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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题目先空着

作者:陈影仔 字数:4244 更新:2023-02-14 07:35:05

第九十章

上古九大神兽中,太阳烛照早已成了传说,青、白、玄、朱四位各据一方,黄龙与应龙安安分分地享受着天下香火,螣蛇于柴桑山担着着狱卒的职责。惟有太阴幽荧叛逃到南溟,还野心勃勃地煽风点火。

原本便对九重天爱搭理不搭理的南溟终究撕破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占地为王,竖旗为妖。

这本是件小事。

本来么,南溟既寒且干,一阵风过能把人刮没了,谁还指望它能供应物资不成?税收都不要想了。

然而对于上位者来说,统一的政治意义远远超过了经济利益。

南溟是何时反的,我不知道;天君筹谋了多久,我也不知道。

在这场中央与地方的博弈中,我唯一在乎的便是九重天的主帅,我最最亲爱的连宋,他能否平安归来。

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自己那么没有归属感。才高八斗颠倒潦狂的曹子建有“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这样的句子,笔杆子起家的文丞相都为了破碎山河干戈寥落戎马一生,我身为一个神仙,为何连一点神仙的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针对这个问题,我前前后后对自己不断进行鞭策和激励,最终也只能归结于教育与环境问题。

待我很好很好的三生老头,被禁在柴桑山独自承受寂寞的侵蚀;勉强算是朋友的椋缪师兄弟,其师门与九重天关系微妙;我深深牵挂的小猴子悟空,便更不用提了。

自然,更大的问题是,南溟与九重天的争斗,乃是神仙内部自个儿搞事情。

我对于打仗之事可谓是一窍不通,也只记得甚么“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而已。

然而我晓得,自古进来,将帅的危险系数乃是全军中最低的。只要不是敌我兵力悬殊或敌军有高能之士搞暗杀那一套,将帅们想作死也作不成的。

我唯一担心的便是,连宋水土不服,这便大大的糟糕了。

当千里之外的军报层层传入崔嵬金阙之时,我早便迫不及待地展开连宋的信笺,将那潇洒飘逸的字体欣赏了一遍又一遍,而一旁的悟空不耐烦地活蹦乱跳。

噢,忘了交代。在花果山享受天伦之乐的悟空被连宋拽去充军,暂且充当了信使一职。

谁让他的筋斗云跑的快,能者多劳么!

“近日已至南溟,驻拉斯曼丘陵。出视之,千里冰封,万里莽莽。天与云、与山、与水,湛蓝洁白。惟裸岩一痕,营帐一点、与余人两三粒而已。他日叛定,当携君同游。”

我将这张短短的字笺瞅上了七八十遍,悟空便在殿内翻了七八百个跟头,终于忍不住道:“看清楚了罢。”

我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问:“连宋近日睡得可好?还挑食么?可曾累着了?”

悟空一句话也不说,两只爪子支地,倒立着看我,两条腿在虚空中蹬腾来蹬腾去。

我道:“你这般精力十足,自然无须我再多此一举。”

悟空哼唧了一声,道:“第一,我夜里没跟他睡一张床,不知道人家睡得好不好;第二,我跟他食性不同,哪能在一块吃饭?第三,我怕冷,察地势、巡营,讨论战术,都是不沾边儿的。”

我捏着纸条怔怔地道:“你这铜筋铁骨尚且怕冷,连宋又当如何?”

悟空翻了个白眼,旋身歪站着,双手抱胸,一条腿抖个不停,止道:“还要不要回信?我倒不急。南溟那苦地方谁爱早回便早回,只是我在这里耽搁了半晌,怎么连劳务费都没?”

我瞧着小几上的香蕉,奇道:“莫非猴子不喜欢吃香蕉?”

悟空瞪着我道:“那串香蕉是用来吃的么?”

