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哭声在就耳边,就在我的面前,可是视线中不见任何人或鬼。
或许这声音是从地里传出的声音?
我蹲下来,仔细在地上翻找,近距离听到这声音,我能分辨出这声音是有些像孩子,而非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我干脆趴下来,在林地中仔细翻找着,又把耳朵贴在地上,我专注在地上寻找,身上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缠绕住,缚住了我的两臂和双腿。
我低头,看到几根粗.黑的藤枝搭在了我的身上,并且在急速的疯长,枝条越变越粗,顷刻间缠住了我的身体。
看着身上的藤条,我第一刻的感觉:这枝条,和我用来对付过冰龙的缚魂藤怎么会那么相像。
这些藤条上明明没有任何尖刺,身体却被扎得剧疼,瞬间了扎破了我的肌肉,划破了我的脸颊。
这种疼痛,和我第一次在鸡鸣山随着金翎鸡王到那处高山之上的洞穴拯救它的妻儿时,用手触碰缚魂藤条却被刺破手指的触感一样。
随着我被藤条越捆越紧,身前也凭空出现了一株大树,紫色的叶子,墨绿色的树干,粗.黑藤条从中生出。
它长得又高又大,奇怪的是,从我腰间到脚下的这段距离里,根本看到大树的根部,它就像是凭空长出来的一株树。
无根树?
我突然想到祖师爷说过的,我意外的来的缚魂藤,就是生长在荒域中一株无根树上,莫非,我真的偏偏遇到了这株无根树?
刚才的啼哭声更加明显了,就在我的上方,我抬头看去,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挂在了树上,周身全是血痕,被藤条彻底裹缠住,可奇怪的是,他穿的是十分宽大的金黄色成人布袍,很像我之前在邮差府中见到的那些邮差们所穿的衣服。
“快跑,别被它缠住!”
小男孩带着哭腔大声提醒着我,可一切都晚了,我已经挣脱不开了,腰粗的藤条将我捆得像粽子一样,再也容不得我逃开了。
这时小凶啾啾叫了两声,从我衣兜中飞出来,用它坚硬的小嘴巴狠狠地啄向了一根搭在我颈部的藤条。
咔一声,我清楚听到了小凶的尖喙断裂的声音,这藤条竟会如此坚固,这下我更加相信我确实是遇到了这棵传说中的无根树。
“快离开!你救不了我的!”我心疼地看着小凶,很想伸手摸出我的镇鬼宝锁,可我的手被缠得紧紧的,稍微动一下手臂就会被藤条扎到,我连试了几次,右臂早已被扎得鲜血淋漓。
小凶委屈地叫了一声,展开翅膀飞到了十几米外的一颗树上,冲着我悲鸣,它的双翅在不断的抖动,我知道它一定是想救我,又因为曾被缚魂藤囚在山洞之中,对这东西是有阴影的,这才吓得颤抖。
“没关系,不怕,我可以的!”
我安慰着小凶,咬住牙再次伸出去摸我的金锁,两根手指终于够到了锁把,只可惜把金锁拉出衣兜的一瞬间,臂上的藤条猛然一紧,痛的我没能拿捏住,金锁落在了地上。
“没用的兄弟,过不了多久,我们都会死的,都会死的!”
男童又开始大哭起来,这哭声让我烦心不已。
小凶不安地一次次啼叫着,叫声响彻了半空,它看看地上的金锁,再看看我,忽然展动翅膀,朝着我俯冲飞下来,直冲着我脚边而来,我看出来了,它是想要用它的嘴巴叼起金锁来救我。
“快回去!”我大喊,“你不要命了吗,这东西连你老爹都不能碰,你小小的身躯一碰到它是非死不可的!”
可小凶如同没有听见,飞速不减,落到了我的脚边,张开了嘴巴,正要咬住锁把。
这时候,一道黑影闪到身前来,一把抓起了金锁,同时推出一掌,强劲的掌风将小凶吹翻在地。
“镇鬼锁?还有金翎鸡?真没看出来,你一个小小的凡人邮差,身上带的宝物倒是不少!”
说话之际,来人已经握着我的宝锁站在了我身前,我才看清,她正是我在林间寻找的笑听师祖。
见到她,我是又惊喜又尴尬,我本来是在林中寻找她的,没想到却被她先找到了我,而且还是这种狼狈的方式见面。
宝锁虽然落到了她的手中,好在她是邮差可以用宝锁破开这些藤条,把我救出去。
“笑听祖师,能不能先帮我解了危!”
“黄昏大人,是你吗,快救救我!”
我没有想到头顶上的男童竟然认出了笑听,冲着她拼命大喊着,而且口中还称呼着她为“大人”。
笑听奇怪的看向男童,“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认得我?”
“我是府中的小邮差啊,奉命和师兄陪同师父一起来这里送信的!”
“什么?你是我们邮差府的?可你怎么会变成了这幅模样?”
笑听来不及多问,从腰间掏出一把明亮的匕首,纵身跃起,砍向了我上方的藤条。
“忍住!”
匕首砍在藤条上,绽出一道明亮的火光来,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没想到碰上利刃之后,这无根树的枝条竟如同金属般坚硬。
笑听不死心,在藤枝上连砍了七刀,耳边铮铮发出七道敲击声。
她又气又急,问道,“这究竟是什么树,怎么连我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都砍不断?”
我立刻解释道:“此树大概就是传说中长在荒域的无根树,普通兵器奈何不了它,快用镇鬼宝锁去刮擦它的藤条!”
我觉得我快要坚持不住了,身体被缠得越来越紧,而且身上的藤条带给我一股怪异的感觉,好像全身被挤压在一起,像在逼着我的骨头肉身不停回缩。
“无根树?这名字我好像听过,镇鬼锁果然可以对付这树?”笑听捏着金锁到了树前,忽然指着我,“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小了?”
“什么变小了?”
我问完,低头看着自己,这才注意到我身上确实发生了变化。
我的四肢,我的身材,竟然都变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