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秀芬嗷的一嗓子,惨的沈老太心里咯噔一下。
沈老太两三步跑过来,一看她心肝宝贝似的小孙女。
可不咋的,这脸上都划出血道子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鱼儿才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疼。
小鱼儿伸着小短手,往小脸蛋上一摸。
“呜呜呜啊!”
鱼鱼疼!鱼鱼委屈!
小鱼儿这一哭,给沈老太心疼的眼都红了。
“乖鱼儿不哭啊!”
李香芹嘴里哼着曲儿,还啥也不知道呢,放下柴火就要去捡瓜子。
沈老太嘴里骂骂咧咧的,一脚踢飞瓜子,噼里啪啦就往李香芹身上打。
“你是眼瞎了?走路不看道,看给我小鱼儿都划成啥样了!”
这几巴掌打得李香芹吱哇乱叫,跳着脚的躲。
“我不是故意的!”
李香芹满院的躲,最后在小鱼儿面前停了脚,猫腰仔细瞅瞅。
“不就这么一条小口子,没两天就好了,我还当是啥大事呢!”
李香芹满不在乎的一撇嘴,压根没当回事。
沈老太气得心头一梗,骂骂咧咧啐了一口。
“你当小鱼儿跟你似的皮糙肉厚啊?”
她孙女皮娇肉嫩的,划这一下哪受得了啊!
小鱼儿捂着她的小圆脸,哭得鼻涕哈喇子跟着一起淌。
“奶,妹妹咋哭了呀!”
沈家五个小子听见小鱼儿的哭声,一溜烟跑到院里,都哭丧着脸。
沈仁沈义和沈信护着小鱼儿,仰头气鼓鼓的看着李香芹。
“娘,你咋把妹妹脸划破啦!”沈信叽里咕噜一掐腰,气得不像样。
大哥沈仁年纪不大,可整天带着弟弟们,也有个大哥的稳重样子。
“娘,你这事做的不对,你得跟小鱼儿道歉。”沈仁板着个脸,严肃的不行。
沈义平时话少,这会儿就跟着使劲点头。
意思是说李香芹该道歉。
刚还硬气的李香芹,眼瞅着亲生的儿子都帮着小鱼儿,气得眼都红了。
“老娘白生你们三个了,还想让我给个丫头片子道歉,做梦!”
李香芹一掐腰,这态度明摆着不肯道歉。
“呜哇哇……”
小鱼儿还咧着小嘴哭个没完,罗秀芬心疼的哄了又哄也没见好。
可突然!
小鱼儿泪眼汪汪的往李香芹脑袋上一瞅,大眼珠一亮。
不哭了!
伸出小胖手,小鱼儿往李香芹脑袋上使劲一薅,直接拽掉一小绺头发。
“哎妈呀!”
李香芹疼得嗷一嗓子,捂着头皮疼得直跳脚。
“娘,你看见没?这小崽子报仇呢,下手多狠啊!”
薅了李香芹头发倒不打紧,就当给小鱼儿道歉了。
不过小鱼儿咋薅一绺头发,还真就不哭了呢?
“哇!呀呀呀!”
小鱼儿攥着从李香芹头上薅下来的那绺头发,兴奋的直挥小手,好像也忘了疼。
“小鱼儿这是咋了?还疼不疼啊?”
沈老太心疼的抱起孙女,可小鱼儿的眼神就滴溜溜瞅着她手里那绺头发。
仔细一看,不光是头发,主要是那绺头发中间,夹着一根草,应该是李香芹搬柴火时挂上的。
“哇哇!”
小鱼儿举着手里那根草,兴奋的直扭小屁股,眼里也跟着放光。
钱!
这个值钱!
“咿呀!”
可小鱼儿还不会说话,只能叽里呱啦一通,没人听得懂。
沈信一歪小脑瓜,作为一个话还说不利索的孩子,他多少还记得点婴语。
很快,沈信懂了。
“妹妹,你喜欢这个呀?”
“嗯啊!”小鱼儿使劲一点小脑瓜。
终于有人懂她了!
沈仁仔细盯着小鱼儿手里那根草,想了半天,好像山脚的沟里就有很多这种草。
“我知道这种草哪里有,我们去给妹妹摘!”
沈仁带着四个弟弟呼啦冲出了门。
沈老太没心思看小鱼儿手里的草,赶紧叫罗秀芬去村口卫生所。
小鱼儿可是她老沈家的独苗女娃,划坏了脸可不得了。
姑娘家家的,破相哪成?
卫生所的齐大夫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
齐大夫早听说沈家生了个女娃,当宝贝疙瘩似的哄着。
尽管就是一道小口子,齐大夫也小心的不得了,拿棉球擦了又擦,算是好好消毒了。
不过这么小的口子,也没有缝针的必要。
罗秀芬咋看都不放心,“齐大夫,这就算完事了?不能留疤吧?”
齐大夫摆摆手,“没啥事,小孩恢复能力强,没两天就好了。”
小鱼儿也没当回事,刚才就是疼了点才哭的。
小伤不要紧,主要得看这个!
小鱼儿一伸小胖手,把李香芹那绺头发递过去了。
“呀!”
看!
齐大夫一推眼镜,在那绺头发中间看见一根草,下面连着一颗果。
这是…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