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乖,老身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龙头船,四贝勒与太子殿下真是兄弟情深呐~”
一旁提着挑子走街串巷卖桂花糖藕的老妪啧啧赞道。
“四贝勒?是哪个四贝勒?”
她一把揪住那老妪的衣袖,以为自己产生幻听。
“自然是万岁爷家的四儿子啊,哦,就是几个月前让海宁府鸡飞狗跳的那位,听说找着了。”
“说是一直在海宁府养伤,太子爷亲自来接,今日就要归京。”
那老妪焦急的甩开这疯疯癫癫的小子,却见他跌跌撞撞的朝着人群涌动处飞奔。
乌泱泱的到处都是人,越往江边走就就举步维艰。
根本就挤不进去!她一咬牙,于是找到一棵高些的杨柳树,此时那树上已三三两两趴着几个胆大的少年。
真的是他,此时他正站在船舱外与穿着明黄蟒袍的太子爷攀谈,这才三个月没见,他怎么又清瘦了许多。
“爷~”
她使出全力高声呐喊,但此时人声鼎沸锣鼓喧天,这入骨的思念又如何能穿越人山人海,让他听见?
眼泪抑制不住夺眶而出,她的目光一瞬不瞬注视着他。
却见他似乎听到她的呼唤,目光朝着她所在的方向逡巡。但接下来出现的人却让李金桂如坠寒潭。
是她!乌拉那拉素娴施施然从船舱内走出,含情脉脉的将手中的斗篷披在四爷的肩上。
而此时甲板上的胤禛还沉浸在李金桂背叛他的伤痛中。
他不信,那些山盟海誓都是戏言,她真的在他尸骨未寒之时就着急离开。
一切的一切,待他回京之后,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金桂定是有难言之隐的苦衷才会如此!
他在心中默念,反复提醒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爷,今日风大,不如您和太子爷进船舱歇息歇息,妾身让人准备些茶点。”
“啊~”
却听乌拉那拉素娴惊呼一声,原来她穿的花盆底绊到甲板上的锚链,胤禛眼疾手快,伸出一手将她揽向怀中。
“可还安好?”
“妾身多谢爷相助~”
乌拉那拉素娴满是娇羞的挽着他的手臂,他想避嫌的推开。
却见她吃痛的捂着胸口,他顿时愧疚不已,于是只能由着她挽紧他的手。
但在旁人看来,却是另一番鹣鲽情深的意味。
“这四福晋与四贝勒感情真好,大庭广众之下仍是不忘你侬我侬羡煞旁人。”
“可不吗?听说当初所有人都放弃了,唯独这四福晋执着寻夫,更是在水匪的手中救四贝勒于水火,听说差点搭上性命!”
树底下叽叽喳喳的言语一字不落都落入李金桂的耳中。
也罢,至少乌拉那拉素娴对四爷的爱不比她少,如今他已有两情相悦的嫡福晋相伴一生。
而她也有腹中的孩子做精神寄托。就这么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也好。
何必要用这满身的刺去拥抱无辜的人。至少他们三个人之间,有两个人是幸福的。
“孩子,快看,那是你阿玛,和你阿玛道个别。”
她抚着小腹,缱绻注视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眼泪渐渐模糊了视线。
“相见争如不见,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