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关沦陷,无数难民仓皇逃离。
端王的铁骑却是毫不停留的一路往北,不过数月就直接打到了京都脚下。
“真快!”洛灵芝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随即指着营帐里的舆图,摇头道:“从端王举兵攻打壶关到现在兵临京都城下也不过半年,凤帝当真是无用!”
徐茂是个大嗓门,听到洛灵芝的话后,立即冷笑,“所有的兵力几乎都被凤帝给召回了京都,各地只剩下些老弱病残,如何抵抗得住端王的虎狼之师。这能拦半年还是先前崔煜守了壶关两个月,只好又有渭城拼死抵抗,否则只会更快。”
“渭城?”
洛灵芝立即看向凤浔,她记得渭城刺史是这家伙的亲舅舅。
凤浔对她笑了笑,“先前已经让无风去渭城守着了,舅父他之前无论如何都不答应离开,还是渭城被攻破之时,无风见机将人打晕,现在已经送到了川城。”
怎么送到了川城?
洛灵芝疑惑地看着凤浔,按理说应该是送去淮南,再者也是送到这来,如何也不至于送到川城去。要知道川城目前与那位陶刺史有关系的勉勉强强也就是大宝了。
“丫头放心,大宝必然有办法劝服住这位舅公。”
还真是时时刻刻都给大宝找事情做。
洛灵芝有些无语,但也知道这天下早晚得交给大宝,与其之后茫然无绪不如现在就慢慢适应。毕竟依着她对死对头的了解,是万万不愿意理会这些俗事,先前关着淮南也是不得已,没看到等白无澜他们独当一面后,这位基本上就放手不管了。
“大宝才六岁,你好歹等他再大点。”洛灵芝知道归知道,还是忍不住心疼。
凤浔握住洛灵芝的手,认真道:“丫头,大宝并非普通的孩子,他早晚得肩负天下重任,这也是大宝自己的选择。”
还不知你这个做父亲的想甩手不干。
洛灵芝张了张嘴终究是认同了凤浔的做法,目光凝聚在沙盘上京都的方向,语气渐渐凝重,“端王已经打到了京都城下,我们也该动了。”
“徐大人。”
洛灵芝郑重地看向徐茂,手里握着虎符,认真道:“五十万大军交给你,一年内给我击破端王,这征讨端王的兵马大元帅之职交给你,可行?”
徐茂立即跪下,伸手接过虎符,“徐茂领命,必定将这端王给彻底击垮!”
声音铿锵有力,气震山河。
“好!”
洛灵芝笑着将徐茂扶起,“我们等着徐大人你凯旋而归。”
夏蝉嘶鸣,暮春过后天气肉眼可见的热了起来。徐茂已经点了五十万兵马兵分两路朝着京都包抄而去,准备一举歼灭端王大部队。
洛灵芝与凤浔负责押运粮草军需,保证无论徐茂打到了哪里都有充足的粮草供应,这样没有后顾之忧的征战是徐茂从未有过的,打起仗来就更得心应手了。
凤帝在端王陈兵京都城下时,只装装样子守了三日,又立即命令崔煜、李偾等人带兵护送自己去淮北。
“陛下!端王若是攻进京都,那就真的是国破家亡了!”
崔煜满眼血丝,跪在地上死谏,“现在端王也不过六十万兵马,真正能战斗的也不过半数,我们有十几万浴血奋战的守将,另有十万禁军,加上三十万征兵,崔煜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必定给陛下守住京都,绝不让端王踏进京都城半步!”
“守住了又如何?”
凤帝浑浊的双眼内满是嘲弄,“朕心意已决,尔等听命行事即可。”
“陛下!京都不容有失啊!”
崔煜声声泣血,“京都城除了文武百官外还有近百万平民百姓,端王恶如豺狼,闯进京都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城里百姓,到时候这京都城将会是人间炼狱。陛下!这都是您的子民啊!还请陛下三思!”
“崔煜!”
凤帝气得怒吼,“你是要抗命吗?”
“臣不敢,但请陛下三思。”崔煜虽说着不敢,但仍旧长跪不起。
“反了!反了!”
凤帝气得直接把手上的奏折朝着崔煜扔过去,怒道:“来人,给朕把崔煜押下去,关进大理寺。”
就算气得肺疼,凤帝也不得不顾及崔煜身后的崔家,只将人关起来而并没有直接斩杀。
崔煜被拉下去后,朝廷上更是静得吓人。
都不敢大声喘气。
凤帝身子晃了晃,旁边的宦官立即不着痕迹地挡在凤帝身前,借着递茶杯的举动,将丹药放在了茶盖上。凤帝立即服用,随后才勉强稳住身子。
犀利的眼神阴冷地看着朝廷上的大臣,阴沉沉的问道:“诸位现在还有异议吗?”
“臣不敢!”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
瑾王府内,福伯握着圣旨急匆匆地朝后花园走去。
“王爷,陛下让你赶紧收拾东西,今夜子时初就离开京都去淮北。”
姬央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修剪花枝的手好不停顿,只抬了抬眼眸看向福伯,“崔煜那小子被关起来了吧?”
福伯叹了口气,“凤帝着实糊涂啊!”
“也好。”
满意地看了看自己修剪的牡丹花,姬央桃花眼内漾起一抹淡淡的笑,“阿煜那家伙轴得很,完全不像是满身都是心眼的崔家人。现在虽然被夺了兵权关进大理寺,但至少性命无忧,等洛灵芝那丫头打进来,看在崔家的面子上也会好好善待崔煜,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王爷真的不去找洛娘子?”
福伯是知道自家王爷仍旧和那位洛娘子有联系,现在端王看着是厉害,但只要淮南一动,这天下早晚落入淮南手中。
想起洛灵芝,姬央忍不住笑出声,“算了,那丫头鬼精鬼精的,我现在过去找她也无必要。况且先前与她的交易也算是兑现了,京都的城防图已经送到那丫头手里。这次再找过去只会引起王公的警惕,我可不想被他抓着按在龙椅上当傀儡。”
姬央又看了眼已经呈现出颓败之势的牡丹花,随即淡淡地笑了,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一切也都该有个了断了。”
只听得福伯忍不住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