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不见当年沈沧海

堂堂昌平府六扇门的总捕头，魏无忌当然是认识的，不过是他认识对方，对方却不认识他的那种认识，因为对于魏无忌这样的帮派人士来讲，认识什么大家族的家主、什么大门派的掌门，都不如认识当地六扇门里面的实权人物来的重要。

所以魏无忌早在前来昌平府之前，就已经派人去往昌平府，将六扇门内主要领导的相关信息给打听个一清二楚，只不过魏无忌打听到的都是文字消息，并没有亲眼见到过这些昌平府六扇门的主要领导，所以这次倒还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掌管着一府两县之地所有捕快的大佬！

昌平府六扇门的总捕头名叫吴凡，江湖绰号“开天手”，顾名思义他所擅长的一定便是掌上功夫，从外表来看他的年纪也并不算太大，大概也就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虽然说他的实际年龄肯定要比外表大上一些，但也不会大上太多，吴放如今的武道境界乃是先天境界的后期，而且距离先天境的顶峰也相差不远。

若单单以实力来论，晚年的沈沧海其实是不如吴凡强的，但在好事者所编排的昌平府武道高手榜中，沈沧海却已经连续数十年登顶榜首从未易主。

这其中的原因首先是沈沧海壮年时期确实实力非凡，其次则是因为吴凡并不是昌平府的本地人，而编排这个榜单的好事者们却是实打实的昌平府本地人。

所以在编排榜单之时，他们难免会偏向于沈沧海一些，沈沧海壮年之时以先天境顶峰登顶榜首自然无可厚非，但是如今晚年实力下降明显，这个榜首的位置显然应该要让给吴凡来坐。

只不过金冠事实如此，这群编排榜单之人对于这样的排名却也还有光明正大的理由，那便是沈沧海曾经是先天境界的顶峰，就算是晚年实力下滑到先天境界的后期，又有谁能保证他就不会在必要时刻再爆发出先天境顶峰的实力呢？

所以只要昌平府没有再出现一个先天境顶峰高手，就绝对没有人可以被排在沈沧海的前面，只不过日后的榜单里吴凡肯定会被排在第一，不过不是因为他的实力超过沈沧海，而是因为沈沧海已经逝世，江湖之上的任何榜单，不论是正规的还是不正规的，都不会将死人排在上面。

不过吴凡能在这个岁数成为昌平府六扇门的总捕头，实力固然是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但其心胸却也同样远超过寻常人，对于这份好事者编排的榜单，吴凡并没有因此而嫉妒、仇恨于沈沧海，反而曾经在席间对此发表过一番言论，大致意思是昌平府这数十年来又有几人能够与“追风赶月”沈沧海所相提并论，吴凡能够被拿来与沈前辈放在一起谈论，便已经是吴凡天大的荣幸。

从这番话便可以知晓吴凡绝对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吴凡的这番话不但打消掉昌平府许多人想要看吴凡与沈沧海敌对的想法，更是让所有人都了解到吴凡的心胸宽之宽阔。

最重要的是这番话最终也是传到了沈沧海的耳中，沈沧海闻听此言对吴凡大有好感，于是亲自出面与吴凡进行过一番会晤，据闻两人当时可谓是把手言欢，沈家也因此将与昌平府六扇门的良好关系给延续下去。

所以如今沈沧海逝世，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吴凡都是绝对要亲自前来送其最后一程的，于公沈沧海是昌平府第一家族沈家的家主，而他作为昌平府六扇门的总捕头，是定然要到场的。

于私他与沈沧海的交情虽然不算是有多么的深厚，但是两人之间也曾经有过许多次的会面，而且次次也都能够称得上是相谈甚欢，更别说前不久为了对付那些对沈家虎视眈眈的家族势力，沈沧海与沈明仁还给吴凡送上一大批价值昂贵的黑金，所以从这方面考虑他也是要到场的。

