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受害人

心脏狂跳不止，随着展毅将门缝越推越大，让站在门口的他能更全面的看到屋内的景象。

没有灯光的室内显得十分黑暗，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一番的话也不难发现屋内几团黑影的区别，床下的黑影看起来都比较娇小，听起来那呜咽之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也许就是被绑来的少男少女们。

而此刻在床上趴着的那黑团身影则显得更为高大一些，伴随传来的还有微微的晃动，床铺被压出吱呀作响的调子，不知道对方究竟在做什么，但无疑，床上的这位一定就是王老板本人。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碎碎念之声缥缈的从屋内传来，传入几人耳中形成了诡异的调子。

完全专注于手头事情的王老板并没有留意到已经被推开的房门，甚至连几人站在门口的交谈也没注意到。

“啧，看来真的是疯了。”杨升修一脸遗憾，语气中也是慢慢的嫌弃，“我就说嘛，人不可能突然之间性格转变这么大，不过疯子例外~唔，本来还准备说为了庆祝他提升胆量请他可以吃一顿的，这下好了，省了饭钱，我可不想和疯子同桌用餐~”

赶紧住口吧你！嗓门这么大，生怕不会引起对方注意是吗？

林祐目光不满的扫了眼身旁的杨升修。

“准备进去吧。”展毅的目光在那黑影上停了几秒，关掉了手机的灯光，对四枫院凪说着。

“好。”后者点头，优雅的挽起袖子，也是做足了准备。

“少爷，麻烦您去一楼电闸箱看一下，如果只是跳闸，帮忙扳一下。”

“好嘞~”对于展毅的要求，杨升修一般不会拒绝，哼着轻松愉悦的调子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折返。

都被分配了任务，现在闲着的就他一人了，林祐是急忙追问：“有什么是我帮得上忙的吗？我也可以帮你们一起支付王老板的。”

展毅回望他一眼，“在这里呆着就好，如果来电，把灯打开，开关就在门旁的墙上。”

毫无技术含量的事情，林祐知道对方这也是在婉拒他。

“我……好。”林祐咬牙应下，“那你们小心。”

“嗯。”

目光一路追踪着进入屋内的二人的行动轨迹，没被允许入内的林祐只能是站在门口干着急。

进入屋内的展毅两人则是默契的直接选择分头行动，一左一右朝着床铺呈现包抄趋势靠近，很快就与黑暗融为一体。

林祐清楚地听到在展毅绕过床边时，地上的那几团黑影的剧烈呜咽和惊惧挣扎之声，心里只能默默祈祷不要引起王老板的注意。

好在王老板真的已经陷入了自己的癫狂世界，没有任何反应，张口闭口间依旧是那碎碎念着的僵硬语调，“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展毅二人在此时已经是蛰伏到了相应的位置，没有一点儿语言上交流，就在林祐心底默数了三个数后，二人就像约定好的般一起默契的腾身而起，朝着床飞扑而去。

“别过来！杀了你！”

王老板是终于从自己的疯狂世界里缓过神来，声音嘶吼间，直起上身双手开始挥舞，那双手还分别握着什么东西。

眯起眼睛仔细瞧去，林祐这次看清楚了，手里拿着的是两把明晃晃的刺刀，在黑暗中闪着寒光，格外显眼。

一定要小心啊。

心也跟着悬了起来，赤手双拳，尤其对方还是这么一个疯子，皮肉哪里干的过尖刀呢！

不过很快，林祐就发现他的担心是有点儿多余了。

拿着刀子又如何？毫无章法的攻击破绽百出，展毅和四枫院凪都是格斗老手，在对方挥刀次来的同时，不慌不忙的一个侧身躲过，伸手死死攥住对方的手腕，借着对方前扑的趋势转身一扭。

“啊——”

一声惨叫，王老板的右胳膊已是被展毅用力的反剪至身后，扭曲的姿态令他高声痛呼，刀子也脱手而出，掉在了床单上。

“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王老板仰天长啸，还未被禁锢的左胳膊则是开始更加疯狂的持着见到上下回屋，试图反手去戳刺身后的展毅。

这一次，是四枫院凪先动了，就在王老板高举手中刺刀，准备朝后扎去的石化，站在其对面的四枫院凪是不慌不忙的伸手阻挡，拉住对方的臂膀就是看似轻柔的一拽。

“咔。”

骨头发出令人心惊胆寒的脆响，几乎就是眨眼之间，四枫院凪已经是将对方的胳膊直接给卸脱臼了，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留情，还顺手夺下了尖刀。

