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驷平将明天诗会变成综合会,苏林明天也会参加的消息散出去,一时间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小心思,但都摩拳擦掌就是了。
殷驷平本来只是想举办个诗会,现在变成了综合会,显然之前的场地是无法适用的。最后还是院长大手一挥,直接把学院变成了这场综合会的场地,本来第二天也是沐休,不怕打扰学子们学习。这样一来,闲着没事的先生们就可能会到处遛,很有可能会看见学子们的表现,更让本就摩拳擦掌的学子变得热血沸腾,就算是袁明德也很兴奋。
“先生,您真的让我也去啊?”
“是啊,我看你很是兴奋,不想去啊?”
“想是想,可是我怕给先生丢人。”
“见见场面而已,怕什么丢人,丢人才好呢,这样你就知道你哪不够好了。”
“那,那我穿什么呢?”
苏林:……这种见情人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去去去,找你师娘去,我不管你穿衣。”
被苏林嫌弃了,袁明德也不难过,一蹦三跳地去找柳想容要参考意见去了。
第二天,苏林一出门就呆住了,都说殷家家大业大、财多人多,真是名不虚传啊。瞅瞅,就一晚上的功夫,原本严肃认真的学院就变成了悠闲的会所。
“先生,这,这……”袁明德都呆成了小结巴。
“会总要有会的样子,走吧。”袁明德连忙跟上。
没走两步,苏林就迎上了殷驷平,看样子很有可能是专门等在这里的。殷驷平上前一行礼,“苏助教来了。”
“叫我苏林就可以,今日我们只是会友不是吗?”
“哈哈,好,我就托大叫你一声苏弟,请。”
“请。”
两人一边走,殷驷平一边给苏林介绍,“应昨日你所说,今日是个大杂会,离我们最近的是诗会,接着是书会,茶会,数会,画会,乐会,辩会,武会,至于弓马之类的就没有办了。”
“已经是十分周全了,真是辛苦殷兄了。”
殷驷平保持微笑,他才不会说昨天差点被要求开各种会的人淹没。
“来了来了。”苏林一露面,本来三三两两聊天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苏林和殷驷平。苏林是这次的主角,殷驷平却是主持者,说是看谁都行,端看是为了什么了。
“大家久等了,现在苏弟也来了,我们闲话少叙,直接以诗会友。”
“好!”
“我们就用季节为题,如何?”
“好。”
“这首诗……”
“不若让苏助教来作,如何?”一位身穿绸缎长衫的学子走出来,直接截断了殷驷平的话。
苏林看着此人眼中的跃跃欲试,明白他让自己作首诗是假,想自己出风头是真,既然如此,不如成人之美,“这位兄台,苏某人在诗词一道并不擅长,不若兄台作这首诗如何?”
“这样吗?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林一伸手,表示自便。
绸缎学子走了几步,便摇头晃脑地说:“因风柳垂絮,为雨湖起漪。蒙蒙山水色,清清读书音。”
“好!”也不知道这叫好的人是拍马屁还是真的喜欢,反正声音很大就是了。
绸缎学子颇为自得,“苏助教请赐教。”
“苏某人可没有兄台的急智,还需要酝酿一番。”
苏林说得是事实,周围却响起三三两两的闷笑声,再看绸缎学子有些恼怒的神情,苏林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大概大家以为自己是在讽刺这人提前准备吧,还真是有些冤枉。
“师父也说过苏某人在诗词一道还需加以训练,还望各位多多包涵,与其让苏某人浪费时光,不若让有才之士作诗让我等欣赏,也给苏某人这本人些许灵感。”
苏林都这么说了,本就想表现的人也就放过她了。苏林优哉游哉地坐在一边,看着大家作诗,要是有合心意的也会拍手叫好。慢慢的,本还想和苏林较量的学子们自己作诗就作嗨了,差点就把苏林给忘了。
绸缎学子看大家忘了苏林的样子,连忙说:“时间过去很久了,苏助教可有灵感了?”
苏林也觉得坐得差不多了,便道:“托各位兄台的福,苏某人有了一点感想。”
“在下洗耳恭听。”
“春做嫁衣夏做妆,秋为霓裳(chang)冬为裳。起舞映雪追白驹,莫等青丝上银装。不知道可合兄台心意?”
绸缎学子抿抿嘴,苏林之前各种推脱,他还以为苏林真的不会,结果……又不能违心说她作的一文不值,最后他只能不甘不愿地点点头。
苏林看了他的样子,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位学子还挺有君子之气的,刚才无意得罪了他一下,应该也不会有大问题。
殷驷平看场面有些冷,连忙出来打圆场,“没想到苏弟诗词一道也如此出彩,之前还百般推脱,你可真是不该。”
“殷兄谬赞,我还需要向各位学习呢。只是愚弟还要向其他兄台请教,就先走一步。”
“我与苏弟同去。”
苏林也不拒绝,俩人便又去了书会。
书会比诗会安静得多,毕竟敢上手写两笔的还是少数。苏林和殷驷平的到来没有引起什么反应,大家都沉浸在书写或者鉴赏中。苏林环视了一下,发现还有个空位子,见殷驷平对她点头,就明白那是专门为自己留的。
苏林也不矫情,作诗作词不是自己的长项,这书法还真是没怕的。
书案前有一少年正在磨墨,看样子也是殷家的家丁之类的,看见苏林和殷驷平过来,便退到一边。
苏林看了看磨好的墨,正合适,书案之上也有铺好的纸,悬挂的笔看起来也很合心意。苏林捡了一支笔,吸饱了墨,提笔却不知道写什么。
“不如就写苏弟刚做的诗吧。”殷驷平在旁边建议。
苏林一挑眉,接受了这个建议。
殷驷平看着苏林的字是真的惊讶了,一般乡下来的学子会作诗的不在少数,但是书写有灵的很少,一是因为舍不得用笔纸练习,二是没有名师名帖。“本以为苏弟在诗词一道就很出彩了,没想到在书法上可称大家啊。”
“大家不敢当,但愚弟只有书能拿出手了。”
两人说话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殷驷平对苏林书法的评价又如此之高,一下子就吸引了其他人,当然包括不服气之人,但看了苏林的书法,谁都不再吱声。
“敢问苏助教是有名师教导吗?”一朱色长衫的学子问。
“那倒没有,不过早年得过一本字帖,虽是残本也足够苏某人参详了。”
“那,那我能一观吗?”
朱色学子的眼神苏林很清楚,那是爱到极致的一种眼神。
看苏林没有说话,朱色学子又连忙说:“我就看看。”
苏林展颜一笑,“随时恭候兄台。只是我很爱惜此字帖,不能让兄台带走,但是兄台可以在我在的时候观摩学习。”
朱色学子喜不自胜,一躬到底,“万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