只不过吴凡与刘丕可大不一样，刘丕除了是昌平府八大家族之一刘家的家主之外，还是沈夜的亲舅舅，与沈家算是姻亲，所以他对于沈夜也好、沈志忠也好，态度都算得上是温和。

但是吴凡与沈家的任何人可都没有血缘关系，而沈家除了沈沧海与他有些私交之外，就连沈明仁与他的关系也算不上有多么的熟络，所以面对着沈夜与沈志忠的问好，吴凡也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变算作是回应，态度显得很是冷淡，不过沈夜和沈志忠对此也不敢有所不满，只是由沈志忠将其默默地带到沈家宅院的大堂内。

魏无忌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暗暗一笑，吴凡的心胸宽不宽广他不知道，但如今看来吴凡确实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不过以他这个岁数能够当上昌平府六扇门的总捕头，只要背后的靠山不是特别强大的那种，也确实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不过魏无忌还是忍不住对沈夜打趣道：“小夜，看样子我们昌平府的这位总捕头，好像并没有将你们两个给放在眼里，连与你们说两句话的时间都欠奉呢。”

沈夜闻言先是左右看了看，随后瞪了魏无忌一眼，低声道：“人家是昌平府六扇门的总捕头，放在整个六扇门内大小都能算作是个官，沈家也只有我爷爷在时才能与他有些交情，看不上我们这些小辈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你这么说话小心被别人听到，到时候出其不意阴你一手。”

沈夜的这番话说的也是很有道理，魏无忌点点头表示同意之后便不再继续打趣下去，就在此时又有一人向着沈家大宅走来，而且这个人的穿着打扮与先前进去的吴凡可谓是一模一样，两人只有腰间悬挂着的雁翅刀款式有所区别。

若是魏无忌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向他们走来的这位六扇门之人，应该就是昌平府六扇门的监察总捕头黄涛，江湖人送绰号“铜桥铁臂”。

看这外号就知道他与魏无忌一样，走的都是炼体武者的路子，只不过并不是所有的炼体武者体形都像魏无忌一样，至少眼前的黄涛从外表看上去就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黄涛与吴凡属于昌平府六扇门的一二把手，按理来说既然是给沈沧海奔丧，二人应该一齐前来才对，可是如今却是吴凡先到，然后黄涛才紧随而至，这样看似有些麻烦的行为，其实却恰恰是最正常不过的。

首先是因为二者的身份终究有差距，黄涛的品阶要比吴凡低上一阶，所以两人在正式场合自然是不能并肩而立的，除非二人的关系特别好，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两人的关系只能说并不是特别的融洽。

不过这在六扇门内部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监察总捕头这个职位名义上，是可以监管当地六扇门除总捕头之外的所有捕快，看上去好像只是总捕头的一个下属，但实际上他却拥有一个权力，叫做越级举报。

这个权力毋庸置疑就是为了制衡总捕头所给予的，所以说监察总捕头与总捕头从根本上就有着天然的矛盾，而且还是很难调和的那种，毕竟这两个人若是将矛盾给调和好，他们的上头估计就该睡不着觉了。

所以在大卫王朝，不论是州也好、府也好、甚至是县城也罢，在这些地方上的六扇门里，总捕头与监察总捕头之间互相不对付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

像魏无忌出身的襄辽县，监察总捕头孙浩宇就无时无刻不想将总捕头董承程给取而代之，后来甚至演变成两人动起手来的地步，虽然两人最后因为魏无忌的横空出世而摒弃前嫌，但也只是将矛盾给压下，而并不是没有矛盾。

至于像福安县那种，总捕头与监察总捕头和谐相处，宛如兄弟一般的情况，更是属于特殊情况中的特殊情况，一是因为袁世林和刘志成之间的友情相当深厚，二是因为二人背后都有强大的靠山，所以哪怕二人和睦相处，他们的上司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满。

不过两人的这种情况终究只是特例，所以绝大多数的六扇门还是如昌平府六扇门这般，总捕头与监察总捕头各有各的心思，但却都藏在心里并不会说出来，从表面上来看二人相处的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沈志忠此前送吴凡前去沈家大堂，如今还没有回来，于是沈夜也只得独自上前迎接道：“沈家沈夜，见过黄总捕头。”

