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水底大战

在那楚汉相争之时，大将军韩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智取三关，在九里山前，设下十面埋伏计，困住楚霸王，楚霸王逃到了乌江前面，前面有乌江拦路，后面韩信追兵甚紧，正在危急之中，只见江面飘飘来一打渔小舟。霸王点手唤之：“渔家！将某渡过江去，我有白银相赠。”渔家闻听，抱拳当胸：“你那里枪沉马大，我这里渔船窄小，渡人难渡枪马，渡枪马难以渡人。”霸王闻听笑道：“那有何难，先将某家枪马渡过，再渡某家不迟。”说话之时，小船拢岸，渔家将枪支搭在船上，马匹牵至舟中，船篙一支，船离江岸，直奔江心。渔家高声喝道：“呔，霸王项羽，休拿某家当一打渔之人，我乃韩元帅帐下大将吕天成是也。今日奉了我家元帅之命，在此等候于你，所谓骗取你的枪马，你掌中无枪，胯下无马，如失手足，还不拔剑自刎，等待何时？”霸王闻听，顿足捶胸，拔剑在手：“想当初悔不听亚父范增之言，今日果有此败，我有何面目去见江东父老。”说完楚霸王项羽拔剑自刎于江边，落了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唐僧说完，悟空八戒都没有明白其中意思，悟空问道：“师父，你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一壮古事？”唐僧道：“猴子，你难道没有看出来，这船家定要叫咱们几个分开来走，与那乌江之上的吕天成何异，我若是上船，便是中了他的计策，你们把那船家绑到岸上，先仔细审问一番再说。”原来唐僧看见这河水异样，哪里不知道已经到了那黑水河边，这黑水河的妖魔乃是那泾河龙王的第九子，这严寒冬日，唐僧可不想平白被水泡上一回。

那悟空听了唐僧说话，仔细看那船家，果然见他虽无妖气，但气色有些不正，多半也是一个心存不良之人，心于是跳上前去，就要拿住船家拽上岸来，可是那船家，看情势不对，用竹梢轻点一下岸边，举棹冲流，小船便如离弦之箭一样直划出去，行到中间河水中间方才停下。

寻常人家，就算是气力再大，一梢最多行不过米远，怎么会有如此神通，悟空见了，知道那船家定不是凡人，若是水神前来迎接，被看破身份，自然要要上前迎接，而这船家撑杆就跑，多半是个妖精。想到此处，悟空大叫一声，掏出金箍棒，跳在半空，一棒打向那妖怪，可那妖怪看到悟空来了，掐了一个法咒，不知道从哪里摄来一阵狂风，只听得一声响亮，顿时间卷浪翻波，遮天迷目，那船家却跳进了河里跑了，无处寻找。

这岸上，八戒沙僧看到那妖怪弄风，急忙护住了唐僧，不叫那妖怪趁机抓了唐僧去，等到风停了，众人皆都心惊，八戒说道：“还是师父慧眼如炬，若是他说那船夫是妖怪，恐怕现在早已经被他抓着走了。”沙僧心慌道：“怎么好？师父步步逢灾，才脱了魔障，幸得这一路平安，如今又遇着黑水中的妖怪，虽然现在师父无事，可这大河咱们怎么过去！”唐僧道：“这又何难，叫悟空也寻来一根木头，做成船形，八戒与沙僧都熟知水性，你们两个下到水里，护我过河，悟空在船上保护我便可。”沙僧道：“师父，你想的错了，这水里不同路上，那陆上的妖怪想要抓你，或是强抢，或是做法，都要先来到近前，我们兄弟都能得知，可是在那水里，我老沙也做过妖怪，知道其中的厉害，即便是那妖怪打不过我们，可是使一个神通，掀起一阵波浪，我与二师兄自然无事，可那水面上再大的船也要翻了，师父一旦落水，便叫那妖怪有机可乘了。”

