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火云洞里,红孩儿被孙悟空骗出洞去,一直引向南方,急得洞里的那么罗刹女站里不安,坐立不宁,急忙跟在后面偷眼观看,眼看着红孩儿被观音的天罡刀拿住,急得罗刹女拔剑就要冲上去把红孩儿救下,此时候却被唐僧阻拦了下来。
罗刹女怒道:“和尚,我孩儿眼看就要受难,你因何还要阻拦于我,难道叫我看看这我儿从此以后叫那观音驱使吗?我便是拼了这一条性命,也要救下我的孩儿。”唐僧道:“你也不必如此,我看那红孩儿不像薄福之人,此乃是红孩儿一劫,若是自己能够过去当是最好,若是被观音抓了,我也自然想办法救他。”罗刹女恨道:“你这和尚,莫要因为我儿忤逆了你几句便要叫我儿去送死,我儿若是被观音收了,我第一个便要杀了你为我儿报仇。”
罗刹女正在与唐僧纠缠,便看见那红孩儿从怀中打出来乌金木,势如破竹,直打在了观音身上,顿时间红光冲天,里面传来了观音一声怒吼,等到红光散去,却见观音隐去在了光影里面,不见面目,而此时候再找红孩儿,却不见了踪影,想是趁着那乌金木打中观音的时候,用遁术走了,再想要寻找,已经是不见踪影,毫无痕迹。
看到红孩儿走了,罗刹女这才把心放下来一些,唐僧却道:“现在知道红孩儿无事,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走了,不如等一会儿孙悟空带着观音来到此处寻我,你们怕是要走不了了。”那牛魔王闻言大惊,转身要走,罗刹女却犹豫一下,给唐僧跪下问道:“圣僧,不知道我的孩儿此番是到哪里去了,是凶是吉,是福是祸,何时归来,还请明示。”罗刹女这话却是问住了唐僧,要说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写在了攻略里面,清清楚楚,所以唐僧才能知道,可是现在红孩儿跑了,攻略上却是没写,唐僧又不是圣人,哪里知道这么许多,不过唐僧在通天教主的身边时候多了,那大人物平常怎么说话自然就学会了几分,于是唐僧装腔作势道:“你且放心,我既然收了红孩儿为徒,便是他的师父,他何时破了心魔,认了我这个师父,自然就回来了。”那罗刹女看唐僧说的朦胧,还想再问,可是眼看那孙悟空向这边寻来,怕自己也被观音看见,只能和牛魔王一起从后门走了。
等到孙悟空来到火云洞的时候,便看到唐僧坐在了原本属于红孩儿的座位上,悠然自得,看的悟空有些奇怪,问道:“师父,你怎么自己就出来了,我还说要去救你呢。”唐僧说道:“那红孩儿正要把我洗洗吃了,正好你打了进来,他没有顾得上我便出去了,现在外面情况如何,那红孩儿可曾被你抓住了?我看外面红光一片,是因为何事?”
