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捂着红肿的腮帮子,眼观鼻鼻观心,张了张嘴犹豫再三,终是走到那大汉面前。
“这位大哥,你们为何喊她四娘?”
富顺爹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见这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好声好气的不耻下问,也不好太驳人家的面前。
“她亡夫在家中排行第四,所以大伙都喊她四娘。”
“亡夫?”胤禛疑惑问道。
“旁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先夫被贼寇所杀。她来这的时候已有身孕,她是个苦命的女人,大着肚子孤零零操持着杂货铺子谋生。”
“前几个月甚至还有附近的地痞无赖闯进她院里,差点就一尸两命。”
“哦?”胤禛眸色渐冷,语气中是肃杀的戾气。
“去,调查方圆十里内的地痞无赖,处理干净!”
马齐微微颔首,领命离开。
“没用的,根本就不知是谁做的缺德事!”
富顺爹以为这位公子的意思是想替孤儿寡母伸张正义,教训教训那些地痞无赖。
却不知眼前这位公子所谓的处理干净,是让这些人彻底在这世上消失的意思。
“她这些日子过的很艰难,对吗?”
“可不是,前头几个月几乎是卧床不起,这才刚能下地,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找到愿意接纳他们娘俩的人,却被你们告进衙门!”
富顺爹有些义愤填膺,挥了挥手手中的鱼叉子愤愤道。
“啊!!不好了,血崩了!!”
从里屋传出妇人惊恐的呼嚎声,不一会就看到一个帮忙的婆子双手滴着血慌慌张张跑到胤禛面前。
“爷,不好了,里头这位夫人血崩了!保大人还是孩子?”
“保大人!传令下去,若她能安好,所有人都有重赏,若不然,你们都要死!”
“畜生!”
张氏从房中一个箭步冲到胤禛面前,此时她双手都是鲜血淋漓,她咬牙切齿的死死掐着他的脖子要替苦命的四娘报仇。
“你究竟对四娘做了什么!畜生!!”
“爷!疯妇!放肆!”
苏培盛见自家主子竟是杵在原地任由那泼妇又抓又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去与她厮打起来。
“谁是畜生!我们爷是她相公!那孩子是我们爷的骨肉!”
“什么?”
张氏呆若木鸡,四娘不是说她相公死在水匪手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胤禛径直朝着产房走去,苏培盛很快反应过来主子准备做什么,于是闪身拦在门口。
“爷,产房不吉利,男人不能进!这是祖训,爷万万不能违背祖制!”
“爷!万万不可!”
院中的护卫不约而同匍匐于地,不住的朝着一意孤行的主子磕头。
“苏培盛,你认为她不值得爷进去陪她?”
“不不不不是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祖宗的规矩不能违背奴才爷求您别为难奴才。”
这若是被人知道,他逃不过一死。
“滚开!”
死就死吧,想起那些日子他对金桂姐如何恶语相向,如何刻薄冷眼,他现在恨不得抽自个耳光。
“你们!统统转过去!”
他起身不再拦在门前,跨过这道门槛,今后怕是生与死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