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贝勒爷的药!”
苏培盛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入内,他将药碗放在桌案上。
“奴才先退下了!”
他嘴上虽装的云淡风轻,但毕竟躺在那的是他的主子,若不是主子特地交代,给他十个狗胆也不敢如此放肆!
苏培盛心里在打鼓,有些忐忑不安的偷眼瞧了瞧金桂姐姐,却见她此时正坐在床边替昏迷不醒的四爷擦拭冷汗。
心底顿时雀跃不已,爷这是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待到苏培盛离开之后,李金桂将那碗黑漆漆的药端在手里,但此时的四爷牙关紧闭,该怎么将这些汤药灌进去呢?
这白雪皑皑的荒山野岭,此时再去找空心的芦苇之类的东西显然不切实际。
她犹豫片刻,只能捏着鼻子将那些汤药含在口中。
她轻手轻脚的捏着四爷的下骸,唇贴着唇,将汤药一点点的送入他口中。
此时帐内安静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胤禛的睫毛微不可闻的颤了颤。
也不知过去多久,李金桂将那些苦药都伺候着四爷服下之后,她的舌头都被苦涩的药味熏麻了。
她迅速跑到桌案边取出一块桂花糖塞进嘴里。
从前她不喝药时候,四爷亦是如此照顾她,每回吃完药都有一颗糖。
她犹豫再三,于是用温水将桂花糖化成糖水,又一点点的喂他服下。
接下来几日她几乎衣不解带的伺候着四爷,这日伺候他梳洗之后,李金桂正替他仔细清理背后的伤口。
“爷要装晕到何时?”
几日前她就感觉到他的气息与脉搏已恢复如初,他都昏迷了一路,眼看着明日就要抵达京郊,他还想以什么理由困住她?
“你要倔到何时?”
“爷若永远如此,你就不会开口说离开。”
“那份和离文书,爷不会签字!”
“贝勒爷,你我二人本就无媒妁之言,李金桂已死,人尽皆知,四贝勒的福晋是乌拉那拉氏!”
“不准!”
“我累了,回去之后又要面对勾心斗角与绸缪算计,胤禛,放过彼此可好?”
“你还在怨我!我不后悔取他性命!若时光倒流,爷仍会如此选择!你恨我也罢,怨我也好!”
“李金桂,此生爷不准你再离开爷半步!”
“你拦不住我!”
以她如今的身手,就算四爷都不是她的对手,她有这个自信全身而退。
“那就踏着爷的尸首离开!”
“胤禛!你真幼稚!”
李金桂有些哭笑不得,看着眼前正拿着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她的男人。
高傲如他,竟学着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
“今日开始爷就吃斋念佛赎罪!”
“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咳咳咳咳…”
方才情绪波动过大,胤禛忍不住开始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就在他以为李金桂去意已决之时,忽然感觉背后一双温暖的手在轻轻按摩。
“答应我,无论何时,都不准随便杀人。”
这些日子来,她能感觉到四爷的性子越来越暴戾,连苏培盛也说她离开的这些年里,四爷的性子变了许多,变得越来越暴烈,越来越冷血。
没有人敢不识趣的爬四爷的床,更没有丫鬟敢在四爷的卧房外伺候,因为他常常夜半惊醒,执剑杀人!
这些年来后院里的女人更视四爷为毒蛇猛兽,没有人敢给他侍寝。
因为四爷患了梦魇之症,妄图趁着四爷酒醉后爬床的曲格格,更是被四爷乱剑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