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暗黄黝黑的皮肤上做出苦笑的表情,肥厚的唇瓣开合着,“我家里妻子孩子都等着我养,就算你借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做这种事啊。”
“更何况还是蓝氏的千金。”
司机颓然地低头,粗粝的大手扶着额头,这一幕落在安聆音眼里,不禁眸光闪动,无奈地扯了扯傅墨的衣角。
没再继续过问下去,看样子似乎警察已经提前找过司机了,他们再这样追问下去,未免有点太为难人了。
整个案件的线索几乎在这里断了条,彼时的傅容笙正在接受蓝家和警方那头的拷问。
自上次白瑾熙和傅容笙达成共识后,情敌的关系也得到了缓和,傅容笙被带去警局的消息轰动了整个江城。
蓝芷墨失踪的新闻也在江城炸开了锅,短短一周之内,持续沸腾的两则新闻成了江城市民茶余饭后的闲谈。
“傅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年轻的李警官专注地记着笔录,时不时抬头,严肃地看着面前神情冰冷的男人。
“你问。”
傅容笙语气看似客气有礼,实则充满敷衍,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迎接着警方的问题。
李警官垂眸,忽地一笑,“我想知道,你没有接蓝小姐电话的当晚,正在做什么?”
“他和我在一起。”
冷凝的气氛中倏然传来一道男性的嗓音,刚柔并济,温润又不失笃定。
白瑾熙一身黑色的风衣,伫立在门边,眼中精光四射随即迈开长腿,步履生风地走进审讯室内。
旁边身着黑色制服的小警官,畏惧又无助地看着怔愣的李警官,“探长,这我也拦不住啊。”
白瑾熙出面证明,言语简练,观点清晰,几乎排除了傅容笙的所有动机,据理力争,将在场的蓝家人也怼得无话可说。
警方那边初步来看是排除了傅容笙的嫌疑,两个身形颀长地男人迈着一一齐的步伐从警局中走出来,惹得路过的不少姑娘脸红。
“谢谢你啊。”,傅容笙略显尴尬地开口,说话时视线故意从白瑾熙脸上移开,侧着身子显得有些傲娇。
白瑾熙怔忡几秒,张了张口,释然一笑,“谢什么,都是为了聆音而已。”
“这个蓝芷墨不是什么善茬儿,我很担心她的存在会对聆音造成什么负面影响。”,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突兀,白瑾熙支着下颌,轻咳一声,表情不自然地解释道。
“嗯,接下来我会让人暗中调查蓝芷墨的行踪的。”
傅容笙深邃的眸子一沉,声音醇厚浓郁,看着远处在黑车旁杰森那束身影,傅容笙便没再多说,简单地和白瑾熙打个招呼,便走上了车。
风驰电掣间,名贵的轿车猛然开起,扬起马路上的尘土,逐渐消失在白瑾熙的视线里。
白瑾熙寒潭般的眸子闪着暗芒,笔挺的身板伫立在大理石的路沿上,眼神逐渐变得深沉无比,直到蒙上一层雾气。
他倒是蛮相信傅容笙的实力,这一点傅臻则是随他,在侦查和追踪上面,傅容笙所操控的团队,在技术方面几乎无人能敌。
傅臻小小年纪就已经在这领域崭露头角,想必他日实力则会赶超傅容笙。
江城警局。
根据警方提供的线索,蓝家人一个一个筛查着与此案件牵扯关联的人员,绝不会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当然,关葭也在内。
自从蓝芷墨失踪的消息散开,没几日便审讯到关葭这里。
“关小姐,我们查看监控,以及酒吧人员的口述,当晚你是和蓝小姐接触最频繁的人。”,李警官飞快地动笔记录写下一串字,而后又抬头问出问题,“我想请问一下,当晚你们发生了什么。”
关葭眼露惊恐之色,滴溜溜地转动着眼珠,双手搅着裤子的布料,“那天,我找她喝酒,后面遇上一群混混,差点我们俩就被那群混混欺负了。”
关葭瞪着一双大眼睛,尽显无辜之色,她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声音弱得如蚊虫一样微小,“好在碰到了傅墨先生,及时救下了我们。”
“后面,她上了车,我回了酒店了,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李警官似乎捕捉到什么关键信息,停滞住手中的动作,“你能说说当晚的小混混是什么情况啊。”
关葭心虚地喘着气,松开双手,裤子的布料被捏得发皱,她情绪有些激动,猛地一抬头。
“李警官,这个我有重要信息告诉你。”
案子调查这么多天,都没有个进展,一听关葭这话,李警官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期待的神色。
“是这样的,我记忆里蓝小姐和安聆音似乎有些过节。”关键一脸神秘地紧盯着对面的警官,轻阖眼睑,语调一惊一乍地讲,“记得上次她还和我说,说安小姐威胁她离开傅总,要是再纠缠就让她消失。”
做着笔录的警官动作一顿,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旁边专注的李警官,但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又继续忙着手中的事情了。
现在满城都在找蓝芷墨的踪影,找来找去没成想找到安聆音身上。
接到通知的蓝父自然满腔气愤,本来想押安聆音回蓝家,但被李警官直接拦截下了。
一直以来,都是蓝芷墨从中作怪,傅容笙念在旧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安聆音平安无事即可。
但没成想却成安聆音的不是了,嘈杂警局内,安聆音面容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将自己缩进角落里,她将小脸深深埋进膝盖里,仿佛周身人群的聒噪的争吵声与她无关。
“安小姐,这你怎么解释。”
警方从通讯公司那边弄来了蓝芷墨最近三个月的消息记录,李警官滑动着手机屏幕,眉头逐渐紧锁,面容严肃地端着手机竖立在安聆音的面前。
手机屏幕上的亮光投照在安聆音那张充满倦容的小脸上,上面每一条消息的内容都令她瞠目结舌。
“你这坏女人,你把我女儿藏到了哪里?!”,蓝母情绪有些激动,失去女儿这几日,她也不好熬,整天以泪洗面,直至精神都逐渐变得有些恍惚。
蓝母跑来桌子上的烟灰缸直接砸在安聆音的额头上,刘海下面缓缓渗出一道殷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