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开始正儿八经游学了,不再奔着乡野小路而且选择了官道。他们的第一站是离家最近的书院——奋鸣书院。
奋鸣书院是在黄州的一所书院,虽比不上四大书院,但在黄州也就这么一家书院,别的都顶多算是大一些的学堂而已。
苏林他们按照路人说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但是连个书院的影子都没看见,柳想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地问:“当家的,方向对不对啊?”
当家的是柳想容在外面的时候对苏林的称呼,苏林觉得别扭想让柳想容直接叫名字,但是柳想容坚决的拒绝了,苏林也只能让自己适应了。
“应该没错吧。”苏林也不太确定。
“卖包子咧~”
“要不问一下吧。”
“嗯,我去问。”苏林点点头,觉得柳想容说得很对。
“店家……”苏林还没说下去,一声极不和谐的一声“咕~”就传来。
袁明德从肚子响起的时候就脸红红了,看着大家都看过来,脸更红了。
苏林轻笑,“看来是店家的包子太香了,那就给我们来三个包子和三个馒头吧。”经费有限,苏林也不敢乱花。
“好咧~”
“朱兄,快些,奋鸣的榜肯定都张出来了。”一个大约二十五六的青年焦急地催促旁边的一个胖青年。
“来了,呼,来了,等等我。”胖青年累得不轻,满头满脸都是汗水,一张脸涨得通红。看样子两个人是赶路赶成了这样。
袁明德听见“奋鸣”二字,兴奋地直扯苏林的袖子,“先生,他们是去奋鸣的,我们与他们同路不就好了?”
“嗯,你说得没错。”
“那我们快去追啊,他们都快走没影了。”
“包子不要了?”
“呃……”
包子铺的小贩一边手脚麻利地打包苏林要的包子和馒头,一边听八卦,听见袁明德叫苏林“先生”,还吃了一惊。再听他们提到“奋鸣”,这个“先生”拖家带口的,不是也去应聘先生吧?
苏林看小贩一脸“我有话要说,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忍不住好奇问:“店家可是有话要说?”
小贩更吃惊了,他怎么知道?
“你是去奋鸣应聘先生的吗?”
“应聘先生?”
“不是吗?奋鸣这两天正在招学生和先生,今天张榜。”
“哦~怪不得那二人如此着急地赶去奋鸣,谢谢店家。”辞别了小贩,苏林三人也奔着之前二人走的方向去了。
“先生,您会去应聘吗?”
“你没听那店家说吗,今天张榜。也就是说人要的人都定下来张榜了,咱没赶上。”
“哎呀,那多可惜啊,要是咱能早来两天就好了。”
“有啥可惜的,走吧,我们去看看他们是怎么招的。”
在苏林他们再次怀疑路线的时候,奋鸣学院终于到了。看着门外一侧一大群的人围在一个地方,苏林就知道那是张榜的地方。
“人真多啊!”袁明德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读书人聚在一起。
苏林没管感叹的袁明德,自顾自地环视四周找地方,“走,我们去那坐一下,咱买的包子还没吃呢。”
“啊?你不去看榜啊?”柳想容吃惊。
“那榜上又没我的名字,我去跟着挤做什么?想看等人散了再看也是一样的。”
“说得也是。”
一旁的老者听见苏林说话,本以为是个自卑没信心的人,但是看到苏林的样子他又有些怀疑。这孩子怎么看也不像这种人,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自卑没有难过。老者一时好奇就问:“你怎么知道榜上就没你的名字?”
“我们没参加这次招人。”苏林说。
“那你为何还来啊?”
“过来看看。”
苏林说的原因就是字面的意思,但是老者却以为苏林是过来看看有没有机会的意思,“年轻人,不用看了,错过了招生就得等下一年了,而且书院里学子不能带家眷。”
“哦,这样啊,谢谢老丈。”苏林对老者的误解没有很在意,还是感谢人家说了那么多,但是袁明德却有些好奇其他的。
“那敢问老丈,错过了招师呢?”
“招师?哦,你是说聘师吧?”
袁明德脸一红,自己好像说错了。
“聘师自然是不分时间的,只要有空位即可。”
袁明德一脸兴奋:“先生,老丈说有空位即可。”
苏林有些小无奈,自家的小弟子似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自己可是打算正儿八经游学来着。
老者显然也很错愕,“先生?你不是来应生的?”
“我也不是来应师的。只是仰慕奋鸣书院,想来拜访各位先生,若能得到一两句点播更好。”
“游学?”
“对,游学。”苏林点头,但老者有些怀疑,谁家的游学会带着弟子和不知道是什么关系的女眷啊。
“那你要拜访的话,今天就可以,今天招生,先生们都清闲着。”
苏林有些纳闷,这老者似乎对奋鸣格外熟悉,连先生们清闲着都知道。再看他一身短打,难道是书院里的杂役?但不管怎么样,苏林都真诚地道谢:“谢谢老丈指点。”
老者也没再停留,径直回了书院。
“爷爷,您怎么又去做农活了?”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少年有些埋怨地说。
老者知道少年因为自己去做农活被嘲笑的事,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应该改变。不过这样一来,那个只是来看看的孩子尤显珍贵,自己刚才跟他说话时就是农夫打扮,他可没有一点不耐与厌恶。
奋鸣书院能比别的学堂强自然是有道理的,比如说这个书院里有两个做官后退隐下来的先生,还有三个考中了同进士又没有门路所以做先生的先生,举人先生什么的那就不用说了,更是数不过来。
而老者则是第一拨中的一人,名叫李唤庆,原来是农司的司长,正三品的官职,退休以后就来了奋鸣教书。老者能坐上司长之位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原因就是他就是很喜欢亲自种田,从做官的时候就喜欢。
那个穿月白长衫的少年叫李司,是李唤庆的孙子,是李唤庆的儿子不放心李唤庆自己在奋鸣教书特地放过来的。但是李司别的都能接受,就是自家爷爷总是去做农夫做的事让他接受不能。因为爷爷做的事让他被很多人嘲笑过,真是气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