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生意谈妥

此时亲王府的一间雅致书房内，魏无忌和沈夜两人正在与贺遂为功进行非常详细的讨论，沈福与沈贵两人不时在一旁进行补充，双方之间谈论的事情包括双方这次买卖黑金的数量、价钱，以及沈夜等人下次前来黑国的时间。

其实这三件事情里，最不重要的就是此次买卖黑金的数量，因为不论是贺遂为功还是沈夜，都知道这次是双方的首次合作，重要的不是买卖的规模，而是安全和顺利，第一次买卖的数量少一些也没有什么问题，下次来的时候多买一些黑金，补上就好。

何况此次沈夜前来黑国也没有携带巨额的银票，毕竟来之前她也不敢肯定，这桩生意就一定会谈成，若是谈不成的话，她带着如此数额巨大的银票，在一些山贼悍匪的眼里，岂不就是只大大的肥羊。

所以双方现在正在谈论的就是买卖黑金的价格问题，沈夜觉得黑金的价格有些过于高了，要比他们沈家在琉璃国买的琉璃奇石高出许多，所以沈夜在与贺遂为功商量，看能不能降一些价格下来。

可惜贺遂为功虽然身为黑国的亲王，但对于买卖黑金之事可谓是锱铢必较，完全没有要将黑金的价格降下来的意思，因为黑金只有黑国有，是黑国的特产。

而垄断生意买家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虽然说不论是贺遂为功，还是贺遂为武对于黑国需要靠变卖黑金来度过经济难关一事，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可这并不代表沈夜就能因此而将黑金的价格给压下来，至少在贺遂为功这里行不通。

见沈夜还要开口再度游说，贺遂为功便直接打断道：“沈姑娘，黑金的价钱就是这样，摆在这里童叟无欺，将来我们不会上涨，但现在我们同样也不会下降。

若是沈姑娘觉得这个价钱合适，那便拿出钱或者粮食来买黑金，若是沈姑娘觉得这个价钱不合适，大可以不买，我也不会逼迫你们。

你们大可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因为魏小子赢了比试的缘故，你们就算不买，我也不会将你们囚禁起来。

而且你们可以放心，也不会有人在你们离开黑国后，对你们出手，黑国虽然目前经济困难，但也不会去行那盗匪之事。”

贺遂为功说的话，沈夜自然是相信的，可沈夜怎么可能会选择就这样离开黑国，魏无忌好不容易在与卢水一刀这种高手的比试中赢了下来，为她争取到了可以自由买卖黑金的权力，她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因为金钱的问题而选择退却。

她一再游说贺遂为功将黑金的价格降下来，只是带着试一试的心理，既然贺遂为功不同意，那她不再坚持便是，反正不管她买的黑金再贵，等回到雍州、回到昌平府之后，她都能以更高的价格将其卖出去。

一般来说，黑金这种材质特殊的矿石，是特别适合卖给军队的，而且军队出手还一向都比较阔气，可惜大卫王朝军队偏偏掌握有材质比黑金还要好的矿石，那么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不会对黑金瞧得上眼。

不过对于沈夜来说，好消息是大卫军方所掌握有的矿石乃是军事机密，非大卫军方之人，擅自动用这种矿石打造武器装备，罪同造反，满门抄斩兼株连九族。

而大卫王朝市面上可以流通的矿石中，也确实有不少的材质要比黑金强，可这些矿石产量都很低，打造几把、甚至十数把武器不是什么问题，但若是想要打造数十、乃至上百把武器装备，可就无能为力了。

所以黑金目前可以称得上是，大卫王朝内准许流通、并且可以量产的矿石里，材质最好、对装备的提升也最大的，所以黑金在大卫王朝内部并不缺少买家，只不过是这些年没有人能够将黑金从黑国运回到大卫王朝而已。

这一方面是因为黑国早些年连年战争，装备武器损坏较多，自身也需要黑金来填补空缺，哪还有多余的黑金去卖给他人。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当时黑国还可以靠着攻打他国，从而掠夺到粮食和金银财宝，国家经济称不上繁荣，但也绝对算不上凋零，可惜后来随着密宗和大罗刹宗的禁令一出，黑国再不复从前的荣光。

不过战争虽然停止了，但黑国开采黑金的脚步可并没有停止，所以黑国内囤积起来的黑金也是越来越多，再加上黑国的国内经济是越来越凋敝，这也让贺遂为武与贺遂为功两兄弟动了买卖黑金的念头。

可惜这两兄弟偏偏高的很，毕竟贺遂为功年轻时也曾高居人榜第三十六位，而贺遂为武比贺遂为功还要强上一些，他没有上榜只是因为他身为黑国国王，不能轻易以身犯险罢了。

所以大卫王朝来黑国买卖黑金的人，但凡稍微弱上一点就根本入不了这两兄弟的法眼，可强一些的家族，则根本就看不上黑金这种东西，自然也懒得派遣家族内的天才来黑国，这才导致黑国对于黑金的买卖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至于黑国能否自己派人将黑金运往大卫王朝去卖，原则上是可以的，因为大卫王朝不但不禁止他国人来大卫经商和游玩，反而还是异常的欢迎，毕竟天下最大的王朝，就要有海纳百川、气压群雄的气魄。

可惜这只是大卫王朝官府的态度，具体到地方上，那些在本地盘根错节的大门派、大家族可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在他们的地盘上买卖黑金这种高利润的产物，别说阴着使绊子，明着砸场子的也不在少数。

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与大卫的州府比起来，黑国还算不得是强龙，所以这一次魏无忌能够以自身的实力，博得贺遂为武与贺遂为功的另眼相看，不但帮助了沈夜，也帮助黑国解除了这尴尬的局面。