说起这件事,孙悟空却是一脸的神秘,嘿嘿一笑,说道:“菩萨吩咐了,这件事不能说出去。”唐僧看了孙悟空一眼,点点头不再询问,自顾吃起来桌子上的水果,接过没等盏茶的时间,便看见孙悟空自己凑了上来,在唐僧身边小声说道:“师父,你怎么不问了。”唐僧道:“菩萨既然不让你说,我还问什么。”唐僧说完便又不再张口,急得孙悟空抓耳挠腮,最后实在憋不住,笑嘻嘻的说道:“师父,你是我的师父,自然是我知道什么便告诉你什么,哪里有隐瞒的道理,虽然菩萨叫我不说,但是跟菩萨比起来,还是那和我更亲不是,万一你嘴上说不想知道,事后却找寻我的不是,动不动就念那禁箍咒,我哪里受得了,我便谁给你听吧。”
孙悟空说完,也不待唐僧答应,便兴高采烈的讲述起了当时如何,原来当时红孩儿把乌金木掷出,观音毫无防备,正被那乌金木打在了左肩之上,红孩儿这一掷的时候,突然便想起来唐僧所说,拼着毁了这跟乌金木,也只能叫观音慌乱一下,现在自己若是迟疑一下,便就被观音抓了当做奴婢,哪里还顾得了乌金木有多珍贵,扔出去就是全力出手,打在观音的护体金光之上,一瞬间便把积攒了无数年的火之精华爆发出来,哪怕是观音也难以应付,炸破了观音的护体金光,那精火之力正打在了观音身上,也亏的那观音早就炼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又仗着法力高强,那乌金木一击之下,才叫观音没有马失前蹄,伤在红孩儿手下,可即便如此,观音能够抗下伤害,但观音身上的一身洁白霞裳却是普通之物,左肩之处被这一把火打的化作飞灰,四下飘散,当下露出来观音的香肩玉颈,也亏的这一下红光冲天,寻常人在远处看不清楚里面究竟,观音才没有在那山神土地面前丢丑,可是那孙悟空却在观音近前,又有火眼金睛,一下子看了个清楚。
想那观音,自从成就菩萨之位后,一直都是正义之主,智慧化身,战无不胜,哪里遭受过如此屈辱,顿时大怒,挥舞柳枝把那火气驱散,便寻找红孩儿的踪迹,可是那红孩儿哪里是什么誓死不屈的英豪,早就趁着这个机会跑了,将身形藏匿起来,茫茫大山,叫观音如何寻找。
“那观音找不到红孩儿,便那我撒气,觉得我看见了她的丑时,若不是我对天发誓不对外人说起,恐怕她老人家早已经杀了我灭口了。”孙悟空眉开眼笑的说道。唐僧也是没有想到哪乌金木有如此威力,能够把观音的衣服毁去,听了之后暗叫这跟乌金木花的值了,起身拍拍屁股就要走,孙悟空却急忙拉住了唐僧道:“师父,你这个师父当的可不是称职,怎么光想着自己,你的二徒弟猪悟能还被这红孩儿抓了,吊在洞里呢,你怎么就只顾自己走了。”
唐僧这才发现,自己只顾得暗自爽快,却早已经忘了八戒,与悟空在火云洞里寻找一番,找到八戒的时候,那八戒早已经被吊的筋骨酸麻,半死不活了,被悟空放下来后,躺在地上缓了半天才爬起来,等三人出了火云洞,那观音早就回普陀山换衣服去了,哪里还能在这里露着半个膀子等着唐僧出来。
孙悟空转身看看这火云洞,想起来自己被红孩儿烧了三回,心中大恨,要把这火云洞毁了泄愤,唐僧急忙拦住,说道:“你休要动手,你有了自己的花果山,八戒有自己的高老庄,我还没有地方安身呢,等取完了经,我便回到这里居住,你怎么能给我毁了。”孙悟空闻言,哪里敢逆着唐僧,只能使一个法术,隐去了火云洞的洞口,三人便进了树林,找到了看守行李的沙僧。沙僧早就看见了那天边有金光红光,也不知凶吉,不敢妄动,现在看到唐僧三人一齐回来,这才放心,悟空看见人多,又禁不住把那观音被红孩儿打的露了半个膀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师徒四人笑呵呵的,满心的云头散了,收拾行李,寻找路径,再奔西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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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唐僧师徒行经一个多月,路上无事,都是平坦大路,这一日却忽听得水声振耳,唐僧惊喜道:“徒弟呀,又是哪里的水声,听着不远,咱们快些过去看看?”悟空笑道:“你这老师父,实在是好玩,做不得和尚。我们一同四众,偏你听见什么水声,想要去看个景致。难道你把那《多心经》又忘了也?”唐僧被悟空看穿了心思,嘴硬道:“多心经乃浮屠山乌巢禅师口授,共五十四句,二百七十个字,我当时耳传,至今常念,你知我忘了那句儿?”悟空道:“师父,你忘了那句‘无眼耳鼻舌身意’,我等出家人,眼不视色,耳不听声,鼻不嗅香,舌不尝味,身不知寒暑,意不存妄想如此为那受身之法,你如今为求经,念念在意,怕妖魔不肯舍身,要斋吃动舌,喜香甜嗅鼻,闻声音惊耳,如今又想要寻水看景,怎生得西天见佛?”
