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老太太就是急火攻心,养养就好了,以后别再惹老太太生气着急了。”大夫如是说。
“谢谢叔。”苏林肿着眼睛把大夫送出去。
大概是大夫的职业病,看着苏林难看的脸色,他实在没忍住,“我看你脸色不对,用不用叔给你看看?”
“叔,我没事,就是这两天没睡好,睡过就好了。”
“嗯,那你回吧,别送了。”
“叔慢走啊。”
大夫挥挥衣袖走了,苏林回去看了苏老太太一眼,她已经睡着了。苏林这几天确实饱受煎熬,于是也上了床,睡了过去。
苏林是被苏老太太摇醒的,醒来发现自己睡成一只虾,只觉得下腹疼痛中带着坠胀,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苏林一愣。
“孩子,你怎么了?”苏老太太问。
“奶奶,我可能来月事了。”苏林有些不好意思。
“哎哟,原来林儿成大人了。”苏老太太却很开心。
苏林看苏老太太笑了,不好意思的情绪也轻了。怪不得这些天总是容易想东想西,原来是来月事的征兆。
“你躺着,奶奶去给你找月事带。”苏老太太要挣扎着起来。
“奶奶你别动了,我去吧。”苏林以前就暗戳戳研究过月事带,还是自己去拿吧。
苏林一出门就看见门口戳着的袁明德,手里的月事带下意识往袖子里缩一缩。
“先生,老奶奶好些了吗?”
“好多了,不用担心,去玩吧。”苏林教了几个月的学,已经下意识把自己当大人。
袁明德没动,又问,“先生您脸色很苍白,您还好吗?”
“我挺好的。那啥,你去拔两颗白菜回来,晚上要吃。”苏林感觉有些不好,直接把袁明德支开了,省得一会去装灶灰的时候他会跟来。
袁明德也没多想,听见自己被分配任务了,连忙去做。
苏王氏和苏山在苏老太太那知道苏林长大了,喜不自胜,还专门做了一顿好菜暗自庆祝。只剩下袁明德又着急又纳闷还生气——先生都病成那样了,先生的家人竟然还高兴。
苏林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只想快熬过这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冬天,苏林这一次格外疼。
“苏林。”柳子青人未到声已到。他自苏林游学以后,轮到沐休总会过来看看。这次他是听到苏林回来了,所以连家也没待一会就跑过来了。
“青子来了?”苏王氏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苏婶,我过来看看。”柳子青高兴地和苏王氏打招呼。
“你先去正屋吧,我把小林喊出来。”现在苏林大了,不是外人可以随便进出卧室的小时候了。
柳子青也不觉得奇怪,卧室这种私人领域,确实也不能随便踏足,只答应着,“唉,好。”
“我回来了。”袁明德这几天因为苏林的待遇比较气愤,苏林就给他安排了活儿,比如数个菜什么的。这会儿是袁明德刚从菜地回来。
“你是哪家的娃娃?我怎么没见过你?”柳子青问。
“我叫袁明德,自然是袁家的。我跟着先生才来不久,你没见过我也是很正常的。”袁明德这段时间说这句话说得都不用再想了。
“先生?哪个先生?李村来先生了?”柳子青没听说过来什么新先生啊?
袁明德虽然每次都告诉别人他是跟着先生来的,但是谁也不信苏林能做先生,只以为袁明德是从先生那跟着苏林回的家。于是,柳子青还是第一个问袁明德这个问题的人。
“哈哈,你都来先生家里了,还不知道先生是先生吗?”
柳子青震惊了,“什么意思?苏林是你先生?”
“对呀,你不知道吗?”
“我还真不知道。”柳子青呆呆地喃语。突然又对着袁明德笑,“我与苏林是同窗,你是苏林的弟子,还不叫我一声师叔?”
袁明德一扭头,“我才不叫。”
“嘿,你这孩子,怎么和师叔说话呢?”柳子青还像小时候一样格外想别人比自己小,小时候只是看年龄,现在是辈分。
“子青哥。”苏林再见好友,是十分激动的。
柳子青的激动却转移了目标,“苏林,你快管管你这弟子,竟然不叫我师叔。”
一句话让苏林哭笑不得,“子青哥,怎么几个月不见,你还是如此……”
柳子青“吭吭”两声,把扇子一展,“为兄怎样?难道没有变吗?”
苏林忍住笑,围着柳子青转了一圈,认真地点头,“嗯,子青哥你变了,更加……”说到这苏林拉长了音。
“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柳子青接口。
“噗嗤……哈哈……脸皮更厚,人更骚包了。”苏林笑得前仰后合。
柳子青脸色一僵,合起扇子轻敲苏林。
“哎哟……哎哟……不行了,不笑了。”苏林觉得自己有些受凉,肚子开始疼了,“进屋坐。”
屋外的柳子青还搞怪,进了屋却有些低沉,“苏林,你说如果我退学回家念如何?”
苏林看柳子青正经了,也正襟危坐了起来,“不如何,你这是哪来的想法?”
“你看,你看我摇扇就觉得不习惯,笑我,但是在学堂里,人手好几把。如果你不拿,别人会笑你,说你是土包子。只要表现得稍许不同别人就会一种羞与为伍的样子。苏林,我觉得还是以前好。”
苏林认真听他说完,也没直接开口,想了半晌才说,“你是觉得附和别人累吗?”
“对啊,原来我们都不一样,但是相处也很好,为什么一定要变成一样的人呢?变成一样的人就好了吗?”
“这大概就是合群的要求不一样吧。原来我们学堂的合群只要想法合拍就好了,现在你的同窗的合群要行为合拍,不过不见得想法也一致。我们总要长大,群体也会不同,要求自然也不一样,子青哥不必太烦恼。”