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晋北眼中还带着笑意,扭头就听见叶青冷哼一声,还给了他一个白眼,顿时不知道自己哪儿又错了。
摸了摸鼻子,拉开椅子:“你先过来坐。”
叶青努努嘴过去坐下,心里其实有点儿嫉妒罗晋北和陈西川的感情。
因为过年,家里东西都是现成的,包子和炸过炖好的带鱼放进过道里的炉灶上热着,陈西川又拨开屋里的炉子,煮了一锅醪糟鸡蛋汤。
边弄着边跟叶青说:“嫂子你先凑合吃点儿,明天我再好好给你们做饭,我以前可是在炊事班待过,做的饭可好吃了。”
叶青笑着:“这还叫凑合啊,我闻着都香呢。”
陈西川嘿嘿笑着:“我们队长做饭也好吃,嫂子,你吃过队长做的饭没有?”
叶青看了眼罗晋北,哼哼了两声:“你们队长在家从来不做饭。”
陈西川瞪着罗晋北:“队长,你这样可不对啊,咱们老政委可是说过,我们娶媳妇不容易,要把媳妇放在心尖上疼着。”
罗晋北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做你的饭吧,怎么那么多废话。”
叶青呵呵笑看着他:“我觉得小陈说的挺好啊。”
三人瞎聊的功夫,包子和带鱼热好,陈西川的醪糟鸡蛋汤也炖好,给叶青和罗晋北一人盛了一大碗。
“这些醪糟还是娘年前拿过来的,原本是留着给我姐坐月子吃的,结果人家婆家看不上,包子和带鱼也是我娘带过来,多着呢你们放心吃。”
叶青看着满满一大盘子带鱼,还有二十多个大包子,感觉陈西川是把他母亲送来的东西都热上了,毕竟现在家家都不宽裕。
而且看陈西川的打扮,家里条件也应该是普通。
陈西川还拿了两头蒜和一瓶白酒过来:“队长,正好喝点儿?”
罗晋北摆手:“今天就不喝了,我母亲在县医院住院,我们来吃点儿东西一会儿就回去。”
“婶子咋了?要不要紧?”
罗晋北摇头:“不要紧,急性阑尾炎,已经做完手术了。”
边说着边把一块带鱼中间那段的鱼块夹给叶青,动作自然随意。
叶青刚还不平衡的心突然就被抚平了,这个木头一样的男人啊,其实还是挺好的。
陈西川自己嚼一口大蒜喝一口白酒,看着罗晋北忍不住感叹:“真怀念以前的时候,要不是我腿受伤了,我这会儿肯定在前线揍那帮狗日的。”
叶青还真没看出来陈西川受过伤,走路虎虎生风,壮实的像个大黑牛一样。
陈西川见叶青看他一眼,赶紧解释:“我走路没有问题,跑不动了,所以退下来分在化肥厂的保卫科,好歹还是干部。”
叶青笑起来:“有工作就好,以后肯定会更好的。”
陈西川摆手:“无聊的很,天天也没个什么事,嫂子你是不知道我们当年多威风,不过我们队长很厉害,人家都喊他西北狼。训练起来那个狠劲儿,一般人根本受不了。当年我们不服气啊,好几个人围起来想偷袭队长,结果被揍的鼻青脸肿。”
说着时,满眼的回忆,恨不得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不出来。
边又往嘴里丢一个大蒜,嘎巴嘎巴嚼着,又灌进去一口酒。
叶青看着都觉得辣心:“那不是有花生米吗?还有带鱼。你喝酒吃大蒜多辣啊。”
陈西川嘿嘿笑着:“我们都习惯了,你问队长,以前哪有什么下酒菜,冬天野外训练又冷,我们就靠大蒜和酒保暖呢。”
叶青好奇的看向罗晋北:“你也这么喝酒?”
罗晋北点头:“嗯,都是这么过来的。”
叶青突然对罗晋北以前的生活充满了兴趣,而陈西川又是个话篓子,喝点儿酒话更多,跟叶青讲着罗晋北如何如何厉害,对他们怎么样严厉。
叶青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还非常配合的瞪眼,满脸惊讶:“真的?”
罗晋北最后看时间不早,才打断两人:“西川,拿个饭盒给我装几个包子,我们要先回医院了。”
陈西川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话题,砸吧了下嘴,去拿饭盒装包子。
叶青笑眯眯的跟陈西川道别,下楼时索性挽住罗晋北的胳膊。
亲昵的小动作让罗晋北吓一跳,而且非常的不适应,身体僵硬起来。
叶青偷笑着,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又累又困,要挽着你走,免得一会儿摔倒了。”
罗晋北一听不敢拒绝,只能任由叶青挽着他的胳膊,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亲密的往医院走。
好在一路上没有路灯也没有行人,不害怕被人看见窘迫。
叶青边走边好奇的问:“陈西山家是哪里的?”
“省城附近临县的,过来也挺远。”
叶青也不知道临县在哪儿:“他多大了?看着人还挺幽默的,结婚没有?”
罗晋北微微皱了下眉头:“二十六,还没成家呢。”
叶青突然就想到了黄丽丽,也是二十六未婚,陈西川长得壮可是并不难看,大眼睛圆脸,一笑还有两个虎牙,看着还有点儿可爱呢。
就是不知道黄丽丽愿意不愿意,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跟罗晋北说了:“我在市里认识个纺织厂的姑娘,人特别好,我想把她介绍给小陈呢。”
罗晋北也没有这个经验:“回头问问吧,城里的姑娘不一定能看上陈西川。”
叶青却不这么觉得,黄丽丽经历了沈青松那么个小白脸,肯定不喜欢同类型的。而陈西川也算是有稳定工作,不过要是工作能调到市里就更好了。
“小陈的工作能调到市里吗?”\
罗晋北摇头:“不清楚,到时候可以问问孙诚。”
两人边走边进了医院,刚上二楼住院部,罗大林就从一旁闪了出来,满脸不满的看着罗晋北:“二哥,你们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我都要饿死了,凉水都喝了好几次。”
罗晋北把饭盒塞进他怀里:“饿不着你,妈醒了吗?”
罗大林赶紧点头:“醒了醒了,这会儿伤口疼正叫着呢。”
他在病房里听的烦躁,索性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