我呆呆看了可爱的香蕉们一眼,道:“你想带走也是可以的。”

悟空噎住,气急败坏地抓过香蕉一根一根掰开吃了。

我想了想,命南南去把南国上供的提子取来,对悟空道:”我想着你爱吃,便留了一咕噜。”

悟空口中塞满了香蕉,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我取张薛涛笺,饱蘸了浓墨,捉摸着要写首诗表达自己的相思之情、关切之意,最不济引用某位诗人的名作也勉强说得过去。酝酿了半晌,“君子于役,苟无饥渴”嫌太朴,“凭君看取纸痕斑”过于矫情;惟有李义山一句“君问归期未有期”在脑中盘之不去,然而既是不合,也实是不详。

一句话不顺心,便揉成纸团丢在一旁,实是苦恼。

悟空麻利地朝口中扔提子,边扔边道:“若姐姐写不出来,老孙倒可代笔。”

我皱着眉,瞅着四下里乱飞乱溅的提子皮儿与提子核儿,道:“你这猴头,实是无礼。”

悟空挂不住脸,恼道:“老孙在花果山都没人敢管——”

我将笔搁在砚台上,慢悠悠地问:“你那猴子猴孙管你叫什么?”

悟空道:“自然是叫‘大王’了。”

我问:“那你管我叫什么?”

悟空泄气道:“姐姐。”

我挪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乖乖,吃完了自个儿清理,啊?”

悟空垂头弯腰地坐着不说话。

我瞅着他那乱蓬蓬的头发,不由得叹道:“你这也老大不小的了,姐姐又不能常常在你身边照顾,连个知心知意的人儿都没有。”

悟空哆嗦了一下,往后挪了挪。

我又道:“前些日子你去安茹山听旃檀佛祖讲法,怎么没去凹晶馆瞧瞧?莫非真的想做和尚不成?和尚有何好的?去做个居士也便罢了,落得个逍遥自在。”

悟空幽幽道:“那次法会过后,我回花果山,猴子猴孙们个个跟我贺喜,说我搭上了九重天的三殿下,摩拳擦掌地要同去九重天把人抢回来作压寨夫人。而那日连宋冲到花果山拉了我便跑,猢狲们瞧我的眼神都不对了。这名声更是没法洗清了。”

言毕,一双黑晶晶的眼眸盯着我,十分之哀怨。

我无话可讲,只得讪讪地揉鼻子。揉来揉去,又觉着空气突然安静也很不好,道:“我听说你有个结拜兄弟镇元子,是地仙之首。他神通广大,或许有什么妙计。”

悟空哼了一声,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我也不承望洗清了。”又不耐地催促道:“你倒是快些动笔。”

我想着也不能让连宋久等,又不能涂鸦,正踌躇间,忽然想起一事,问道:“现任的司法天神二郎神杨戬杨大人你可识得?”

悟空怔了一怔,道:“他升官啦?不错,我的确识得他,当年多亏他未赶尽杀绝。嗯,天君老儿总算明白些了。好好一颗明珠,倘非他亲外甥,早便投到别处去了。”言毕又是不耐道:“莫再磨磨唧唧,快些则个。”

我好奇道:“你为何这般急切?不是说不愿回那苦寒之地么?”

悟空一张晒成古铜色的俊脸居然一红,道:“这没甚么。”

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执笔匆匆写就一行书,晾干了封好,交与他道:“你且速速回去。迟了半分,连宋怪罪,可莫要扯上我。”

悟空气哼哼地接过,道:“你们让我做苦力,还要想着法儿使坏来压榨我。”

我自问无愧,止当作是单身猴头的不忿,随手整理着案面。

悟空重重“哼”了一声,扬腿便走。岂料脚下一滑,仰天栽倒,慌忙中右手高举着信笺,左手中指在地下一点,轻轻巧巧如鹞子般翻了个身,飞也似的逃出殿门去了。

我哑然失笑,南南令两个小宫娥将地上扫了,正正经经地垂手站在我面前,道:“元君,南南有一事回禀。”

我心下一跳,不知她要说出什么要紧事来,忙道:“快说快说。”

南南道:“方才奴婢去取青提,归来时撞见纵总管正在教训一名仙婢,令奴婢来回禀元君。说是今儿早扫值的朵饰偷了元君的一尾三色短尾琉金鱼,奴婢把人带来了,听从元君发落。”

我凝神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她偷金鱼作甚么呢?总不会是馋嘴想吃罢!”

