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剑指骊山

莫已闲轻叹一声，继续道：“直到后来，尸体莫名消失，在下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了古书中关于幽冥鬼兵的传说。”

“幽冥鬼兵！”宁雪儿惊诧不已。

莫已闲微微点头，沉声道：“相传上古年间，炎黄部落联盟与东夷、九黎蚩尤部落大战于涿鹿之野。此役，蚩尤部落战败，大部阵亡。三年后，蚩尤残部卷土重来，仅一千余众，便与炎黄大军数万精锐在黄河之畔血战了三日三夜。大战过后，蚩尤残部竟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其惨况可想而知。黄帝心有困惑，以无上巫术进行推演，这才发现，那一千蚩尤残部竟只是尸体而已。这就是最早关于幽冥鬼兵的记载。”

燕山沉吟道：“最早，莫非之后还出现过？”

莫已闲微微点头，接着道：“还出现过一次。那是在秦朝末年，秦将章邯临危受命，组织骊山三万囚徒反扑周文数十万大军。在生死存亡的关键一役中，五百秦军死士杀入周文大军，如凶神降世，如饿鬼扑食，不知疼痛，不畏死亡，只要一息尚存，便全力拼杀。这五百秦军死士杀得周文数十万大军心生寒意，着实匪夷所思。这就是第二次关于幽冥鬼兵的记载。”

燕山随口问道：“那莫兄弟如何断定尸体消失一事与幽冥鬼兵有关？”

莫已闲答道：“在替那些服食过鬼王丹的村民检查身体时，在下意外发现，鬼王丹之毒霸道异常，足以使肉体不腐不灭。这活体不朽正是炼制幽冥鬼兵的第一步。”

此言一出，几人脸色大变。若果真如此，这鬼王丹背后一定隐藏着惊天阴谋。

莫已闲继续道：“尸体莫名消失后，在下才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于是，在下四处去追查幽冥鬼府门人弟子，一旦遇到，绝不留情。在此期间，在下还有意外发现。”

宁雪儿连忙问道：“有何发现？”

莫已闲微微一笑，随即从七弦琴夹层中取出一块微微泛黄的白布，在桌上展开，竟是一幅京兆府地图。他沉声道：“地图上那红色标记正是幽冥鬼府门人弟子去过的村庄。”

完颜洪烈若有所悟，用手指蘸着酒水，将所有红色标记连接起来，连线纵横交错，竟指向同一个地方骊山。

莫已闲淡笑道：“正是骊山。当时，在下推断，幽冥鬼府就骊山之中。可是，当在下将要前往骊山之时，终南县赵家之人远道而来，言辞恳切，让在下去救治一位重病垂危的老人家。身为医者，救人如救火，在下义不容辞。赶到赵家后，在下惊诧不已。那位老人家并非重病，而是中毒，一种极为恐怖的毒千年尸毒。”说到此处，他掌心不禁生出了冷汗。

宁雪儿随口问道：“这千年尸毒究竟是什么呢？”

莫已闲沉吟道：“一种从存在了上千年的毒尸身上提取出的毒药。”

闻言，几人不禁毛骨悚然。

莫已闲目光变得迷离，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正色道：“老人家武学修为深不可测，生命力之顽强更是在下生平仅见。老人家饱受着煎熬，却心志坚韧、不肯屈服。当时，尸毒已扩散全身，老人家强行用真气护住心脉，这才有了一丝生的希望。在下施展金针逆穴之术使老人家血液逆流，再不断以新鲜血液流过其五脏六腑，最后以清心曲唤醒其心神，助其体内真气引导新鲜血液回归脏腑。历尽千辛万苦，这才救下了这位老人家。”说到此处，他不禁感慨道：“老人家能侥幸逃过一劫，其关键在于赵家源源不断地提供新鲜血液，其代价难以估量。赵员外为人确实够仗义。”

燕山神色如常，内心却承受着煎熬。

莫已闲继续道：“老人家苏醒后，渐渐恢复意识，却不愿再提起之前任何事情。他还叮嘱在下，不必再插手幽冥鬼府一事，说此事已了。正如老人家所言，自那时起，幽冥鬼府就销声匿迹了。在下不明白，幽冥鬼府已沉寂三年，为何突然出现？”

燕山轻叹道：“或许是因为那位老人家已然故去，幽冥鬼府再无顾忌。”

莫已闲微微皱眉，沉吟道：“当时换血成功，老人家逆天改命，再获新生，至少还能活三十年。”

燕山喃喃道：“老人家是被人所杀。”

莫已闲惊诧道：“老人家武学修为高深莫测，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杀了他呢？”

燕山苦笑道：“或许只有老人家自己，但始作俑者是在下。”

闻言，几人惊疑不定。

燕山长叹一声，继而将赵文山一事娓娓道来，只略去了终南县令宋义相助之事。

望着这个身着粗布短衫、相貌清秀而稚嫩的少年，几人实在无法将他与血腥屠杀扯在一起。真是人不可貌相！

完颜洪烈忍不住问道：“那两方人马当真是小兄弟一人所杀？”他曾收到终南县令所呈文书，却未料到真相竟是如此。

李若仙轻笑道：“千万不要被那看似人畜无害的外表所欺骗。”

完颜洪烈朗声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

燕山苦笑道：“在下还以为将军会拿我回去吃官司呢！”

完颜洪烈大笑道：“若有机会，一定要拿你回去，不过，官司没有，好酒却应有尽有。”

酒逢知己，岂有不喝之理？

完颜洪烈与燕山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洒脱不羁。

莫已闲轻笑道：“在下还以为燕兄弟会因此事而愧疚，此时看来，是我多虑了。”

独孤风淡淡道：“除恶务尽，燕兄弟何错之有？老人家之死，是他的选择，无怨无悔。或许只有这样，老人家才能从赵文山所造罪孽中解脱出来。但是，于燕兄弟而言，纵然能笑着面对，内心煎熬却在所难免。”

言之凿凿，鞭辟入里。在场之人，无不心悦诚服。

燕山微微点头，沉声道：“听闻独孤兄弟之言，如醍醐灌顶，燕山受教了！”

这时，宁雪儿皱眉道：“在本姑娘看来，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幽冥鬼府巢穴，一举剿灭，斩草除根。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莫已闲淡笑道：“我赞成。”

完颜洪烈朗声道：“为民除害，职责所在，完颜洪烈自当义不容辞。”

独孤风欣然点头。

燕山似笑非笑地望着宁雪儿，沉吟道：“那在下就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李若仙稍有迟疑，随即也点头同意。

莫已闲正色道：“这一战极有可能遭遇幽冥鬼兵，恐怕非人力所能及。完颜将军可否调来攻城器械，以应不时之需？”

完颜洪烈朗声道：“绝无问题。”

燕山沉声道：“此行凶险万分，为确保万无一失，在下想与完颜将军做个约定。”

完颜洪烈沉声道：“燕兄弟请讲！”

燕山正色道：“进山以后，我们随时有可能陷入困境。因此，咱们以烟火为信号，白日为烟，夜晚为火，即能判断安全与否，又能确定位置。”

完颜洪烈暗自钦佩，微微点头。

燕山继续道：“军队与器械最好能秘密调动，以免打草惊蛇。”

完颜洪烈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声道：“就依燕兄弟所言。”

之后，完颜洪烈离开了。

四人目不转睛地望着燕山，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