中按着一个传呼器一样的小东西叫喊着，语气激动异常。

林祐慢慢的侧过脑袋看去，顿时怔住了，不敢置信的叫了一声：“妈？”

“哎！儿子！”林祐的母亲喜极而泣，想去拥抱自己的儿子但又害怕一不小心弄上对方，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妈……你怎么也来天堂了？”林祐心中开始着急上火，赶忙伸手推着自己的母亲，“快！你快离开！”

“天堂？”母亲是被林祐推的一愣，随后更是哭的泣不成声：“我的傻儿子哎，你胡说什么呢？你没死，你这是捡回来一条命你知道吗？你……”

母亲的话被熙熙攘攘的声音打断，数个身穿医生服的年轻男女簇拥着一位年长的医生走了进来，林祐的母亲一见到对方赶忙是擦了擦眼泪，迎了上去，“医生，医生你快看看我儿子，他刚才还在说胡话，不会是脑袋出问题了吧。”

“这位女士你别急，别急，我看看。”说着，在那位医生的眼神示意下，一众男女手持各种仪器，训练有序的一起朝着林祐而来，一时间将林祐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听诊器、血压仪、温度计等等医疗设备开始一起朝着林祐身上招呼。

“你、你们干什么你们！”林祐大喊，想制止一位正欲扒开自己被子的女护士，因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被子下的自己此时不着寸缕，光溜溜的。

“请您放轻松，我不会伤害您的。”那名女护士用着温柔的语气诱哄着，下手却是稳准狠，一把就抽开了被子。

林祐只觉得身上一凉，下一刻，整个人就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中，那名年大一些的医生也在此时挤了进来。

“别动，麻烦配合一下。”他说着，伸手就去掰林祐的眼皮，同时拿着一个迷你手电筒进行照射，刺的林祐是眼睛生疼。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林祐只觉得自己在这短短的十多分钟内被折腾了个遍，尤其这众目睽睽之下少了蔽体之物，男的还好说，只是那些女护士……

他此时是真的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是几？”那名医生伸出一个指头在林祐眼前晃了晃。

“一。”林祐照答，但表情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就这样，在那名医生又接连问了几个白痴到家的问题之后，终于下了定论，“您放心吧女士，您的儿子大脑没问题，只是，可能因为剧烈的刺激导致了记忆的暂时性紊乱，并无大碍的，只是这身上的伤……怕是要继续住院呆个半个月进行治疗了。”

“好的好的，谢谢您，谢谢您了。”林祐的母亲连声答谢，顺手替自己的儿子拉好了被子，这才将医生们送出了病房。

林祐就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没有说话，脑中依旧乱糟糟的，记忆停留在了杨升修离开后的一幕，剩下的，无论他怎么去想都没有头绪，反而徒增头痛。

“妈，案子破了吗？”林祐问着身旁的母亲。

“儿子，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了。”母亲伸手温柔的抚摸着林祐的脑袋，眼中尽是爱怜，“放心吧，案子破了，你们的郑队说了，记你的大功，所以你就好好的养伤。”

“妈，那么，那个……”林祐的话刚出口，就卡壳了。

“怎么了？”母亲反问。

“就是、就是那个谁怎么样了……”林祐说着，自己也皱起了眉头。

“那个谁？”

“对啊，就是那个……哎，奇怪了。”林祐的眉头越皱越深，“我怎么记不起来了，是谁来着……那个谁呢……”

越是想，脑袋越是剧痛，林祐忍不住抱紧了脑袋。

“别想了！”林祐的母亲一见此状，赶忙制止，“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放心吧，你们郑队说了，这次参与破案的全员除了你都是安全的。”

“可是……”林祐还想再说什么。

“没有可是，睡觉！”林祐的母亲展示出了强势的一面，呵斥一句：“闭眼，别叫我说第二遍。”

“哦。”林祐蔫了，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奇怪了，怎么总觉得，好像忘掉了什么不该忘得一样，心里空落落的……

究竟是什么呢？

好像……是什么个人？

可是……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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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的很快嘛，小伙子身体素质真不错。”一周之后，主治医生看着手中的体检报告是连连夸赞着。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坐在轮椅上，林祐最关心的还是这个，已经一周了，医院的消毒水味已经快将他的嗅觉折磨的失灵了，真是连闻饭菜都是一股子的消毒水味。

“照目前的恢复速度，最快的话……”主治医生抖了抖手中的体检报告，思索片刻后，给出了答案，“下周五吧，多观察观察还是很有必要的。”

“哦。”林祐应了声，心中叹气，掰着指头算算，今儿才周六，这还要在医院呆一周的节奏啊。

真是……

有点儿呆不下去了。

仿佛是看出了林祐的失望，主治医生笑笑，“怎么？在病房里呆闷了？”

“是啊。”林祐耸肩，实话实说，虽然这几天陆远是有时间就会跑来看自己，可总闷在房间里也确实够他憋屈的了。

“小伙子要沉得住气啊，毕竟身子是自己的，多养养吧，不过，看你恢复状态乐观。”主治医生特赦道：“不如这样吧，从今天起，允许你外出透透气，楼下的花园环境还是不错的，让护工陪着你点儿，就是又不舒服了要赶紧回来。”

对此，林祐是连连答谢，转着自己轮椅的俩大轮子就出了诊断室。

蓝天，白云，绿草，大树。

虽然才不过在病房里呆了一周，却恍若隔世。

自己滚着轮椅来到一棵大树下成荫，林祐就像个颐养天年的老爷爷，闭着眼睛依靠在轮椅上，任凭身旁如何喧闹，全然不去理会。

“请问这里有人坐吗？”一个充斥磁性的悦耳男声低低响起，像着林祐做着询问。

慢慢睁开的双眼，林祐心中有点儿不悦，心中嘀咕这人什么破毛病，没看到自己在休息吗？

不耐烦的回瞪回去，这一瞪不要紧，却是小小的惊艳了一把，火气顿消。

面前的人一身黑色西装笔挺，身材伟岸，五官雕塑般立体精致，活脱脱像那时装杂志上走出来的男模，而且……看着还有点儿眼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