毗沙宫的后花园里的确养了几尾好看的金鱼,皆是连宋不知从哪里寻来逗我开心的。可惜我不知是沾了什么霉运,总养不活一只小动物。心也懒了,便颇有自知之明地少去跟那些鱼儿们顽,指望它们能活得长久些。

南南道:“朵饰想来嘴泼心野,最是个多事的。元君可莫要轻纵了去。”

我本欲让纵之只管照宫规处置了,听了南南这番话,微觉诧异。只因南南虽是大嘴巴,却从不妄性搬弄是非。便道:“你且让她进来,我瞧瞧。”心里打着小算盘,若是这位朵饰小宫娥看得顺眼也便罢了,看不顺眼再说。

南南便去领了一位宫娥过来,我细细打量,长挑身材,打扮利落,形容俏丽,也是个不错的小宫娥。

只是瞧着眼熟了一些。

朵饰却是极不淡定,浑身乱颤。眼角红了一片,紧紧咬住下唇,一副待哭不哭的倔强模样。

我摸了摸鼻尖,觉着还是莫要欺负这位大姑娘了。正待要安慰几句,却听得南南急切地唤了一声“元君”。

我想南南如此针对这位朵饰,定是有原因的。眨了眨眼,问道:“听说你偷了条金鱼?”

朵饰带着哭腔轻轻“嗯”了一声,眼眶顿时全红了,一滴豆大的眼珠慢慢地垂了下来。

唉,此情此景,谁敢信我竟没欺负这位宫娥?

我瞧着南南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惆怅地叹了口气,道:“那你为何要偷呢?”

朵饰眼泪流得更欢快了,直待我微微不耐,方才哑着嗓子道:“奴婢瞧它可爱得紧,也想要一条。”

我登时同情心泛滥,想她们常年在宫中服侍,青春正好,也不免有些小女儿情态。可怜无人疼惜,连喜欢一条鱼都要靠偷才能得到,东窗事发还要受惩罚。

悟空有如来惯着,闯出天大的祸来也敢不收拾烂摊子;敏敏有天君宠着,想要什么便有人赶着送去;椋缪有师弟死心塌地,多世为人不离不弃……

眼瞧着朵饰面前一小块地板都水汪汪的,我踌躇了半晌,讪讪道:“你莫要伤心,我把鱼儿送给你,好不好?”

朵饰轻声抽泣起来。南南重重咳了一声,拽了拽着我衣角。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我此刻想做个好心温柔的神仙的决心,继续道:“是不是纵之骂你了?你别伤心,我替他赔罪便是。”

南南急忙道:“元君,她便是那日背后说你坏话的那个。”

朵饰娇躯一颤,登时用袖子抹了眼泪,直勾勾瞧着地面。

我经南南好心提醒,苦着脸回忆了半晌,终于把那位牙尖嘴利的仙婢同面前倔强得惹人怜的朵饰对上了号。

朵饰冷声道:“元君要新仇旧账一起算,朵饰不敢不从。”

好姑娘,给我下套呢!

那日她言之凿凿说我种种不是之处,无非是什么“惹是生非”“轻浮傲慢”乃至“以色侍人”,条条穿凿附会,咄咄逼人。我生平第一遭招人那般谩骂,生气之余,倒很是好奇自己哪里惹到这位仙婢,竟致她那般瞧我不顺眼。

方才见她如此惶恐不安,本以为是个可怜人儿,哪料到竟是如此硬气,翻脸比翻书还快。

南南道:“你莫要佯狂,先前那模样装给谁看呢?现下这模样又是激谁呢?”

朵饰只低首不语,神色间充斥着不屑。

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她若是安安分分的倒也罢了,偏偏要先使苦肉计,再用激将法。如此,我定要折折她的锐气。

问南南道:“她平日里是做些什么的?”

南南回道:“也就是扫扫地,种种花。”

我皱眉苦思,心生一计,对朵饰道:“你可知错么?”

朵饰道:“奴婢是个直性子,但有失言之处,请元君见谅。”

这番话说得硬巴巴的,很是傲娇的口吻。

我略抬了抬手,南南察言观色,忙倒了杯茶奉上。我抿了两口,道:“你偷鱼儿也不是为了自个儿心中喜欢罢?似你这般心气儿高的,哪会为了一条鱼冒险。嗯,我也不知你到底意欲何为,暂且遣你去把毗沙宫宫墙上上下下擦一遍。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见我。”

朵饰眼神闪烁,终于应了“是”,南南便领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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