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没有赢家

长风镖局也好，黑道势力也罢，都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燕山身形飘忽不定，沿着奇异的轨迹游走于长风镖局防御阵型边缘，所过之处，鲜血飞溅。余光扫过，李旦已然倒在血泊中，神色坦然。长风镖局一方死伤惨重。他们心甘情愿为司马长风而死，无怨无悔。燕山来不及悲伤，唯有不断杀敌才能缓解长风镖局一方的压力。

司马长风神情悲凉，目光却异常坚定。

郭啸月静静地望着司马长风，不悲不喜，若有所思。

时间在流逝，不断有人倒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血将流干。

郭啸月终于出手了。他手握一柄鱼鳞紫金刀，径直杀向黑虎堂方向。

司马长风也动了，长剑出鞘，寒光闪闪，朝郭啸月杀去，却淹没在人群中。

鱼鳞紫金刀迅如疾风，快如闪电，势不可挡。郭啸月连出七刀，刀光闪过，一个魁梧男子倒在了血泊中，死不瞑目。郭啸月身形疾转，又杀向黑风寨方向。他神色冰冷，出手狠辣，刀下无情，仅仅五刀，一个瘦高男子也倒在了血泊中。

片刻之间，黑虎堂堂主与黑风寨寨主皆已死在郭啸月刀下。

见此情形，这两股势力斗志全无，兵败如山倒，四下溃逃而去。

郭啸月冷冷道：“一个不留。”

逃得越快，死得越快，这场战斗注定不死不休。黑虎堂与黑风寨大势已去，全军覆没已成定局。

这时，司马长风已杀出一条血路，与郭啸月相对而立。

如此情形之下，已无需多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司马长风挺剑刺出，郭啸月挥刀迎上。身形交错，刀剑相击，一串串火花随之绽放，绚烂夺目。郭啸月刀势凌厉，刚猛霸道，刀光中隐隐有风雷之声。司马长风剑法轻灵飘逸，似弱水三千，绵延不绝。二人斗在一处，一时间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郭啸月倏然后掠三丈，面沉似水，问道：“不知司马错与司马总镖头有何关系？”

司马长风也未追击，沉声道：“正是先父。”

郭啸月若有所悟，微微苦笑道：“司马总镖头真是用心良苦呀！”

司马长风朗声道：“你我仇深似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郭啸月沉吟道：“那三十万两镖银是真是假？”

司马长风轻笑道：“你若不死，自然会知晓。你若战死，真假于你而言又有何分别？”

郭啸月神色变得冰冷，将内力提升至巅峰状态。鱼鳞紫金刀刀身环绕着浓郁的血色刀气，阴森恐怖。

司马长风神色凝重，全力催动真气。长剑剑身隐隐有无形剑气凝聚，冰寒刺骨。

两道身影再次交错，血色刀气与无形剑气猛烈碰撞，激起了一圈圈涟漪气劲四下散去。

郭啸月全力以赴，每刀劈出，皆有千钧之力，可开山裂石。如此威势之下，司马长风略显力不从心，却丝毫不惧，未退半步。两道身影不断变换，刀光剑影纵横交错，高手相较，非同凡响。

燕山看在眼里，心下惊骇不已。这两人虽未突破到剑意级，其实力却远非一般剑意级高手可媲美。刀口舔血，无数次死亡边缘的磨炼才能造就如此可怕的实战流高手，其实力不能以境界而论。

战到此时，鲜血染红了黄沙，尸体远比活人多，这场战斗注定没有赢家。

黑虎堂与黑风寨之人已死伤殆尽。长风镖局幸存十几个镖师仍在苦苦支撑。天狼帮也好不到哪里去，精锐死伤惨重，残余一百多人已是强弩之末。

一道道伤痕鲜血直流，司马长风却似浑然未觉。他紧握长剑，沉着应对，目光坚定，视死如归。

郭啸月刀势未减，依旧刚猛霸道，稳占上风。几道浅浅的剑痕渗出淡淡血迹，并无大碍。

如此下去，司马长风必死无疑。

燕山本想杀出重围去相助司马长风，但是，他一旦离开，长风镖局一方阵脚就会立即溃散，其后果可想而知。此刻，体力与内力消耗严重，燕山也无力在短时间内杀尽天狼帮残余之人。

高手相争，生死只在一瞬间。形势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一个虬髯汉子已浑身浴血，却毫不在乎，大喝道：“慕容兄弟，快去相助司马总镖头，生死成败只在一瞬间，若是功亏一篑，我们会死不瞑目的。”

道理浅显易懂，却很少有人能做到。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燕山把心一横，沿着奇异的轨迹，身形快如鬼魅，全力突围而出。

天狼帮帮众岂肯罢休？他们舍命相阻，却无济于事。

一声声惨叫从身后传来，燕山心如刀绞，却只能置若罔闻。

郭啸月连出七刀，司马长风已避无可避。鱼鳞紫金刀已然劈下，司马长风目光坚定，一剑刺出，但求同归于尽。

无数次直面生死，郭啸月神色从容。鱼鳞紫金刀先于长剑出手，必能先斩杀司马长风于刀下。司马长风一死，剑势力竭，根本不可能危及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倏然而至。一柄长剑与鱼鳞紫金刀相击在一起，“当”的一声，长剑断为两截，刀势被阻，稍有迟缓。

只一息之差，长剑先刺入了郭啸月的胸口，一剑毙命。郭啸月一死，刀势力竭，鱼鳞紫金刀劈在司马长风肩头，鲜血直流，却未致命。

郭啸月倒在了血泊中，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见此情形，天狼帮帮众无心再战，四下溃逃而去。

燕山赶忙为司马长风包扎伤口。一道道伤口鲜血直流，若再不及时救治，或许会因失血太多而死。

镖车前，有三人还未倒下。他们已浑身浴血，相互搀扶着，缓步来到司马长风身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司马长风泪光闪动，哽咽道：“我愧对兄弟们！”

一个年轻镖师目光坚定，沉声道：“我等愿誓死追随司马总镖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余两人也齐声道：“我等愿誓死追随司马总镖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