出手真狠。

林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还肿胀着的胳膊，可见对方当时对战自己的时候是多么的手下留情。

展毅从身后将其按在床上，膝盖抵着对方的后背，压得对方根本无法起身，脱臼了的左胳膊，被反剪压制的右胳膊，王老板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击的可能性。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王老板无力的挣扎嘶吼。

“嘀嘀，咔。”

与此同时，连续的一番轻微响声传入林祐的耳朵，微怔了一下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应该是来电了。

看来真的只是跳闸而已……

对了！开灯！

林祐一个箭步上前，冲入门内，在门口的墙壁上摸索一番后朝着开关就暗了下去，“咔哒。”

白炽灯的光芒一下子驱散黑暗充斥进整间屋子，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双眼被这一下子刺的有点儿生疼，眼前花白一片，林祐眯起眼睛适应了几秒才缓过劲儿来。

“怎么会这样……”当彻底看清屋内的状况，林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到处都是血迹，墙角处蜷缩着两名少年及一名少女，双手双脚都被死死绑住，嘴巴上贴着厚厚的胶带，已经哭得是泣不成声几乎晕厥。

在他们面前的地板上，正静静地躺着一位已经死去多时的少年，死状凄惨。

清秀的面容已经被尖刀化花，一道道的血痕遍布，双目圆睁，眼中仿佛写满了不甘，嘴巴大张，歪着头正好冲着门口的方向。

虽然没有凑到近前，但在灯光的照映下，林祐清楚地看到在对方满是血迹的口中，牙齿、舌头，全部不翼而飞，而在他的的身上，则是有着数十个大小不一血洞，几乎要把他戳成了一个刺猬。

明明还处在花季，却以如此凄惨的模样告别整个世界，林祐闭上眼睛，心情沉重的不愿意再去看第二眼。

这种畜生，就应该去死！

心里头升腾起一阵阵的怒火。

目光，却发现这位披着人皮的畜生造的孽可不止这一个。

床上，还赤身裸体的躺着一位也已经失去生命少女。

不，与其说是失去生命的少女，不如用“女性尸块”来描述更为准确，死状是比地上的这位少年更为凄惨。

林祐这下可是明白方才王老板一直在床上忙活什么了，原来是在分尸，用他手里的那两把尖刀在分尸！

死去的女孩看起来年约十五六，正值花季，谁能想到这样正值青春的年纪却在一夜之间香消玉殒，一道道利器的划痕遍布其肌肤之上，而脑袋已经被完整的砍了下来，正瞪着眼睛不瞑目的立在，血液浸湿了白色的床单，右侧大腿也已经被砍断了一大半，剩着一丁点儿的皮肉连着。

血红色的床单在白炽灯的照应下越发刺目，林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犹如灌了水泥般的沉重，突然没有了勇气。

若是在平日里看到如此的案发现场林祐可能还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但这一次不同，他就在现场，这次的案发几乎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而他……却没有及时的阻拦住。

要是他的案件侦办效率能再快点儿就好了，这样，两位可怜的少年好女也不会命丧这畜生之手了。

林祐的双拳，低垂着眼眸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弃与懊悔之中。

要是他的效率能再高点儿就好了……

要是他的速度能在快点就好了……

“哎呦，好血腥的场面。”再次折返回来的杨升修一进门就夸张的惊呼出声，目光扫视了一圈后停在了床的方向，不满的厥起了嘴，“这个脏东西居然还要你亲手按着，真是……”

听这话说的，好像还带了点儿艳羡的意味？

“就没有个绳子什么的么，喂，你在这里发呆到什么时候？没看到现在需要绳子么？没眼色。”对方十分不满的看着，后者如梦初醒。

对，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破案，要加速破案，不能再出现其他的受害者了。

林祐深呼一口气调整情绪，还没动身寻找可以用的绳索，就被展毅叫停。

“不必了。”展毅没有动，“我按着他就好。”

“嘁，我不要你碰他，脏死了。”撇撇嘴，杨升修是大步流星的上前，“让他跑不了不得了，这么脏的家伙，起来起来，不要碰他，我来！”

念叨着走到近前，杨升修伸手按上王老板的胳膊，“王老板，多有得罪了喽~”

话音刚落，就听到骨骼的一声脆响，“咔。”

“啊——”最终，王老板的另一只胳膊也没能幸免，在杨升修的手中被废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