于是沈夜便点头同意了，按贺遂为功所说价格收购黑金，既然买卖黑金的数量、价格都不是问题，那么这次生意基本上就算谈成了，剩下的无非就是商议一下，日后沈家商队来黑国买卖黑金的时间和次数问题。

贺遂为功对此便表示道：“黑国如今的黑金不在少数，而且还有不少工人在开采黑金，黑金也完全没有要开采一空的架势，所以我希望你们沈家商队每年能够多来黑国几次，四到五次便最好不过了。”

沈夜闻言断然拒绝道：“王爷想多了，此事绝无可能，我们从昌平府赶到黑国，拉上黑金再赶回去，这一来一回就需要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回去之后我们还要向其他势力销售黑金，而且商队成员也需要时间来休息，一年只能来黑国两次，还请王爷理解。”

贺遂为功对于沈夜的回答，自然是感到不太满意的，说道：“一年两次，你们每次又能进购多少黑金？

你们又知道黑国还有多少黑金留存，若是按照你这种买法，黑金只会越囤积越多，不过既然你说来回时间便需要三个月，那我也不为难你们，每年来黑国跑商三次，这是我的底线了。”

沈夜对此自然也是感到不能接受的，在她看来贺遂为功分明就没有跑过商，他根本就不知跑商不但需要来回的时间，还需要留出卖货的时间，以及商队成员也需要休息的时间，因为跑商是一件劳力又劳心的事情，必须休息。

再加上春节那一个月，哪有人会出来跑商，黑国不过春节，不代表他们大卫也不过春节，所以一年来黑国跑两次商，真的已经是沈夜或者说沈家商队的极限了，超出这个次数那日子就有些没法过了。

但其实贺遂为功也有他的苦衷，黑国国内经济日趋凋零，囤积的黑金也是越来越多，他自然是希望沈夜能多买走一些黑金，好缓解一下国内的经济压力。

再加上贺遂为武破境在即，到时候等他小侄子继承王位，国内国外肯定会有一些人不消停，每次黑国王位更替时都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时也需要钱，所以沈夜等人一年来黑国跑三次商，已经真的是他的心理底线了。

关于这个问题，沈夜和贺遂为功都不打算让步，屋内的气氛便逐渐有些凝滞了起来，沈福和沈贵只是来给沈夜出主意的，这种时候自然是不敢胡乱说话的。

还是魏无忌见势不妙，主动站出来，说道：“小夜、王爷，不若二位听我一句，不论是一年两次也好，还是一年三次也罢，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我们还是先将这次的生意给谈妥。

至于具体一年来几次的问题，我们完全可以等下一回来的时候再商谈，而且我们这次带的商队也只是沈家商队的一半，等下次来将整个沈家商队都带上，兴许一年两次也可以满足王爷您的要求。”

索性沈夜和贺遂为功都不是那种，一时热血上涌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他们两个人也都明白对方的苦处，只不过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考量，都无法向对方让步而已。

既然双方都没有让步的意思，那就只能暂时听从魏无忌的意思，先将这一次的生意谈妥，至于通商次数的问题，只得留到下一次再谈。

因为这桩生意若是现在就谈崩了，对于双方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好处，贺遂为功这边会损失一大笔钱，而且由于贺遂为武破境在即，他就算想去向大卫那些曾经他瞧不上眼的家族、门派去兜售黑金，都没有这个时间了，所以不管怎样，这笔生意贺遂为功是一定要谈成的。

至于沈夜那就更要谈成这笔生意了，毕竟他们沈家那边可还有一个家主之争的赌局在呢，虽然说他父亲也在琉璃国那边多做了一手准备，可谁知道会不会成功，而只要她将这些黑金带回昌平府，沈家下任家主之位，板上钉钉是他们大房的囊中之物，沈夜自然也不会让这笔生意谈崩。

不过贺遂为功还是对着沈夜等人，强调道：“魏小子的话倒也有些道理，我们先将今天这笔生意谈好，至于具体你们一年来黑国几次，可以留到你们下次来黑国时候再谈。

魏小子也说了，你们这次来的商队只有一般规模，下次整只商队来的时候，若是能够达到我心中的要求，一年只来通商两次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我先讲好，若是下一次你们来的时候，我们还是谈不好这个问题，那么这桩生意既是我们的第一笔生意，也将会是我们的最后一笔生意，沈姑娘，我的话你明白吗？”

沈夜又不是傻子，贺遂为功话里的意思，她自然明白，无非就是在威逼他们而已，不过黑金掌握在贺遂为功等人的手里，这桩生意沈夜本身便处于劣势。

沈夜也只得点头同意道：“王爷放心，我回去昌平府之后，会好好的与我父亲及爷爷，慎重商议一番，相信到时候会得出一个令王爷你满意的答案。”

贺遂为功闻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他们便可以开始着手进行黑金的买卖了，其实也无非就是沈夜将银票以及从昌平府运来的粮食交给贺遂为功，然后贺遂为功派人将黑金搬运到沈夜等人所住的客栈而已。

只不过这个过程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所以沈夜趁这段时间也给商队众人放了个假，毕竟这些商队成员自从来到黑国之后，就一直在客栈里面待着，根本没有出去四处走走的机会，既然生意已经谈成，正好趁这段时间让他们逛一逛黑国，体验体验黑国与琉璃国，截然不同的异域风情。

只不过魏无忌与沈夜并没有和商队成员一起出去游玩，而是留在了客栈里面，只不过这两个人单独留下来也不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沈夜虽然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这种大事还是要留到洞房花烛夜再做的。

两人没有出去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只不过是与贺遂为功和卢水一刀的比试，令两人认识到了他们自身的不足而已，不论是武道境界还是实力，亦或眼界，他们照比真正的高手都还差的远呢，所以两人这段时日也是留在客栈内，刻苦练功，互相比试切磋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