唐僧闻言道：“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沙僧道：“这一次，叫大师兄看着马与行李，等我与二师兄下水去找寻那妖怪，或把他擒来，或把他打跑，师父才能安心过河呢。”孙悟空本事虽大，可是碰见水边发了愁，没有了办法，只能任凭沙僧安排道：“这水色漆黑，恐怕水下危险，师弟可以去得？”沙僧笑道：“这水虽然看着可怕，可比起比我那流沙河却只能算是一条小河，我自然去得，去得！”

沙僧说完，叫着八戒，脱了褊衫，札抹了手脚，轮着降妖宝杖，就要下水，那八戒本不想去，可是唐僧悟空都在这里，八戒哪里躲得了，咬牙也脱了衣服，与沙僧一起，“扑”的一声，跳入水里，分开水路，钻入波中，大踏步行将进去。两人下水后便一直向水下钻去，直钻到了水底方才站住，这时候那水里已经不见天日，黑漆漆的一丝光亮也无，这时候便更能够看出八戒沙僧水底下的功夫，两人将神念探出，权当耳目，在水底搜索开来。

两人正走处，只听得前面有些许光亮，八戒沙僧急忙闪在旁边，小心前行，离的近了，偷睛观看，原来那那亮光处有一座亭台，台门外横封了八个大字，乃是“衡阳峪黑水河神府”，再看那亭台上面有一个怪物，坐在石头上面道：“我自来到这黑水河，一向辛苦，今日却遇到了宝贝，那水上的和尚乃金蝉子转世，但得吃他一块肉，便做长生不老，只可惜他那几个徒弟实在是厉害，我的计谋竟然被他看穿，否则那唐僧早已经变作了我的口中之物了。”

沙僧闻言暗笑，心说这妖怪倒是知趣，知道自己手段不行，若是他就此放弃，也省去了一桩麻烦。可是再看那妖怪，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却叫人拿起了纸笔，趴在桌子上写了一封书信，写完之后封了口，叫来了一个小妖，说道：“你去我舅舅那里，把这一份书信给他，他看了，自然知道应该如何。”那小妖得令，便拿着书信要走。

八戒闻言，对沙僧说道：“这下子可坏了，原来这妖怪不是一个，而是一家呢，现在他自己打不过我们，要去家里搬救兵呢，到时候打死了侄子有舅舅，打死了舅舅还有外公呢，看来这黑水河难过了。”沙僧闻言，说道：“师兄莫急，咱们先出去试一试那妖怪的手段，若是这妖怪容易对付，别说他有舅舅外公，便是有再多的亲戚也一并打死了，若是这妖怪厉害，咱们也好禀报大师兄，早作准备。”

这水里漆黑一片，八戒本不愿意上前打斗，可是那山沙僧却掣宝杖跳了出来，奔着妖怪的门户乱打，口中骂道：“那泼物，快些出来受死！”唬得那门内的小妖，急跑去报道：“大王不好，有麻烦来了！”那妖怪问道：“什么麻烦？”小妖道：“外面有一个晦气色脸的和尚，打到门前来了！”那怪闻言，即唤取披挂。小妖抬出披挂，老妖结束整齐，手提一根竹节钢鞭，走出门来，喝道：“是什么人敢在此打我门呢！”沙僧道：“你这个无知的泼怪！你怎么弄玄虚，变作梢公，想要划船把我师父抓来，我劝你趁早归服，自己把自己绑了，随我上岸找师父谢罪，我饶你不死，否则看我打碎你的洞府，要了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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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呵呵笑道：“你莫要只会嘴上说的好听，手底下却是个脓包，只你上来，与我见个雌雄！三合敌得我啊，还你师父；如三合敌不得，连你一发都蒸吃了，休想西天去也！”沙僧闻言大怒，轮宝杖，劈头就打。那怪举钢鞭，急架相迎。两个在水底下，一场好杀，他二人战经三十回合，那妖怪的钢鞭却是厉害，稳稳的把沙僧压住，沙僧看不能取胜，大叫一声：“二师兄，快快出来助我。”那妖怪听了，不由得一惊，再仔细观看，便发现了躲在暗处的猪八戒，妖怪大笑一声：“我就说你这和尚哪里这么大的胆子，敢一个人独闯我的府邸，原来还带来了一个帮手，无事无事，我便让你们一齐上吧，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小心赢不得我，两人一齐被我拿了吃了。”

