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凉冰，恶魔女王，莫甘娜！

天使星云之外。未知星系，某处神河体生物文明，正慢慢前行。坤萨星。蓝色的天空，晴空万里，云层之下，山河秀丽，池城纵横。城池之中，大多数，如附蚁般的人群，密密麻麻地相互拥挤，寄居在狭小的平民窟中。这些族群虽然同属于神河体系，但样貌却各有差异，有的鹰眼勾鼻，有的肤色奇异。雅文吧其中，也有一些神奇的、长着血肉翅膀的奇异生物，却无论如何也不敢随意扇动起飞。他们，或它们，大多数灰头土脸，异色的童孔中，看不见任何希望，只有无尽的麻木与绝望。尚处于萌芽时的坤萨星，就风景而言，看起来还是蛮不错的，但就第一印象，似乎也仅限于此了。很久以前，方延路过时，智慧文明尚未诞生，自然也没有坤萨这个名字。那是不久之前，她的天体计算机建立宇宙树时，从方延等人数据库中复制填充，同时更新后，才得来的名称。这些年来，随着神河体文明的崛起，兽人彻底沦为附庸，这个星球，也自然而然有了自己的名字。而坤萨一词，在这颗星球的寓意，是自由，与她为自己暂定的信仰称呼，正巧重合。因此，便被作为了此行的第一站。天穹之上，已经换上黑色机甲皮衣的凉冰，再次整出了暗夜精灵装画风。放飞自我般张开双手，不大的声音在空中盘旋，惊散鸟群。“坤萨。”俏丽的声音逐渐高昂。“呵呵，未来的魔人们，你们的女王，来了！”……这一日，坤萨星各大王国，发生了一件大事。无数坤萨人，或被奴役的兽人生物，同一时刻，在梦中看到了恶魔之王，一位从未出现过的、只属魔人的神只。她向所有人传授了名为“堕落自由”的信仰概念并许诺，坤萨星上，无论是谁，当权者也好，底层奴隶也罢，甚至，兽人也无妨。只要想要获得力量，就去努力发展自身，发展新的文明，用身边的一切可利用之物，武装自身。然后，为了堕落自由的信念，尽情厮杀，向女王证明自己的虔诚。只要信念足够坚定，就能获得她莫甘娜的神恩，成为神位座下的恶魔战士，享受无尽的寿命，以及，不断的进化。于是，自这天起，坤萨文明风起云涌。王族们一边压制着骚乱，一边想方设法，表现着自己的“忠诚信仰”。他们有的每日诵祷，有的举办祭祀仪式，甚至，有一些贵族大肆杀戮底层奴隶，以表现自己足够的堕落。然而，均是一无所获。久而久之，这场神迹，被他们刻意描述成一场集体性“幻觉”，是邪神的蛊惑。并将王族们的种种尝试，描绘成为魔人文明祈福的善举，最终却没有获得，那位所谓恶魔女王的任何回应。企图以此打消底层奴隶的念头，然而，事实上，他们的尝试从未停止过……而奴隶群体中，也悄然发生着某些微妙的变化。赤色土潮奴隶区，第二奴隶集体住所。此刻，一场秘密的会议正在举行着，人身虎面的半兽人男性站在台前，一双棕色竖童闪着晶亮，康慨激昂地说着什么。下方，所有蓬头垢面者，都都如同重新寻得了灵魂，麻木的眼神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找到主心骨的安心，以及，对心中信仰的极致坚定。绝望中的人，总是能为一些名为希望的东西，重新燃起火光，即便这希望如此虚无缥缈，甚至带着荒谬的气息。“……现在，我们纠集所有铁器，石刺，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反击。兄弟们，那些大人物们嘴上否定着莫甘娜女王的存在，但暗地里却比谁都虚伪，但正是因为他们虚伪，神才不会卷顾。”“恶魔之王要的，是信仰、信念都无比坚定的虔诚战士，而堕落自由的战士，只有在为自由的浴血奋战中才能自我证明。兄弟们，王族们已经暗自疯狂，我们没有下次机会了，成败就在今晚，我们必须为自己，更为了女王，奋战！”压低着的声音，并不能掩盖康慨激昂的情绪，在这位虎面男人的低吼演说中，无数男男女女，或青年或中年，甚至老年人，面露激动，浑身颤抖。“为了自由，为了女王，奋战！”“为了自由，为了女王，奋战！”……密集的低吼，在前所未有凝聚的士气中，越发高昂。而此刻，某处群山首峰，山顶一处巨树下。一套精致的墨黑色茶具桌椅，正整齐地摆放在地，悬崖旁，凉冰斜倚而坐，轻轻抿一口。耳边不时传来轻微，却密集的祈祷声，或狂热，或单纯的欲望。她嘴角含笑，洞察之眼下，默默观察着某些意志的起伏，等待着这颗名为自由的种子发芽。堕落自由，其实主要侧重点，仍是自由。堕落者，其实是专门定义那些，将内心的恶完全释放后的家伙，他们的确是自由的，也当然足够堕落。但不可否认，单纯对自由憧憬的战士，在许多文明中，还是占更大比重的，因为普通类型思想的密集度，一定远超特异性思想的迭代量，这不可否认。凉冰传递堕落自由信仰，但她最想要的，准确来说，一直都是纯粹的自由战士。至于那些真实的极端堕落存在，其实更应该称之为，促进所在文明快速发展，而诞生的恐怖“大反派”。从始至终，她对它们的定义，都不是座下战士，而是，一次性消耗品。“呵呵，对，就是这样，战斗吧，战斗吧，我未来的战士们。”夹杂着轻笑的声音，自山巅荡起，随风而去。于此同时，同虎面人那样，类似的秘密会议，在坤萨文明各个国家、城邦中，悄无声息地召开着。堕落与自由，就这样，在不同阶级，不同人群，无序却持久地扩散着、蔓延着。直到，第一声来自奴隶的反抗嘶吼，在黑夜中嘹亮响起………坤萨星。一千五百年，六月九日。恶魔之王莫甘娜，终于带着堕落自由意志，降临坤萨文明。那一天，活在压迫中的奴隶，兽人，终于看到了希望，自由、堕落的战士开始觉醒。同年年末，腐败无用的城邦王国，迎来了他们永生美梦中的首次重击。那些自称莫甘娜女王战士的奴隶们，终于开始了，南方自由意志首领，潮虎，举兵攻破城门，放出四分十三奴隶，随后隐匿着，积蓄力量；北方半龙人反叛军，红蛟军，叛出宗主国，划江而治；东部，大量人族、兽人族奴隶更是第一次携手，趁夜反攻王城，形成城邦两旗号的罕见场景……无数的暴动，无尽的鲜血，用这支堕落自由号角，吹出取悦恶魔女王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