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产房内压抑的气氛让他更为心焦。
“她如何了?”
“尊夫人的血崩之兆暂时止住了,但她的盆骨较窄,又是第一胎。”
“加之这孩子胎位不正!竟是双脚朝下,怕是要吃些苦头!”
眼前这位稳婆倒是处变不惊,她见惯妇人生产,经验极是老道。
但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有男子不顾及产房污秽不吉利,愿意陪伴妻子生产,触动之余不免微微讶异。
“如今怕是只能用手伸入腹内将胎儿的双脚轻拽着带离母体才能有一线生机。若是…”
“保住大人!”
“保孩子!”
他与床榻上气若游丝的李金桂近乎异口同声道。
“贝勒爷!奴婢的生死自己做主,不必劳烦您费神!”
她将脸转向一边,冷冷说道。
“若因为这孩子而失去你,胤禛宁愿此生无儿无女,无人送终!”
“我会恨她!恨她夺走我此生挚爱,夺走我的命!”
“我…不要你可怜!”
她嘴在逞强,但泪却在投降,冰冷颤抖的手在一瞬间被温热的大掌攥在手心。
“稳婆,照你的意思行事,一切以保住大人的安全为前提。”
“金桂,这孩子我也有份,容不得你一人独断专行。”
“她不是你的孩子!你说她是孽种!呜呜呜呜!她不是孽种!她不是!!”
“胤禛错了,错的离谱!答应我,保护好自己,剩下的交给我!”
“骗子!你说很快回宫!结果我等来的却是你的死讯!”
她不想再隐忍,挥拳对眼前的男人又抓又挠,他只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任凭她撒泼。
“那幽井好冷!发簪,我的发簪掉了……乌拉那拉素娴要杀我!地痞无赖半夜三更要欺负我!你在哪里!”
“我看着你抱着她!是你先背弃誓言!我不要别的女人碰你!我嫉妒的发疯!”
她已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但胤禛却将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我没碰过别的女人!我发誓!”
此时那稳婆趁着胤禛在分散李金桂注意力的时候,开始将手伸进她下身摸索胎儿的位置。
“我是天下第一妒妇!爱我你怕了吗?胤禛!”
“啊!!”
这锥心之痛让她目赤欲裂,她疼的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小心产妇疼的咬破舌头!拿块布塞进她口中缓缓!”稳婆低声惊呼道。
“唔!”
却见四爷将她的脑袋枕在他肩上,她已经疼的丧失理智,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我不怕,我只怕待你不够好,让你觉得胤禛对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他伸出一手轻轻地抚着她颤抖耸动的肩背,心痛地吻着她的耳垂,缱绻温柔地说道。
“快出来了!再忍忍!”
李金桂疼的眼冒金星,只觉得下腹部似乎被人撕扯着,腹中的孩子正缓缓朝外滑动。
真的好痛!她死死的揽紧四爷的腰,却忽然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脖颈上。
“爷,对…对不起,我把你的肩膀咬破了!”
“就这一回,今后你别再生了!我很怕!金桂!胤禛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