那八戒被妖怪看见，不能躲藏，只能也跳了出来，说道：“你这妖怪，却是认错了人，我这个师弟是新收的，我本来想要我那师弟出来战你，试一试他的本领，没想到我那师弟的本领不济，连你都打不过，我本想再给他一些机会，没想到他却这么早把我叫了出来，我不出来也就算了，我出来的话，妖怪你还不快放下手中兵器，跪倒投降，否则我的钉钯动一动，你恐怕就要灰飞烟灭，不成人形了。”

那妖怪听了，再看看八戒那样子，不禁笑的前仰后合，道：“你这个和尚，比起你的师弟来更加可笑，来来来，莫要说些大话，只管上前来，与我的钢鞭打一个招呼，他若是同意了，我随便你怎么处置。”拿八戒看吓不到妖怪，自己不敢上前，招呼沙僧一声：“师弟，此时候不是那单打独斗逞威风的时候，咱们两个一齐上前，趁早拿下这个妖怪，叫师父给咱们计功。”沙僧闻听，答应一声，两人一人拿杖，一人拿耙，一拥上前，二人再战妖怪。

再看这三人，都是水里的豪强，在水里打的热闹，一招一式，激起了那水波动荡，暗流汹涌，三人又打了三四十个回合，八戒沙僧毕竟不是水里生的，一边打斗，还要一边用着避水诀，打斗的时间长了，免不得气力有些亏损，可是再看那妖怪，先与沙僧打斗了二十回合，又与八戒沙僧打了四十回合，可是依旧生龙活虎，丝毫不见疲惫，生猛无比。

八戒心中有些发虚，暗想道：“这怪物厉害，恐怕我和沙僧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再打斗下去，恐怕不仅不能取胜，我们俩也要变作他的口食了，这种妖怪，还是要大师兄来对付他吧，看我使个计策，引他出去，只要他出了水面，到时候便好说了。”八戒想着，丢了个架子，拉着沙僧就走，想引那妖怪来追，可是那八戒的计策实在是太假了些，那妖精又知道岸边的孙悟空厉害，哪里肯追，口中说道：“手下败将，你去罢，我网开一面，不与你斗，快些逃命去吧。”

那八戒看不了妖怪，却也不敢翻身再战，径自往水上走了，那沙僧独木难支，知道自己一人也打不过妖怪，只能随着八戒走了。等出了水面，来到岸边，沙僧气呼呼的坐下，八戒知道自己理亏，见了悟空抢着说道：“哥哥，累死我了，那水下实在是凶险。”悟空急忙问：“你下去许多时才出来，那水下当真有妖怪吗？”八戒道：“有有有，这条河水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其中有一座亭台，台门外横书八个大字，唤做‘衡阳峪黑水河神府’，那妖怪就住在里面，沙师弟出去叫阵，那怪物提一条竹节钢鞭走出来，我看那妖怪鞭法厉害，轻易赢他不得，便躲在一旁，想要趁着那妖怪不备，暗中给那妖怪一耙，将那妖怪击倒，岂不是最好，可是我没想到沙师弟只与那妖怪斗了二十几个回合便支撑不住，竟然把我等藏身之所说破了出来，使我叫那妖怪看见，计策也全都无用，我看计策不成，便与沙师弟与那妖怪打斗，谁知道那妖怪当真厉害，我二人战他他也浑然不惧，我又想把他引到岸上，叫你来助力，谁知道那妖怪聪明的很，一点不肯上当，我们只能先上来，再想办法。”

那沙僧在旁边听了，冷笑道：“二师兄，你分明是怕了那妖怪，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吧，哪里有妖怪那么笨，明知道岸上又埋伏，还能叫你引到岸上去。”八戒看了看沙僧说道：“当然有，想当年在流沙河的时候，你不就是被我引到水面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