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秀半跪于江小湖跟前,企求江小湖能够帮忙解救国师司马安城。
而江小湖也是没有料到这李正秀会给自己提出这种要求,虽然先前自己已经出口答应,但是此时也是左右为难,眉头紧锁,随即开口说道。
“李副将,先稍安勿躁。”
“你看这京都现在,已经被洪水给淹没。城内万物且难逃厄运。”
“这司马安城被困于牢内,估计也是难逃此劫,就算他得以侥幸逃生,我目前也是没有多余时间来帮你作这件事。”
“实不相瞒,家中贤妻已于我定好半年之约,倘若我半年内不能及时返回幽州,恐怕是难以再见。”
“这个忙,算江小湖食言了。恕难从命,不敢相帮。”
江小湖不想逞这个英雄,距和枫媚影约定仅剩三天,自己时间太紧,加上这司马安城和自己来说,也算不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仅是互相利用,逢场作戏而已。
虽然江小湖现在年仅二五,但若加上重生的年龄,怕是已年过半百,自然比不上江义那种愣头青般冲动。
这种没有必要的事情,不帮也罢。
这时,李正秀见到江小湖婉言委拒自己,也是长跪不起,不依不饶的给了江小湖一个帮忙的理由,口里说道。
“江大人,我知道你贵人事多。”
“加上令妹丽小雅,也是因我国师而死,可是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国师行事虽然为人所不齿,但那也是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江大人此次若是肯帮助李某,李某愿意一命换一命,用自己的命来抵偿国师所做的一切。”
“还有,令妹丽小雅的尸身,李某已从城郊寻得,早已是自作主张,替江大人将其予以厚葬。若是江大人还觉得时间不够的话,李某愿意备以好马好鞍,等事成之后,即刻送江大人返程,一刻也不耽误!”
只见江小湖双目闪烁地望着自己眼前这光膀壮汉,一时间也被其以命所付的性情所感染,暗道这司马安城倒是收了几个不错的手下,若论忠心,这黄国忠,李正秀那个不是替这国师真心卖命。
仅凭这一点,司马安城就远比那不明不白死掉的秦枫,要强上许多。
此时,官林等人见状,也是纷纷过来劝说江小湖替着真性情的汉子帮忙解救国师,这李正秀也是感动的频频抱拳,对众人施以谢意。
众人一起相劝,江小湖终于盛情难却,只能将此事给应了下来。
李正秀见得江小湖总算答应,也是欣喜的起身,挥手将身后那群抢食的难民给驱散,朝着江小湖笑道。
“这帮子难民,皆是那自私自利的人。”
“我手下众兵士,早在城郊便是因食物和他们起了冲突,没有被洪水给淹死,反倒是被他们给活活气死。”
江小湖闻言,微微一笑,说道。
“自古人心隔肚皮,皆是以己为上,加上如此乱世,不为自己,也说不过去。”
“你也不必多加为难他们。便让他们自谋生路即可。”
李正秀为人处事倒是与这江小湖颇为投缘,自己也是靠着这帮难民在洪水中得以存活下来,看来,这人只有被逼到绝处,才能团结一心,这刚一上岸,便是又开始抢夺食物,先顾自己果腹在说,却那里还有先前那种互相帮助的情形。
想罢,李正秀对着江小湖等人,点了点头,便是起身开始带路,众人一起朝着国师府行去。
国师府,一片残砖败骸。
李正秀神情恍惚的站立于这国师府前,虽然自己已经早料到这雄伟的国师府会衰败,但是真正当自己面对这一切时,却仍旧是感到唏嘘,心情难以言语。
稳住自己心境,李正秀也是伸手一拱,朝着同样感慨的江小湖开口说道。
“江大人,李某也不知道国师现在被压在何处,不过我们就此分头寻找,你看如何?”
江小湖闻言,摇了摇手,顿时笑道。
“那倒不必,便麻烦喜之郎先生了!”
这时,只见喜之郎这个大胖子满腹便便,晃晃悠悠走了出来,双手拱圈,放在嘴边,随即口里吱吱唧唧地开始发出声响。
李正秀见状,心中顿时了然,这胖子倒是个奇人,先前那召唤老鼠的手段自己见过,眼下之际,在这废墟里面寻人,倒是在轻巧不过的了。
想罢,李正秀暗暗对江小湖挑了个大拇哥,笑道。
“江大人手下能人异士颇多,倘若国师能够有江大人十之其一,便是万幸。”
江小湖面对李正秀称赞,也不多做言语,只是开口说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将司马安城给找到再说。”
此时,众人本是心情轻松的寻人,见得此刻江小湖办事如此认真,也是放下了玩乐的心态,也一起帮忙细心寻找起来。
只一炷香的功夫,就在那喜之郎的脚边,忽地冒出数只大老鼠,口里也是发着吱吱唧唧的声音。
喜之郎听完,顿时面露喜色,对着期待的众人说道。
“找到了。你们且随我来!”
李正秀一听人找到了,心中大喜过望,直接是一个跳跃,便抢在众人身前,跟到这缓步行走的喜之郎身后。
国师府,墙角处。
一股浓浓的粪臭味,扑鼻而来,让前来的众人顿时捂住了自己鼻子,很显然,这里先前是个茅房。
洪水过后,这里的气味夹杂在潮湿的水汽之中,臭气熏天,更是让人难以忍受,好在江小湖早已是让江义带着江灵就在门口等候。
官林也是忍受不了,捂着口鼻,先行告退。随后喜之郎一指地上的一个空洞,只说了一句,人就在这下面,便是随着官林脚步,匆匆落荒而逃,就留下了江小湖同李正秀两人。
此时,李正秀倒是颇为佩服起江小湖来了,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挑起大拇哥,对着江小湖开口说道。
“江大人果然非常人可比,如此恶臭,江大人也是面不改色,镇定自若。李某佩服佩服!”