其实从沈夜的这句话里，也可以听得出来六扇门内总捕头与监察总捕头之间的另一个矛盾，那便是外人对其的称呼问题，按照常理来说在昌平府内只有吴凡才可以被称之为是总捕头，而黄涛则只能被叫做是监察总捕头。

但是话说的直白一点，大家都是出来混江湖的，谁也都不是傻子，谁会在称呼黄涛的时候叫他监察总捕头？

就算有这个胆量，也有这个实力，但这种行为不是属于没事找事嘛，但凡脑子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做这种事，所以昌平府内的人也是同样称呼黄涛为总捕头的。

好吧，昌平府六扇门很显然只会有一个总捕头，那到底是吴凡还是黄涛呢？

若是知情的人当然会说是吴凡，但若是换做不知情的人，说不定就真拿黄涛当成总捕头，吴凡当然也不能因此而去怪罪别人，但是他的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那他人可就无从知晓。

不过与吴凡相比，黄涛显然要平易近人的许多，面对沈夜的问好也是同样温声回复，所以魏无忌对于黄涛的感官要比吴凡好的多，因为在魏无忌看来吴凡实在有些太过于骄傲，令人着实升不起来好感，而魏无忌只所以会这么感觉，是因为他也是一个骄傲的人，两个骄傲的人是注定没有办法成为朋友的。

而黄涛虽说与吴凡同样处于先天境界的后期，但他的年龄要比吴凡大，同时他的身份地位却要比吴凡低上一筹，而黄涛偏偏也不甘心人生止步于此，所以自然是想要与吴凡争上一争的。

只不过双方的实力虽然相差无几，但论潜力很明显吴凡要高上一筹，所以武道一途黄涛自觉是争不过吴凡的，那么他也就只能够选择从其他的方向入手，而拉拢昌平府的八大家族支持他便是其中的一个方法。

前些日子沈家送给吴凡一大批黑金的事情黄涛是知道的，同一座庙拜神当然只能拜一位，所以沈家既然给吴凡送礼求保护，自然也就不会再去给黄涛送礼，不过黄涛倒也没有感到多么的生气，因为这是江湖规矩他也懂。

真正令黄涛感兴趣的是沈家如今展现出来的实力，沈沧海去世之后沈家的实力会有大幅度的削弱，这是之前昌平府很多人都想到过的事情，只不过随着沈家拿出黑金这种奇物，他们的实力就算是下降也不会有原先想象中的那般多。

而沈沧海逝世之后，沈家便由沈明仁来当家做主，而沈明仁与吴凡的关系可不如沈沧海那般来的亲近，所以这也让黄涛觉得有机可趁，便打算将沈家拉拢到自己的这一边，这才会对沈夜这样的小辈也如此的客气。

沈志忠不在，沈夜还需要留在门外等待别的客人，所以只能由魏无忌来带着黄涛走向沈家大堂，黄涛在路上先是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魏无忌，突然开口问道：“小哥你不是沈家的人吧？”

魏无忌虽然不知道黄涛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回总捕头的话，在下确实不是沈家的人，不过沈夜乃是在下的未婚妻，所以若是将在下算成沈家之人也无不可，倒是不知总捕头是如何看出来，在下不是沈家之人的？”

黄涛闻言笑呵呵的说道：“因为我也是一名炼体武者，所以我一看就看出来小哥你也是炼体武者，而沈家最为出名的乃是家传绝学【追风二十八路赶月刀法】，所以相信小哥若是沈家子弟也不会选择走炼体这条路，毕竟这条路要比练气苦的多。”

魏无忌闻言，点点头表示认同，炼体确实要比练气苦的多，也要累的多，因为练气只需要打坐修行即可，但炼体却无时无刻不需要去锤炼自己的身体，就算是【金钟罩】这种顶级的炼体功法，一样需要以外力来捶打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