唐僧听了,说道:“你说的也对也不对。”悟空问道:“怎么一个也对也不对。”唐僧说道:“你这话,若是说多,自然不错,因为那多心经中便是此意,故此是对。”悟空再问道:“那为何不对?”唐僧道:“你岂不闻有一句话叫做尽信书不如无书,那多心经乃是乌巢禅师所作,他一非佛祖,二非圣人,所作之书,岂能全信,我看那道教讲究万法随心,遵从自然,道理也不错,若是安这么说,便是错了。”悟空道:“师父乃是佛门中人,怎么要学那道家法术?”唐僧摸摸鼻子,说道:“为师这是在批判性的学,批判性的实践,与你何干,到底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
悟空听毕道:“师父若是这般游园看景,恐怕那西游之路要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了。”八戒回头道:“哥啊,师父游园看景你怕,只是若照依这般魔障凶高,就走上一千年也不得成功!”沙僧道:“二哥,你和我一般,没有手段,便不要多嘴,只管挑担牵马,终须有日成功也。”
师徒们正话间,脚走不停,马蹄正疾,见前面有一道黑水滔天,马不能进。四众停立岸边,仔细观看,但见这一条大河浩浩荡荡,不见对岸,波涛汹涌,水流湍急,不见对岸,尤其叫人惊奇的,乃是这河水竟然如那墨水一般漆黑无比,站在水边都照不见影子,实在是奇怪至极。
唐僧下马看了看道:“徒弟,你说这水怎么如此浑黑?”八戒道:“是那家泼了靛缸了。”沙僧道:“不然,是谁家洗笔砚哩。”悟空道:“你们且休胡猜乱道,且设法保师父过去。”八戒道:“这河若是老猪过去不难,或是驾了云头,或是下河负水,不消顿饭时,我就过去了。”沙僧道:“若教我老沙,也只消纵云水,顷刻而过。”
悟空道:“我等容易,只是师父难哩。”唐僧道:“徒弟啊,这河有多么宽?”八戒道:“约摸有十来里宽。”唐僧道:“你三个计较,着那个驮我过去罢。”悟空道:“八戒,你力气大,驮得师父吧。”八戒道:“不好驮。若是驮着师父腾云,三尺也不能离地。常言道,背凡人重若丘山。若是驮着负水,转连我坠下水去了。”悟空道:“那沙师弟试试。”沙僧也摇头道:“二师兄不能,我也不能。”
师徒们在河边,正都商议,只见那大河上游,有一人棹下一只小船儿荡了过来。唐僧喜道:“徒弟,有船来了,叫他渡我们过去便好。”沙僧厉声高叫道:“棹船的,来渡人,来渡人!”船上人道:“我不是渡船,如何渡人?”沙僧道:“天上人间,方便第一。你虽不是渡船,我们也不是常来打搅你的。我等是东土钦差取经的佛子,你可方便方便,渡我们过去,谢你。”那人闻言,却把船儿棹近岸边,扶着桨道:“师父啊,我这船小,你们人多,怎能全渡?”唐僧近前看了,那船儿原来是一段木头刻的,中间只有一个舱口,只好坐下两个人。唐僧道:“这可怎生是好?”沙僧道:“这般啊,还需要渡两回才能都过去。”
八戒闻言,就使心术,要躲懒讨乖,道:“悟净,你与大哥在这边看着行李马匹,等我保师父先过去,却再来渡马。教大哥跳过去罢。”沙僧自然无何不可,点头道:“你说的是。”可是那唐僧却摇头道:“船家,你这般渡河,却叫我想起了一个故事。”那船家道:“什么故事?”唐僧笑道:“你可曾听闻过,那秦朝末年,楚汉相争,楚霸王项羽自刎乌江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