只见江小湖只注意看着地上的大洞,这才意识到李正秀在和自己说话,转过头来,口里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知道国师就在这里,你还不下去救?难不成还等我下去吗?”
这时,李正秀也是意识到了,驱散了难民后,自己手下已经没有人了,现在就剩江小湖和自己,除了自己,没有人愿意下去。
咬了咬牙,松开捏住鼻子的手,这李正秀也是如同视死如归一般,朝着那大洞纵身一跃,去解救自己的主子司马安城于粪坑之中去了。
等到李正秀跳下大洞后,这时,江小湖也是急忙迈开脚步,身子轻功不曾停下,快速跑到门口,于江义等人回合。
江小湖这刚一跑到门口,便是大口开始喘气,面容尴尬,口里说道。
“好险,好险,倘若那李正秀再不下去,我差点就撑不住了。”
众人见到江小湖如此狼狈不堪,顿时也是十分费解。
带着疑问,官林首先开口问道。
“先前江小侄,身处恶境,尚且处之泰然,却为何现在变成这般模样?”
喜之郎见状,也是急忙点头,表示自己同问。
只见江小湖深吸几大口气后,这才开口说道。
“那股味道,岂是人所能忍受的了嘛。若不是我侥幸会《龟息功》,屏住自己气息,以及五官感受,那里能坚持得了这么久!”
“只是那李正秀对着我说话,我一开口,便是破了功法,人到现在还是在回味无穷呢。”
说罢,江小湖又是做了几个深呼吸,企图把自己体内的恶臭给驱逐出体外。
江义见状,也是急忙开口夸奖道。
“江大哥,不愧是我大哥,这般处境,竟是身先士卒,作出表率。没让小弟我去,感谢感谢!”
众人一见江义这幸灾乐祸的样子,顿觉好笑,江小湖甚至作势,欲将江义这小子给提起,丢去那臭坑也去尝尝那般滋味,却被其妻江灵给笑阻。
正当众人相互打闹之时,此时只见李正秀身上背着一人,正从府上缓缓走了出来。
众人定睛一瞧,那李正秀背上所背之人,正是当朝国师,被那高昌运所罢免,丢在水牢之中的,司马安城。
此时的司马安城却那里还有以前嚣张跋扈,横行霸道的国师模样,面色苍白,两眼无神,一手一脚无力的吊在空中摇摆着,竟是变成了一个残废。
看着如此凄惨的司马安城,江小湖此刻对其竟是再也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怨恨之情,反倒是对其产生了一丝怜悯之心。
毕竟这司马安城这般模样,乃是自己一手所导致,倒也怪不得其他。
这时,本在李正秀背上奄奄一息的司马安城,抬头见到江小湖,就好像大海里迷失的船帆,突然见到了灯塔一般,无神的两眼忽然闪过一道光亮,竟是挣扎着想从那李正秀的背上下来,冲向江小湖。
可惜司马安城心有余而力不足,被李正秀背着,连动都动不了一下。
这李正秀倒是识趣,背着主子国师,远在江小湖等人数丈之外,便是停下脚步,嘴里大喊。
“李正秀仅代国师,感谢江大人等人救命之恩。加以他日,李某定当以命相还!”
江小湖闻言,默默了摆了摆手,随即朝其回道。
“李副将大可不必如此,有道是大恩不言谢。江小湖此举也是顺手之劳罢了。”
“既然国师已经找到。那江小湖便是就此告辞了!”
说罢,江小湖招呼这官林连同喜之郎等人,准备前往城门口,赶往返回幽州的车马。
这时,司马安城远远看到江小湖转头,准备离开,急忙用尽气力,口里大声呼喊。
“江少侠,留步!”江少侠,等等!你别走!”
司马安城此时已经是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生怕江小湖这一走,自己是报仇无望。
所幸的是,江小湖听到司马安城这一声呼喊,竟是从里面听出了一丝怨念,毕竟这司马安城也是当朝国师,虽然现在已成这样,但是自己也不好驳其寡面!
想罢,江小湖也是再次使出《龟息功》,屏住呼吸,缓缓走到李正秀身前,点了点头,示意司马安城有何话说。
这时,司马安城见到江小湖转身,心中大喜过望,连自己想要说什么差点都给忘掉了。
咽了咽口水,司马安城总算是开口了,口里说道。
“江少侠,你若如此走了,怕是令妹丽小雅的血海深仇,无法在洗雪了。”
江小湖闻言,点头示意司马安城继续,却只听这国师紧接着说道。
“江少侠,我知道你恨我入骨,这一切皆是司马咎由自取,怨不得你。”
“不过,你看老朽现以至此,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老天真是有眼。让老朽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一次江少侠你。”
“讲这些也已经是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据司马猜测,如今皇帝高昌运可能已是惨遭他人毒手,而现在坐于朝廷之上的那人,有很大可能,便是那秦枫!”
一语顿时惊醒梦中人,被司马安城给这么一说,加上自己先前所感受到的种种异样,江小湖越想越是觉得极有可能,一下便是再次破功,口里惊道。
“司马安城,我再问你一次,你刚才所说,现在的皇帝,乃是由秦枫所假扮。”
“你讲的这一切,可敢当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