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到了地方,我发现菜场这会别说活鸡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下我彻底是万念俱灰了,找不到公鸡替代,不出今晚我就要在这暴毙。
正当我茫然四顾的时候,一家开着的饭馆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冲进了饭馆,老板迎了上来。
“客人,吃点什么?”
“你们这有公鸡吗?”
老板愣了下道:“我们有大盘鸡,土豆烧鸡,鸡丝炒面……”
“要活的。”我刻意强调。
“我们这都是现杀的,保证鲜活。”
“钱给你,给我来只活的。”
我把两张票子拍在了桌子上,径直就朝后厨去了。
老板也没见过这阵仗,平时都是来这吃饭的,头一次见来这进货的。
打眼一瞧,我从后厨选了只活蹦乱跳的大公鸡,提着就走出了饭店。
我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写在一张四四方方的纸上,捏成一个纸扎小人的形状,绑在了公鸡身上,再从手指肚上取了几滴血滴在纸扎上。
子时将至。
我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这方法管用不管用。
为了保险起见,我将店内几个角落都贴上了符咒。
这符咒是爷爷留下来的,说是能驱鬼封魂,总之就是对付邪物。
眼看子时就要到了,我坐不住了,要说不害怕是假的,虽然干这行好几年了,但是遇到恶灵厉鬼从来就是只有一个字,跑。
这些东西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走的。
但凡是成了厉鬼的,多半是六亲不认,见人就杀。
更别说这天宫血佩里的厉鬼,早就杀人如麻了。
恍惚间,一阵阴风吹过,我浑身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这个时候厨房里的公鸡发出嘶鸣声,还有翅膀煽动的声音。
半分钟后厨房就彻底没了动静。
我缓慢靠近厨房,到了门口腿好像灌了铅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厨房的门,屋内血迹四溅,遍地的羽毛,那只大公鸡被四分五裂成了许多块。
血腥的场面跟今天在那户人家见到的如出一辙,如果没有找来这只公鸡,恐怕四分五裂的就是我了。
鼻子里是熟悉的那股血腥气味。
煞气好重。
我蹲下身子,发现绑在公鸡身子上的那个纸扎不见了,我长舒一口气,这也说明我逃过一劫。
那个纸扎就是我替换下来的灵魂标记,看来厉鬼确实来索命了。
剩下就会发动血祭,遭殃的就是刘老六了。
刘老六啊刘老六,这可怪不得我不救你,是你自己跑了的。
我将天宫血佩放到二楼的卧室床下,用“藏天”古书压着。
书上说这天宫血佩必须用至阳之物镇压,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爷爷留下的这本古书。
再者就是放到阳气盛的地方埋起来,譬如学校,青年人较多的地方。
但这种邪物里边封印的是厉鬼,光是接触都会走霉运,折寿,普通人是唯恐避之不及,肯定没人愿意和这血佩待在一起。
我原本以为刘老六活不过今晚,结果他第二天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店门口。
“刘老六?你还活着?”我很惊讶。
“我好的很,昨晚那玉佩呢?”
刘老六似乎完全忘了昨天的事似的,今天一打照面就找我问玉佩。
反常,相当反常。
我没有提玉佩的事,而是问道:“你昨晚跑哪去了?”
“昨晚,昨晚我去找人帮忙。”
刘老六支支吾吾的,好像隐瞒了什么事。
“你莫不是又找那个高人去了?”
一想到又是这狗屁高人,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信他?我们俩命差点送他手上了。”
见刘老六不说话,我内心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见到他了?”
刘老六点了点头:“高人帮了我。”
我忽然明白了刘老六为什么还安然无恙,莫不是受了那个所谓的“高人”的指点。
追问之下,刘老六告诉我他昨晚也用了替命,还是那个高人指点的。
只不过我用的是公鸡,他用的是人命。
拿人命替命是阴损至极,把两个人的生辰八字一调换,刘老六是活下来了,但是有人给他赔了命。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害人啊?”我厉声质问他。
刘老六一脸不以为然:“贺兄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想发财吗?”
说着,刘老六又拿了一叠钱出来。
我打眼一看,厚厚的一叠至少有五千左右。
五千在当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本能反应告诉我,这钱收不得。
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告诉过我,跟死人有关的黑心钱赚不得,不仅折阳寿,人还走霉运。
“拿走拿走,你不要命,我还要命。”说着我就把刘老六往外赶。
刘老六立马解释:“贺兄弟,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做什么昧良心的事。”
“那你是什么意思?”
“帮我找回那天宫血佩。”
“你要天宫血佩干什么?”我反问道。
“这天宫血佩值不少钱,有人花大价钱收。”
“刘老六,你活腻歪了吧?这天宫血佩本是害人之物,你我捡回一条命不说,如今还惦记着这玉佩。”
我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这事本就是因他而起,沾上了这么个东西。
刘老六自知理亏,只好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临走前还不忘撂下一句话,说我留下这玉佩只会引火上身,不如把玉佩卖了,还能赚一大笔钱。
我并没有在意,就算这玉佩会带来严重的后果,我也不会让它去祸害别人。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刘老六,本想着过几天安生日子。
哪知道自打这事之后,店里总是发生些怪事,纸扎总是会变动位置,就连桌子椅子都有被移动过的痕迹,我都怀疑是店里来贼了。
临近晚上的时候店门口总会出现很多生面孔,在店外转来转去,又都不进来。
为了不坏规矩,我只好硬着头皮开店。
又到了傍晚,门口出现了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在门口踱步。
我开门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从门缝中看去,外面有几十双形形色色的鞋子,看起来有不少人。
我不觉得这条街晚上还能这么热闹,这些恐怕并不是人,而是被天宫血佩吸引来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