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午膳还没好么?我要饿死了!”
“马上马上!汤快出锅了!”
从里屋传出四娘含嗔带怒的责备声。却见那男子匆匆抄起放在一旁石凳上的锅铲头也不回的冲进厨房。
在那一瞬间,陈文正忽然惊觉,他甚至连与他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原来注定是过客,但若能从头来过,他仍会义无反顾爱上她。
他不再逗留,逃也似的迅速离开。
巷口处一辆马车横在路中央,那马车独有的狼首徽记让人忍不住侧目。
那是海宁陈家的马车,世代簪缨,权倾一方的陈家。
………
“方才你和谁在院里说话?”
李金桂小口抿着四爷亲自熬煮的鸡汤,汤色澄亮,鸡肉幼嫩,唇齿留香。
“陈文正!”
“你别为难他,文正哥是个好人,若没有他照料,唐糖恐怕早就胎死腹中。”
李金桂伸出指尖轻点他的眉心,这个小气的男人,方才定给人家脸色瞧了。
“我已将你欠他的恩情还清。你先歇息,爷去处理公务。”胤禛撇撇嘴,委屈!
门外苏培盛端着堆积如山的公文,有些歉意的吐了吐舌头。
他解下李金桂裁制的碎花儿围裙,当回到前厅之时,又恢复成杀伐果断,近乎冷面无情的四贝勒胤禛。
那一日,江南官场掀起惊涛骇浪,半数贪官污吏纷纷落马。
那一月,天地间只看得见一片濛濛烟雨,漫天的细雨无情的肆虐着九尺邢台上数不尽的亡魂。
那一年,四贝勒胤禛奉旨整饬江南吏治,淡烟疏雨中,断头台上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的屠刀砍断肉块声回荡于粉墙黛瓦,曲水深巷内。
血色猩红,是康熙三十三年夏,一代江南人无法泯灭的记忆。
而此时的李金桂正痛苦的凝眉,胸口处传来阵阵灼烧感,让她不敢动弹半分,只稍一用力,就牵出钻心之痛。
“晚饭不合胃口?为何进的不多?”
忙碌一整日的胤禛端着一碗夜宵走进房内,却见她红着脸,眼神闪躲。
“不舒服?”
“没…胸口有些疼而已…”
“苏培盛!马上去请大夫!”
她脸色苍白如纸,这还说没事?简直是胡闹!
“别!”
她一把抱住四爷的肩膀,脸上的坨红更甚。
“我…我涨奶…稳婆说让挤出来,过几日再喝些回乳茶,可我挤不出来…”
此时胸口又痛又肿,硬梆梆的像石头一样,稍微一动就剧烈疼痛。
“这…”
这要怎么挤?他伸手覆上那处,果然不似平常绵软细腻。
“嘶!”
就只是这轻微触碰都让她疼的直吸气。
“要不然…爷帮你…”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帮?”
但很快李金桂就知道四爷所说的帮究竟是怎么个帮法了……
“舒服点了吗?”
胤禛呼吸急促,面颊泛红,嘴角带着可疑暧昧的水渍。
“嗯…”
她羞涩地点点头,用被子兜头蒙住脸,她舒服了,但此时胤禛却难受的很。
“苏培盛!准备些冰镇乌梅汁,爷口渴了!”
“奴才这就去!”
守在门口的苏培盛捂着嘴角忍不住笑出眼泪,爷只有在金桂姐面前才能露出率真一面。这才像戏文中寻常少年郎该有的秉性
年少春衫薄,不识愁滋味,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